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咫镜泛起一阵涟漪,贺鸿煊的分身这才慢条斯理地踱步而出。当他看清阿瑞斯的狼狈模样时,顿时忍俊不禁——
这位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金耀骑士,此刻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沾满血渍,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血痂,活像个逃难的乞丐。
“我记得某人说过,”贺鸿煊挑眉笑道,“山脚下只有些小兔子小老鼠?该不会真被这些小东西搞翻车了吧?”
“放屁!”阿瑞斯涨红了脸,“老子遇到一头会飞的君主级巨鼠!大战三百回合后,要不是为了救这老东西...”他指了指奄奄一息的霍比特,“我早把那畜生烤成鼠干了!”
头顶岩缝突然传来密集的\"叽叽\"声。
“贺!”阿瑞斯急忙道,“先帮我顶一会儿,我得调息恢复魔能!”
“可我对付不了君主级大耗子啊!”
“放心!那家伙早被我打跑了!”阿瑞斯信誓旦旦,“剩下的都是些杂鱼!”
“贺鸿煊”
将信将疑地跃上岩缝,只见数十只长着翅膀的雾影貂正疯狂往里钻。他嘴角抽了抽,抬手就是一连串念控重拳——
“砰!砰!砰!”
每一拳都精准轰飞一只雾影貂,像打地鼠般将它们统统揍了出去。
\"贺鸿煊\"谨慎地走出岩缝,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奇怪的是,除了那些烦人的雾影貂,竟连一只战将级妖兽都没发现。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以这个世界的诡谲,难保有能避开感知的特殊存在。
“光佑-守护!”
他毫不犹豫地撑开月白色光罩,晶莹的光幕如水般流淌在周身,这才稍稍安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贺鸿煊”一边小心探查,一边将扑来的雾影貂尽数击退。随着探查范围扩大,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哪有什么君主级巨鼠?分明全是这些烦人的小东西!
“好你个阿瑞斯...”他咬牙切齿地收手,“居然敢耍我!”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停止出手。这具分身的魔能所剩无几,若再消耗下去,恐怕就要当场消散了。
就在这时,阿瑞斯调息完毕,神清气爽地从后方走来,笑嘻嘻地拍了拍\"贺鸿煊\"的肩膀:“辛苦~”
只这一句话,“贺鸿煊”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被这混蛋耍了!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这具分身...是有战斗时限的。”
阿瑞斯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本以为是自己坑了对方一把,没想到反而把唯一的帮手给耗没了!
“等等!”阿瑞斯突然想起什么,“刚才镜子里那个女人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是谁?”
“我在跟人打视频。”
“贺鸿煊”面不改色地扔下这句话,身形一晃就钻回了八咫镜中,留下阿瑞斯在原地目瞪口呆。
不一会,阿瑞斯瞥了眼肩上奄奄一息的霍比特,嗤笑道:“你一个劲喊'完了完了',合着是知道自己要完蛋啊?”
换上一身新衣重新上路后,那些雾影貂竟再没出现。或许是察觉到阿瑞斯的魔能已恢复八成,又或许是失去了那些能释放麻痹毒素的怪树掩护——这些小畜生倒也不傻,知道现在的阿瑞斯不是它们能招惹的。
路上实在无聊,阿瑞斯随手给霍比特灌了瓶圣药。没想到这老家伙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睁开了眼睛,把阿瑞斯看得一愣。
“难怪贺那小子千叮万嘱...”阿瑞斯暗自咋舌,下意识紧了紧霍比特身上的魔法镣铐。这老东西要是恢复全部实力,保不齐就是个四系超阶满修的颠位者——毕竟能在圣城异裁院当裁教的,最差也得是单系超阶三级起步。
“那些雾影貂...都走了?”
霍比特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就问这个,看来那些小畜生确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那当然!”阿瑞斯挺起胸膛,见四周无人便开始大放厥词,“有我阿瑞斯在,那群小老鼠早被我揍得哭爹喊娘了!”
霍比特低头看了看自己尚未痊愈的伤口,又瞥了眼阿瑞斯手中的帕特农圣药空瓶,突然问道:“你是帕特农的骑士?”
