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心情激动地上了马车,满脸欢喜。
她出来了!她终于出来了!
理由充分,孔妃娘娘宣她和春姐儿入宫。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的得意,老夫人和沈清再想看住她又如何?谁也拦不住她。
没想到春姐儿这么给力,居然比母亲那边还给力,她发出了两封求救信的,让洛婆子送的,一封给的母亲,另一封就是给了春姐儿。
马车在宫门前才停下,沈盈春扶着丫环的手过来,两个丫环的力气不少,几乎是把沈盈春直接抬了起来,只偶尔脚尖点地。
她的伤腿养得不错,叶侧妃对她是真的不错,什么好的药都给她用上。
安氏下了马车,关切地看了看她的腿:“春姐儿,没事吧?”
“母亲,我没事,母亲还好吗?我想过来探望母亲,可是叶侧妃不让我过来,说我还伤着腿,可我实在放心不下母亲!”沈盈春急切地拉着安夫人的手,眼底俱是关切。
“我没事了!”安氏摆手。
“怎么会没事?母亲的头还疼不疼?那一日如果大姐挡着点,母亲怎么也不会撞到那么重?而且还是那么晦气的东西!”
沈盈春目光落在安氏的头上,娇声道。
安氏脸色阴沉下来,一想到当初进棺椁中的事情,她就羞愤欲死!
对沈盈夏也越发的怨恨!
捏着帕子的手指颤抖了二下,用力地压下心底的怨气,这是皇宫,她不能发脾气。
“已经无事了,春姐儿,我们现在就进去?”
沈盈春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又岂会不清楚安氏的性子,安氏这是怨恨上沈盈夏了。
纵是亲生的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得败给自己这个收养的!她在母亲最在意的点上多扎几下,就不信母亲会真的疼爱沈盈夏。
“母亲,我扶您进去。”沈盈春一副孝顺的样子。
“你还伤着脚,让丫环扶着你小心一些,我没事,可以自己进去!”安氏长叹一声,她之前对沈盈春也是怨恼的,现在却忍不住给出其他的解释,或者春姐儿是真的不知情。
她一个后院的女孩子,哪里知道这种东西会害人性命,让人抄家灭族。
再怎么样她也是沈氏女,真知道了这种不得了的东西,怎么敢往老爷和自己这里藏。
因为心里已经有了这个解释,她之前在淮安王府的时候,就开口直言问了沈盈春。
沈盈春哭得珠泪连连,一个劲的解释她不知道,她送过去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她偶然得来的,想着送给父亲,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事情。
看着哭成一个泪人一般,艰难着要给自己跪下的沈盈春,安氏当时就心软了。
自己养大的女孩子,必然是一个有孝心的,怎么会像沈盈夏那般不识抬举。
走在长长的宫道里面,左右都没有人,前后远远的也就只有她们母女,沈盈春这才说了此行的目的,把春阁会的事情先说了一遍。
“做证?”安氏皱皱眉。
“母亲,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只是女儿,还连累了郡君,淮安王也很生气,好好的春阁会因为大姐,闹成了笑话,现在所有人与会的古籍、古琴,都落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把这些全收了?”安氏诧异。
“全收了,说是待查看后再说,大姐现在得罪的不只是淮安王府,还有其他的郡主、连三位皇孙都得罪了。”
安氏脸色大变:“这孽障怎么敢的?”
“母亲,这事恐怕很难办……女儿之前也说春阁会的事,和三位郡王的亲事还有关系,如今全让大姐毁了!”沈盈春笑容无力,带着些凄婉,“女儿倒是不在意被大姐连累,左不过一死而已,但是父亲呢,母亲呢?”
“大姐这一次……恐怕难以保全!”
“我给你作证!”电闪火花间,安氏已经有了决定,抛出一个沈盈夏,她很乐意。
这个贱丫头还是早一些死了了事。
自打把她认回来,不只是儿子连自己也一直出事,现在更是禁足在清芳院,这个贱丫头怎么敢的!
“母亲,这会不会让您为难?如果父亲知道了,会不会怪您?”沈盈春假惺惺地道。
安氏冷哼一声:“你父亲现在是让这丫头迷了心智,事事都听这个丫头的,不过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母亲说的是,那就多谢母亲了!郡君也说会感谢您的。”沈盈春柔柔地道。
“郡君真的这么说的?”安氏脸色一喜。
沈盈春用力点头:“郡君说,这事过了之后,还会请您过府,她很喜欢您!觉得和您天生就有缘分似的。”
“好……好好!”安氏激动地连连点头,眼眶都红了,“我……我也很喜欢她,看到她就好像……”
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闭了闭嘴,用力地握紧了手,有些事情是说不得的,绝对不能说……
长长的官道过去,便有软轿等着,两个人上了软轿,不一会儿就到了孔妃娘娘处。
韦承雪已经在了。
安氏先恭敬地给孔妃见礼,而后目光落在韦承雪的身上,脸上露出笑意。
“安夫人,沈盈夏真的是您亲生的女儿吗?”孔妃微笑着问道,显然是很感兴趣的。
孔妃的年纪比安氏稍小一些,在孔妃未进宫之前,安氏也是见过数次的,那个时候孔妃一直跟着族姐安怡,有一段时间一直住在淮安王府。
“是臣妇的亲生女儿,可这孩子自小被一个妾室拘着,又对她不好,倒是让她多了几分执念,对……臣妇也不亲近,甚至是……甚至是厌恶的。”安氏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委屈地道。
之后安氏就把沈盈夏这段时间和她闹的隔阂,一一说了出来,在她嘴里,所有的过错当然都是沈盈夏闹出来的。
待得说完,眼泪落了下来,“当初这孩子被换走,也不是臣妇的错!那个姨娘是老爷宠爱的,往日就很骄横,谁知道她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臣妇的心头肉啊,她怎么敢给臣妇养成这么一副凉薄、任性的样子,臣妾唯一的女儿啊!”
说到悲伤处,安氏放声大哭。
孔妃的目光扫过安氏哭得悲意的脸,轻轻的放下茶盏。
茶盏落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声音,安氏这才似乎醒悟过来,忙去眼角的泪痕,站起身向孔妃行礼:“娘娘,都是臣妇的错,臣妇一时间太过难过,悲伤,才惊扰到了娘娘!”
“无碍的,这原也是人之常情!今天请安夫人过来,是有一事要问问安夫人,还请安夫人据实以告!”
“臣妇必不会徇私!”安氏保证,心底激动,来了,来了,果然是来了!
有了之前沈盈春的话,她已经知道这话要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