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一个陌生的路人送到安昭澜手上,说是前面路上,一个丫环让他送过来的,得了好处的。
安昭澜当时正要去茶肆会友。
接了信后,他随意地看了几眼,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直接上了马车重新回来。
没成想,还真的让他逮了个正着,安老夫人在折腾他祖母,居然真的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登堂入室。
甚至祖母身边都没有人侍候。
差一点祖母就出事!
祖母这样的身体,是能被摇晕的吗?但凡再这么几下,祖母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到时候再哭诉一下她只是情急和祖母说起她女儿的事情,祖母一时气急,就气晕过去,她是一点责任也没有!
现在想来还是后怕不已,幸好他回来。
安排祖母休息之后,安昭澜就找了侍候祖母的宋妈妈。
“宋妈妈,有人过来,我祖母身边为什么没有人伺候?”
安昭澜冷声问道。
宋妈妈抖了抖手忙道:“世子,老奴去给太夫人煎药去了,之前有药总是煎得不太好,老奴觉得不太对,就特意过去盯着,后来发现煎药的小丫环不太懂事,每每都煎得过了头一些,有一些都糊在罐底了。”
宋妈妈决定自己先盯一盯,教一下这个丫环。
“她来的时候,你出去了吗?”安昭澜问道。
“老奴那时候还没有出去,不过正准备出去,看到老夫人还见了礼的,老奴想留下,太夫人就让老奴先去看看便是,这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伺候,老奴想着也是,屋子里还留着丫环的,老奴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让老夫人给差了出去。”
差出去拿一些糕点过来。
先是说她大早上一直没用膳,想到女儿,她哪里就吃得下,之后又捂着肚子说有些不适。
见她如此,太夫人就差丫环去取些糕点过来,暂时顶一顶。
这事听起来和安老夫人也没有关系,只说是巧了!
“去把那个煎药的丫环带过来。”安昭澜沉默了一下道,安老夫人来的时机可真巧,可以说一环环仿佛套上的似的。
乍听起来,也的确是凑巧,如果祖母出了事情,那也是祖母身体太虚,一时又气愤不过,晕死过去也是自己的事情。
但这里面有最关键的一环。
丫环很快被带了过来,是一个才进府不过一年的丫环,跪倒在安昭澜面前瑟瑟发抖。
“来人,把她拉下去杖毙!”安昭澜微眯了眯眼睛,眸光精湛。
过来两个婆子上前就拉人。
丫环吓得脸都白了,一边挣扎一边求饶:“世子饶命,世子饶命,是有人让奴婢这么做的,求世子饶命。”
不过是煎坏几次药罢了,怎么就要杖毙了她?
丫环是真的害怕了!惶恐的剧烈挣扎,脸上满是眼泪,她惜命的,世子这是真的要杖毙了她!
她害怕了!
“拉回来!”见丫环快要被拖到门前,安昭澜低缓开口。
丫环重新被拉了回来,摔倒在地上。
“世子,是海妈妈,是海妈妈让奴婢做的,只是不太会煎药,出几次错误就行,其他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就煎坏了几次药罢了,求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丫环重重地磕着头,才几下,额头上便青紫了一大块。
眼泪鼻涕横流。
“给了你什么好处?”安昭澜气压很低,冷声问道。
“一根簪子,一根银簪子……世子,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的!”丫环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这会她哪里还敢隐瞒,银簪子再好,也没有她的命好。
“把海婆子带来!”安昭澜冷冷的道。
没一会,一个婆子便被带了进来,一进门,看到哭跪在地上的丫环,这婆子先是一愣,也有些慌乱。
不过,还算稳得住,先过来行礼:“奴婢见过世子。”
“你给了她一根银簪子,让她把祖母的药煎坏?”安昭澜问。
婆子立时大叫冤枉:“世子,奴婢怎么可能让她做这种事情,奴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奴婢没有做过,奴婢对太夫人忠心耿耿……”
“拉下去,打!”见这婆子唱作俱佳,安昭澜一阵厌烦。
“世子,您不能这样,奴婢是冤枉的!是这个小贱蹄子要害奴婢,世子,您得拿出证据来。”
婆子大声的分辨,看着居然还颇有几分气势。
抬眼看向安昭澜也不似旁边丫环那般胆怯。
“你要证据?”安昭澜摆摆手,示意两个小厮先按着人,他缓步上前,目光带着几分阴鸷,地问道。
“世子,奴婢就算是要死,也得死个明白,怎么也不能让人胡乱冤枉了!”婆子有些慌,却还算稳得住,咬牙坚持道。
没有证据,所有的证据,早就毁了。
一支银簪子也是最普通的那种,甚至还是从普通人手里得来的。
除了这个丫环说的话,其他毫无证据!
安昭澜笑了,祖母一直仁善,看看换来的是什么?那些人是真敢登鼻子上脸啊!
“在这侯府,本世子就是证据,”安昭澜勾了勾唇,目光冰冷而让人悚然,“怎么,你还想和本世子理论,我说你是,你便是!”
“来人,堵嘴,拖下去杖毙!”安昭澜说完,往后退了一步,笑了。
婆子眼眸剧震,这样的世子不是她以前认识的不学无术的世子,从世子的眼中,她看到了冰冷的杀意。
“世子,饶……”婆子真的害怕了,下意识地求饶。
嘴却被堵上,甚至没有多问几句,直接拖了出去,就在院子外面执刑。
这一日,整个忠勇侯府的下人,都战战兢兢,往日连他们都看不上的世子,居然为了太夫人出手这么狠辣,这侯府的天……恐怕要变了……
“要娶沈府的那个姑娘为礼郡王妃?”皇后惊讶地看向皇上。
“两个人当众在一处,总得给一个名分才是。”皇上手上的茶盏落下,在桌面上发出轻轻的一声。
“臣妾听……说,这位沈府的姑娘命不久长!”皇后温声道。
“说是自小被虐待,身体受了很大的创伤,以后若是好好养着,其实也是可以好的!”
皇上点头,这事肖玄宸说了。
“臣妾听……说似乎很严重,可能活不过半年一说,若是真的死了,会不会影响礼郡王的名声?”
克妻的名声也不好听!
皇上听懂了皇后隐晦的意思,想了想后,问道:“依皇后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