王多余点了通过，对方很快发来条消息：“小鱼儿哥哥你好，我是晓冉，刘阿姨说你在贺岗忙矿场的事？”
他指尖敲了敲屏幕：“你好，是在这边，听说你也在贺岗做项目？”
“是啊，在做老矿区的登记照册，没想到这么巧。”张晓冉发来个笑脸表情，“我明天要去红旗硅矿那边勘测，要不要顺路接你？”
王多余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回了个“好”。
第二天一早，张晓冉的白色SUV准时停在酒店门口。她穿着件冲锋衣，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看见王多余就笑着招手：“小哥，你咋越活越年轻了呢？怎么看也不像孩子爹呀？”
王多余满脸含笑，和这个小时候的玩伴紧紧的握了握手，“晓冉，虽然我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但是我只是比你大几个月，我就应该显老吗？”
两个人说说闹闹，并没有因为王多余是大老板，张晓冉是一个小科员而显得陌生。
张晓冉挥了挥手“上车吧，我这导航刚更新了矿区的路，比你那越野车灵活。”
车里放着轻快的民谣，张晓冉一边开车一边聊：“我小时候总听我妈说你，说你数学特别好，现在可倒好，居然成为了全国知名的大老板。”
王多余笑了：“那都是老黄历了，跟你说实话，我就是数学好点。你呢？怎么想起学建筑设计？”
“受我爸影响吧，你也知道他以前是咱们那边煤矿上的工程师，总说这山这矿都有脾气，得顺着性子来。”
张晓冉指了指窗外掠过的山，“你看这完达山，看着敦实，底下的岩层复杂着呢，搞矿场不能硬来。”
这话正合王多余的心思，他把平板递过去：“我初步规划的选矿车间，想做全封闭的，你帮着看看，在结构上有没有问题。”
张晓冉接过去，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眉头渐渐蹙起：“这里，地基得加深两米，贺岗的冻土层每年春天会回升，浅了容易开裂。”
“还有车间的朝向，得避开主导风向，不然冬天积雪能把门口堵死。”
她边说边在屏幕上标注，思路清晰得很。王多余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小时候，这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总爱扒着他家窗台，看他做数学题，嘴里还念念有词：“哥哥你写慢点，我记不住步骤。”
“没想到你们家从咱们那边煤矿搬出来，你居然对矿区依旧这么熟。”他由衷赞叹。
“我爸当年调过来，就在红旗硅矿待过，”张晓冉叹了口气，“他总说这矿可惜了，明明是块好料子，愣是没做起来。”她忽然笑了，“不过现在你来了，说不定能成。”
到了矿区，张晓冉从后备箱拿出测量仪，踩着碎石子往山上走，动作比王多余还敏捷，后边那群护卫明显的跟不上。
“你看这边的山势，”她指着一处缓坡，“选矿车间放这儿最合适，既能利用地形排水，又离主巷道近，省不少运输成本。”
王多余跟着她往上爬，奶豆在虚拟屏幕上蹦跶：“大哥哥，她说得对！这里的地质结构最稳定，我刚检测过了。”
张晓冉似乎察觉到他在走神，回头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太较真了？”
“没有，”王多余摇摇头，“你说得很专业。其实我还想在矿区建个工人宿舍区，带幼儿园和食堂的那种，你觉得可行吗？”
“太可行了！”张晓冉眼睛一亮，“我爸说当年矿上的工人最愁的就是孩子上学和吃饭，你要是能解决这个，大家干活都有劲头。”
她掏出本子开始画草图，“宿舍得朝南，采光好，幼儿园要建在生活区中间，方便照看……”
两人站在山顶上，对着连绵的山讨论了一上午，从矿场布局聊到工人生活，居然没一点生疏感。
中午在山下的老乡家吃农家菜，张晓冉的手机响了，是设计院打来的。
“什么？院里要派人过来，成立研究室？”她皱着眉听电话，挂了之后气鼓鼓地说，“我挂职的那个大学，不知道在哪听到了风声，说你有意向要承包这个矿，想要来个校企联合。”
王多余夹菜的手顿了顿：““那是好事啊，校企联合能带来不少资源和技术支持。”
王多余笑着说。张晓冉撇撇嘴：“我知道是好事，可他们那只不过是一个专科学校，在本地都数不上数。
“并且听院里的人说，派来的人个个眼高于顶，其实就是过来打秋风的，到时候指不定要怎么挑刺呢。”
王多余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心中暗想，这些人只要是不太过分，自己就当帮张晓冉一次，给那个专科学校投点钱。
于是他微笑着对着张晓冉说：“没事，咱们把前期工作都做好了，他们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而且有你这么专业的人在，怕什么。”
张晓冉被他一夸，心情好了些。下午，两人又在矿区转了转，确定了几个关键地点的位置。
傍晚，回到酒店后，王多余收到消息，设计院的人第二天就到。
第二天，一辆商务车停在矿区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着考究的人。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眼神傲慢，看到张晓冉和王多余，上下打量一番，语气轻蔑：“就你们在负责这个项目？”
王多余不卑不亢地迎上去：“没错，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希望你们能跟得上我们的思路。”一场关于矿区建设的激烈讨论就此展开。 ”
来的这些人真如同张晓冉说的一般，空话、大话说了一大堆，却拿不出任何实际的方案。
王多余懒得搭理他们 ，张晓冉忍不住怼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你们倒是拿出点真东西来。”
中年男人脸色一沉：“你一个小科员懂什么，这是专业的学术问题。”
王多余也有些不悦，他平静地说：“我们在这实地考察这么久，对情况再熟悉不过，有问题可以提，但请拿出建设性意见。”
中年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发难，这时王多余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