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邵敏和二公主之间的合作,大皇子总觉得不妥:“二公主不是能吃亏的性子,她能找上门,这是想要借刀杀人,不管是栽赃陷害,还是送奇毒入宫,这里面都有母妃和白氏一族的手笔。”
“若梅贵妃不幸中招,父皇计较起来,咱们难逃其咎,她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光从她设局害得你双眼患疾,还能晋升位份可知。”
“儿臣实在是想不明白,母妃为何要与虎谋皮?”
他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为何要跟二公主合作?
而且还甘愿承担绝大部分的风险,到底图什么?
道理她岂能不懂?
白邵敏握着大皇子的手紧了紧,坐直身子,颤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狠戾:“唯有扳倒沈佳怡,咱们才有活路,她是所有皇嗣中,最聪颖的,也是皇上最器重的一个。”
“让她动手只会事半功倍,而且正因为有她在,咱们才可以撂担子。”
“她对沈佳怡的恨,不比咱们少半分,身后有王氏族人相助,不管是谋士,还是人脉,她应有尽有。”
“从前不愿对沈佳怡动手,怕是有多方考量,眼下沈佳怡屡次对王采女动手,戳中她肺管子,叫她如何能忍?”
“皇上看重证据,而证据也是世间最难寻的东西,天高皇帝远,谁知道证据掉何处去?”
说完,对大皇子严肃叮嘱:“你记得盯紧二公主,一旦事情不对劲,立即襒清关系,把脏水泼她身上去。”
“儿臣明白,母妃放心。”
大皇子撇了一眼,坐在身旁气鼓鼓的四皇子,自觉心累。
眼瞎的娘,蠢笨易怒的弟,才智比不上二公主的自己,天崩开局。
次日清晨,二公主特意起个大早,亲自钻进厨房,盯着奴才们煨汤,等弄好之后,直奔紫宸宫,恰好遇上刚下早朝的周柏言:“小二怎么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二公主匆匆从轿撵上下来,领着提汤的奴才上前,毕恭毕敬中透有一股亲昵行礼问安。
看这阵仗,周柏言便知吃人嘴短的时候到了,这是想要贿赂自己,天家女子,向来有勇有谋。
想到暗卫递上来的消息,周柏言眼神一暗,心中多了一丝期待,俯身牵着二公主的手,往里走调侃道:“时辰不早了,今日怎么不去尚书房念书,反倒是往紫宸宫奔,可是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对于冷脸的周柏言,二公主显然已经习惯了,嘴角微翘,握紧对方的手,努力加快步伐,跟上他的步调,撒娇道:“读书念字,是为了知荣辱,懂孝道,为人礼。”
“父皇整日为百姓忙碌,儿臣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不,今日特意起一个大早,给您煨汤,而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让您乏累之时,喝上一口解乏暖胃汤。”
“至于您说的鬼主意,儿臣实在不解,儿臣是您所生,都说知女莫若母,其实在儿臣心中,最了解儿臣性子的不是母妃而是您,所以您冤枉儿臣了,父皇您得赔礼。”
说完,脚步骤停立即仰头,用湿漉漉滴溜溜转的大眼睛望着他,眸中满是孺慕之情。
对此,周柏言顺着她的腕力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松开牵着的手,轻捏一下她的脸颊宠溺笑道:“胆子见长,说吧,想要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自己的公主,宠着便是。
语毕,把停下脚步的二公主直接抱在怀中,落座椅子上,享受对方献殷勤端茶递水,端碗倒汤:“父皇您先尝尝,这是儿臣给您准备的乌鸡人参汤,可补了。”
周柏言端碗看了眼,身后专门验毒的太医,接过奴才递来一小杯汤水浅抿一口,再仔细置于舌尖品尝,又嗅了嗅味道,察觉无异常后,放回桌面,对周柏言点头。
后者好笑地看着二公主揶揄道:“确实补,不过这是你亲自煨的汤水?”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盘腿坐好,饶有兴致:“直接点明主题,说明来意,朕还有几大摞奏折没批阅呢,这可是天下大事,耽误不得。”
“而且,你不说清楚,这汤水朕还真不敢饮,以免吃人嘴短,到时候让咱们二公主白费一早功夫。”
这话一出,二公主没由来脸颊烧红,扭捏着盘腿上座,学着对方的姿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哒哒声,回荡在耳边,像是催命符般,让人忍不住焦躁起来。
看着周柏言悻悻一笑,随即心虚垂眸,拉耸着脑袋嘀咕:“那倒不是儿臣亲自煨的。”
说完,立马精神自信起来,看着周柏言理直气壮道:“就算不是儿臣煨的,那也是儿臣奴才煨的,他们都是儿臣的人,功劳理应落在儿臣身上。”
“况且,这个主意还是儿臣出的,而且,儿臣全程从头盯到尾,从未错开眼,还亲自一路护送,所以这份功劳必定是儿臣的。”
“是是是,这份功劳是你的,所以公主您想要什么?”
周柏言好笑地顺着她的话,宠溺且无奈再次询问,晾凉差不多的鸡汤,也没浪费,直接一饮而尽。
见状,二公主直接倾身趴在俩人中间的桌面上,双手托腮望着他,眉眼间染上欣喜和向往:“儿臣想要出宫寻一处风水宝地,等来日儿臣及笄了,便修建公主府。”
公主府?
这倒是一个好借口。
“想去便去,记得多带些护卫禁卫军和奴才跟随,别失了方向,被拍花子拐了去。”
“如今你也八岁有余,虚岁进九了,再过几年,便可及笄,今年外邦和附属国,想要送几个皇子过来和亲,你可有意向?”
八岁的姑娘,按照年岁来说,是小了点,可二公主心智可不小,而且身为天家皇女,自幼便比别人强,思虑的东西,也比别人杂,故而父女俩谈及此事,也不显得突兀。
听见这话,二公主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缓缓松开托腮扮可爱的举动,缓缓坐直身子,权衡利弊后,郑重道:“儿臣不想和亲,等儿臣及笄后,想要参加考学,分配出去,充当父皇的眼睛,帮您看看景龙国的大好河山。”
“想要验证儿臣这些年所学的本领,建立一番事业,为国为民干些实事,若真要成亲的话,儿臣只想养几个面首暖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