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夏不动声色地往一侧退了几步,
才到地方,安氏已经扑到她面前,伸手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愤怒的已经失去了理智。
沈盈夏脚下一动,再次偏过。
安氏收势不住,身子往前冲出,沈盈夏伸手,似乎是想拉住安氏,实际上却是往安氏的腿上轻轻踢了一下,裙角相错,衣衫轻碰,然后手一松,惊呼一声,身子往前无力的带了带。
雨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众人只听得砰的一声,安氏撞到了棺椁上,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惨叫一声,直直的往敞开的棺椁中摔了进去。
凌如买的这口棺椁是极普通的那种,却比较宽大,安氏居然就真的这么一个倒栽葱,直接就摔进了棺椁中。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韦临抽了抽嘴,觉得牙疼。
这都叫什么事!
“母亲!”沈盈春慌了,努力想走过来,无奈脚软未好,身子一软,倒了下来,惹得两个贴身大丫环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赵妈妈一边哭叫着一向扑向棺椁。
“去,请王妃过来。”韦临抚额,安氏是女眷,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让沈府的几个女眷离开。
这真的是做了什么孽!
“王爷。”凌如走了出来,跪在淮安王面前,神色恭敬,“属下怀疑,有人想杀了郡主所有的亲卫,那些人一定有所图,或者就是为了抱负郡主!还请王爷好好查一查郡主之事,绝不能让北晋的奸细逃脱。”
“一派胡言!怎么又成了北晋的奸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韦临气的胸口闷闷,用力的平了平气才开口道:“行了,你先去休息,这事就是一个意外。本王会查清楚的。”
他现在已经没脾气了,只想着把事情一件件的送走。
偏凌如现在已经认定了害凌晴的是北晋的奸细。
“王爷,方才属下想过了,也和凌晴说过,唯有北晋之人最恨郡主,这一次北晋大败,还曾放过话,说是绝对不会饶了郡主的,知道郡主回京,他们一定暗中也派了奸细过来,报负郡主和郡主身边的所有人。”
凌如正色道。
韦临脸色沉黑:“不可能!”
“求王爷给姐姐做主!”一个身影忽然从一侧扑过来,跪到了韦临面前。
丫环打扮的女子,韦临记得方才是和沈府的姑娘一起过来的,沈府的丫环?
还没待他问话,苏月又开口了,声音哽咽:“王爷,我是郡主亲卫凌燕的妹妹,是姐姐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亲人,可我却不得不逃离,有人要烧死我,我若不是命大,这时候已经死了,求王爷给大姐做主!”
韦临的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阵发黑!
又一个,怎么会又有一个……
沈寒急匆匆的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头上包扎着白色布帛,躲在榻上的安氏。
直接倒摔进棺椁里,头重重的磕在了棺椁的木板上,安氏当时就晕了过去,幸好太医也在,把人扶起来,给诊治一番,又下了针,这才醒过来。
看到沈寒过来,安氏立时就哭了:“老爷……”
“你又闹出什么事了?”沈寒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老爷,是夏姐儿和淮安王府的郡君起了争执,我……我怕她又惹事,这是淮安王府,不是沈府,她怎么可以如此放肆。”
安氏哭诉道。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
安氏噎了一下,她现在已经知道,韦承雪是自己出了意外,和沈盈夏没有一点关系。
“父亲,大姐和郡君一起去看花,树上掉下一个蜂巢,大姐不救助郡君,顾着自己一个人跑了,郡君伤得不轻,父亲,该怎么办啊!”
沈盈春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道。
沈寒目光落在她脸上,这还是两个人自打那天的宴会后,第一次正面对上。
“父亲……”
沈盈春声音颤微微的道。
“你是谁?”沈寒冷笑开口。
“父亲,女儿是您女儿啊……”
“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要害自家抄家灭门的女儿,你这是攀了高枝,不要沈府了,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沈寒冷笑道,“不过现在的事是我们沈府的事情,跟你们淮安王府没有关系。”
“父……父亲……”
沈盈春害怕了,惶急地扶着丫环起身,顾不得自己的腿还伤着,就要给沈寒跪下:“父亲,女儿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女儿……”
“下去!”沈寒一甩衣袖。
沈盈春哭成一个泪人,还想说什么,却在安氏的眼色中,不得不退了下去。
待被抬到门外,牙齿咬得几乎切进肉里,凭什么沈盈夏可以让父亲这么信任?凭什么?
以往父亲最疼爱的是自己,凭什么现在都是沈盈夏的!
她不甘心!
回头又看了看屋子,终究一咬牙离开,不是自己不想陪母亲,是父亲不让。
“姑娘,会不会有事?”抬着走了几步,香竹惴惴不安的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看承雪郡君都不是一个能吃亏的,就怕她到时候迁怒到自家姑娘身上。
“能有什么事!走,去干娘处,这事和我无关!”
住在淮安王府的这几日,沈盈春也算是明白了,真正对自己上心的只有叶侧妃,她现在要紧紧地抱紧叶侧妃,绝对不放心。
至于沈盈夏,表哥说他就要有行动了……
不远处的竹林一侧,沈盈夏看着沈盈春的软椅离开,眸色平静悠长。
“不打算直接处理了?”
轻笑声传来,竹子后面转出肖玄宸,他看到了远去的沈盈春脸上狰狞的阴沉。
这是不死不休的意思了!
“不打算!”
“居然看到你这么心善,难得,菩萨教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郡王不觉得她很有用吗?”沈盈夏斜睨了这位一眼,反问。
轻轻的捏着一片竹叶的手顿了顿,而后轻笑道:“的确,倒是一个有用的,现在死了有些可惜!”
“我也这么觉得!”沈盈夏淡淡的道。
“不如,就此离开?”肖玄宸玩味地提议道。
“无处可去!”沈盈夏淡漠的道,眸色却极平静,这是她选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
刀头舔血吗?
上一世舔的多了,所有这一世要在刀锋上起舞了?
轻笑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低低的愉悦,“既如此,不如本王带你一起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