阿瑞斯傲然点头:“正是。”
霍比特毫不客气地撇嘴,“真弱。”
阿瑞斯顿时火冒三丈——他承认刚才确实翻了车,但那是因为不了解雾影貂的特性!要是再来一次,他绝对能让那群畜生哭爹喊娘!
“如果你还抱着这种骑士的傲慢...”霍比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阴沉下来,“我劝你现在就打道回府。当年我们那支队伍,最弱的都有你这水平。可即便如此...”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还是损失惨重。”
阿瑞斯表情一僵。异裁院虽然名声不好,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个组织向来高手如云。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雪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行吧,接下来怎么走?你指路。”
霍比特指向雪山高处:“记住几个要点:霜鬓冰狼部落,单个实力一般,但记仇程度不输雾影貂;阿尔卑斯巨熊,幼崽就有战将级,成长期就是统领...”
“停停停!”
阿瑞斯急忙打断,“遇到再说!现在说这么多谁记得住!”
就这样,在霍比特的指引下,二人避开了沿途的妖兽部落领地,虽然沿途也遇到不少雪妖,可都被巧妙化解。
终于,在第三天后,阿瑞斯与霍比特抵达了海拔四千多米的冰川地带。放眼望去,晶莹的冰峰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蓝光,宛如水晶雕琢的宫殿。
阿瑞斯大口喘着粗气,他环顾四周,纯净的冰蓝色在阳光下流动,美得令人窒息。
“法克!”他抹了把额头的冰碴,咧嘴笑道,“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爬过的山里风景最美的了!”
可话音刚落,天色骤然阴沉下来。厚重的铅云如巨浪般在天际翻涌,仿佛随时会倾轧而下,将整片冰川碾碎。
“不好!快走!”霍比特脸色剧变,声音都变了调,“是阿尔卑斯死亡风暴!”
阿瑞斯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消失在一片灰蒙之中。那不是普通的暴风雪,而是一堵接天连地的白色巨墙,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这边推进!
“该死!我收回刚才的话!”
阿瑞斯背后瞬间展开翡翠火焰之翼,一把拽起霍比特就玩命地往前飞。即便还隔着老远,那雪墙中传来的恐怖压迫感已经让人窒息。
可雪墙推进的速度快得骇人,转眼间就逼近到身后百米处。狂暴的气流卷着冰碴,像一把把钢刀刺向二人的面庞,很快,两个人的面部就被狂暴的气流割破,鲜血不住的流淌。
“霍比特!快想办法!”阿瑞斯在呼啸的风雪中大吼。
“下面!”霍比特指向冰川表面一道幽深的裂缝,“钻进去!”
阿瑞斯望着那道黑漆漆的冰缝,本能地迟疑了一瞬。但下一秒,暴风雪中夹杂的冰晶就像无数把小刀,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割出一道道血痕。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直往骨髓里钻。
“法克!”
他咬紧牙关,翡翠火焰包裹全身,抱着霍比特一个俯冲,径直扎向了那道幽深的冰川裂隙。
就在两人即将冲入冰缝的刹那,霍比特突然惊恐大叫:“停!快停下!这是该死的混沌裂隙,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Fuck!刹不住了!”阿瑞斯手忙脚乱地反向振翅,却只听\"砰砰\"两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了冰面上。
“法克!你能不能早点说!”阿瑞斯捂着撞红的额头破口大骂。
身后的雪墙已近在咫尺,狂暴的气流卷着冰碴扑面而来。霍比特发疯似的拍打冰面:“快找其他缝隙!不然我们都得死!”
“这鬼地方哪还有别的缝!”
阿瑞斯扭头一看,那堵接天连地的雪墙已经逼到眼前,狂暴的冰晶像子弹般噼里啪啦打在背上。二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shit!拼了!”
他一把拽住霍比特的衣领,在后者杀猪般的嚎叫声中,纵身跃入那道混沌裂缝。
“你个疯子!这会要了我们的命——”
霍比特的惨叫瞬间被呼啸的风雪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