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煊此刻正面临着一个棘手的情感难题。
在江山社稷图中被关了一整天的香奈,此刻正背对着他坐在庭院石凳上,浑身散发着“老娘明天就回帕特农,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冰冷气息。贺鸿煊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个大姨子对自己的特殊感情,就真配不上情圣这个称号了。
正当他纠结是该哄还是不该哄时,余光瞥见了在一旁修剪花枝的久美子。想到这位曾经为爱不惜葬送整个国家的\"光辉事迹\",贺鸿煊不禁打了个寒颤——香奈家这个因爱生恨的传统,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什么看!”久美子突然用树枝狠狠敲了下地面,“有些事情,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贺鸿煊顿时一个激灵,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十万种死法。他僵硬地转向香奈的背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香奈...”
“这里没有香奈!只有天照!”
“呃,香奈...”
“我说了这里没有香奈!”
“香...”
“滚!”
香奈周身爆发出金色神光,将贺鸿煊震飞出去。她悬浮在半空,冷眼俯视着狼狈落地的贺鸿煊:“你真以为这方小世界能困住我?”
贺鸿煊苦笑着环顾江山社稷图——作为世界之主,他竟连最基本的禁魔权限都没有,这片空间除了储物和容纳活人外,简直一无是处。
“二十六年来...”香奈眼中的金光渐渐染上血色,“我被囚禁在神社,被当作工具,连看一眼外面的世界都是奢望。”她的声音开始发抖,“直到遇见你...”
她转过身,赤红的双眸直视贺鸿煊:“我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不同...结果你更虚伪!用感情当枷锁,把我当棋子!”
贺鸿煊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他确实从未想过利用香奈,只是觉得这段感情越界了,才想送她回帕特农。却忘了她前半生都在囚笼中度过,最痛恨的就是束缚。
“我告诉你,我不想去什么帕特农!”香奈的金色神光越发耀眼,“我不是优子那种只会对男人言听计从的女人!我宁愿战死在外面,也绝不要再被关在什么破神庙里!”
话音未落,她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冲空间出口。贺鸿煊心头剧震——以他对香奈的了解,这个女人绝对说到做到!
“等等!”
刹那间,贺鸿煊周身爆发出璀璨金光,气息竟瞬间突破高阶桎梏,直达超阶层次!更惊人的是,这股力量仍在持续攀升。香奈惊愕回首,只见贺鸿煊双眼泛着妖异的银芒,下一秒她就被空间之力强行拉回他面前。
“要走可以,”
贺鸿煊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但至少听我把话说完。”
随着话音落下,那暴涨的气息急速回落,最终定格在高阶三级巅峰。
“你...你刚才吸收了炽辰耀核的能量?”
香奈的声音微微发颤,她太清楚贺鸿煊若是频繁吸收这股能量,会引发什么样的代价———轻则光系修为失控,重则化为人形核弹。
贺鸿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默默召来八咫镜放在她手中,又取出一柄古朴长剑递给她。
“这是...草薙剑?”香奈震惊地看着手中神兵,“它怎么会...”
“来历不必多问。”贺鸿煊打断道,“带着它们,只要不主动招惹屋脊帝王,这天下你大可去得。”
这两件神器实则是陆明渊和阿瑞斯暗中收集的,最后辗转送到他手中。
香奈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失落:“你...真的希望我走吗?”
她没想到贺鸿煊竟如此干脆,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其实昨晚贺鸿煊就要放她出来,是她自己赌气不肯离开。
“当然不希望!”贺鸿煊突然凑近,“身边有个大美女多养眼,你一走,我就得独自面对那对整天撒狗粮的家伙了。”他压低声音,“不过在你决定前,有件事得告诉你...”
香奈只觉耳根一热,听完后惊讶地睁大眼睛:“啊?真的假的?奥霍斯圣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法律?”
“千真万确!”贺鸿煊一脸严肃,“你没发现街上很多女人都带着两个男伴吗?搞不好都是她老公!”
香奈狐疑地打量着他,突然伸手揪住他耳朵:“贺鸿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鬼话也编得出来?!”
“疼疼疼!我错了!”贺鸿煊龇牙咧嘴地求饶,“所以...不走了?”
“我就没打算走!”香奈梗着脖子反驳。
贺鸿煊确实没有信口开河——在奥霍斯圣这座包容开放的学府里,伴侣制度堪称魔法界最前卫的存在。这里不仅允许无限定数量的伴侣关系,连婚姻都不设性别限制。
上周贺鸿煊就亲眼见证过:三位女教授共用一枚婚戒在教堂举行仪式,当时观礼的师生们都在热情地往新人身上撒花瓣。他当然也撒了,因为其中一人就是他的导师薇薇安。
第二天清晨,贺鸿煊打着哈欠走进客厅,发现缪伦已经坐在沙发上,而维妮显然还在补觉。看到缪伦略显疲惫却精神奕奕的样子,贺鸿煊顿时了然于心。
“哟,折腾一宿还挺精神嘛。”贺鸿煊坏笑着倒了杯水。
“关你屁事!”缪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小到大,贺鸿煊就没少捉弄他,现在光是看到这张脸就来气。
“有事快说,我赶时间。”贺鸿煊看了眼挂钟。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缪伦一脸狐疑地反问。
贺鸿煊这下真懵了。他绑缪伦纯粹是为了避免一见面就开打,顺便...好吧,确实存了点投资这个潜力股的心思,但那也是将来的打算啊。
“所以...你一直以为我绑你是别有用心?”
“不然呢?”缪伦拍案而起,“谁特么会无缘无故把人吊三个月!”
贺鸿煊有些无语:“你是猪吗?一见面就要死要活的,我不把你捆这儿,你能冷静下来?后来我问你服不服,你自己嘴硬,万一放下来你又发猪颠疯怎么办?”
缪伦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就像生吞了只活苍蝇——他连慷慨赴死的悲壮台词都准备好了,结果对方告诉他绑人只是因为...不会劝架?
“我真得走了,加百列催命呢!”贺鸿煊看了眼嗡嗡震动的手机,莎迦的第十七条消息正在疯狂刷屏。
“等等!”缪伦突然拽住他衣角,耳根发红,“借...借我点钱。”声音越说越小,“想带维妮去圣城转转...”
“多少?”
“两...两个亿。”缪伦心虚地瞥向二楼卧室方向——昨晚维妮提过想去看圣城的梵葵花。
贺鸿煊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你当我是印钞机?\"他压低声音,\"我现在跟家族闹翻,账户都被冻结了好吗!\"
缪伦这才想起传闻——贺鸿煊确实被踢出贺氏世族了。他尴尬地挠头:“那...一亿五?”
“啪!”
贺鸿煊直接把黑卡拍在茶几上。
“你去圣城可别被老仇家给弄死了。”
“放心,”缪伦撇撇嘴,“我又不是赫卡萨那家伙,哪来那么多仇家。”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金光大作。只见莎迦脚踏金色圣书从天而降,薰衣草紫的长发在晨光中飞扬,正好落在宿舍院门前。
“卧槽!我先溜了!”贺鸿煊一个箭步冲出门去。
缪伦站在窗前,望着贺鸿煊和莎迦乘着金色圣书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出神。晨光中,那本金灿灿的圣典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渐渐消失在天际。
他摩挲着手中的黑卡,突然轻笑出声。曾几何时,在他还是卡萨家少爷最风光的时候,想要求见一位大天使都没那么容易。而现在...
“发什么呆呢?”维妮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缪伦转身将人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就是突然觉得...跟着那家伙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