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大和号胡天才知道它为什么叫战舰,而不是叫航母,它除了体型巨大,没一处有航母的特征,连供飞机起落的跑道都没有。整个舰身都被大炮和指挥塔挤满,连甲板都很小。更奇怪的是舰首夹着一个起重机,中间位置在指挥塔和炮塔之间还夹着一个烟囱,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大和号确实停在距岛300米处,周围有五艘护卫舰在来回巡视海域,以确保无外来船只进入。
敌人防守这样严密,想要靠近确实不容易。但是詹姆斯早对现在的情况做过预测,准备的也很充足,五名特工从背包里取出日本海军服,分别递给胡天,菜花让他们穿上。趁菜花进林子换衣服的空,詹姆斯又从礁石洞里拖出潜水衣,从水下登上大和号,就不用考虑没有船的事。
“胡天你一定活着回来,答应我好吗?”
胡天在换潜水服时刘霜突然说,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低沉,就像有什么话没一次说干净。胡天本来不让来跟来的,可是她非要送送胡天,把凌柒凌玖交给星期五就跟了过来。跟也就跟了,还不好好说话。
他把潜水衣衣襟扣好,回头看刘霜,她的两腮上正往下滚着晶莹的泪珠。
她这样坚强的女孩子居然也会哭,样子还挺让人生怜的。胡天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怎么还哭了,我只是去炸一条船,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知道回来就好,你要记得我,凌柒凌玖还有星期五都在等你。”
这时候菜花回来了,她一言不发的坐在礁石上穿清水服。
她的头发都盘进了帽子,露出的脸很清秀。她低头穿潜水服,看都不看胡天和刘霜。
她和平时很不一样,但是哪不一样胡天也说不清。
詹姆斯在前面做手势下水,胡天也顾不上猜菜花的心思,和菜花一起翻在水里。岛边的海里他还是第一次下去,清晨的海水有些冷,但是有潜水衣的包裹也没什么不适,能见度适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惊吓到四处逃窜的鱼。它们五颜六色,身体和尾巴摇动的很协调,一晃就逃出很远去了。
胡天绕过一块礁石,又在一群蓝纹的鱼中穿过去,他看到詹姆斯几个人直立在水里,詹姆斯还在一直往上打手势。胡天这才看到他们的头顶漂浮着一艘船的底舱,船体不是很长应该是艘快艇。
胡天自从知道詹姆斯要潜水上大和号,他多了几个结果推测,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潜水的方法虽然巧妙,也不容易被发现,但只限于靠近大和号之前,一旦靠近大和号就会被大和号的声呐系统发现。就算没被发现,潜水衣也会成为最大的累赘。穿着潜水衣上船肯定直接暴露被抓,不穿潜水衣又把潜水衣脱在哪?如果是脱在海水里,全身湿透等于告诉敌人他是从海底上来的,同样也会被抓。
他没想到这些问题詹姆斯早想到了,他一直在计划抢一只船。他的手势比划完,三名特工游上水面,在他们跃出水面的同时三名日本落进水里。詹姆斯再一挥手,他和另一名特工紧紧的勒住日本兵的脖子。他们只制住两个人,还有一名日本兵在往水面游。詹姆斯腾出一只手打手势让胡天帮忙。
胡天看到日本兵惊慌失措往上游的样子愣住了,他不太忍生把一个人这样淹死在水里。但他又直接想到,放日本兵上去是很危险的,会让大家暴露,甚至会连累到岛上的人。他这才往前游了半米狠狠的勒住日本兵的脖子。日本兵开始挣扎的很厉害,逐渐挣扎的慢了,直到他在胡天怀里痉挛的弹动,胡天知道他已经死了。
詹姆斯过来给尸体脖子上挂上重物,三具尸体冒着汽泡沉向海底,很快他们会被海洋生物分食的只剩一架白骨。
胡天随着詹姆斯翻上快艇,他们快速在船舱里伏下身,避免被海上的敌人发现。胡天又快速脱下潜水衣,这才看清楚快艇的全貌。快艇也是送他上岛的游艇,很小的船舱,只能容纳一个人的驾驶位。大家都在船舱里,詹姆斯上了驾驶位。胡天这时才发现船里少了一人,这个人还留在海里。他不用问詹姆斯就知道,这个人肯定去破坏大和号进水阀门了。
大和号配备了一套复杂的注排水系统,用于调整舰体平衡、抵消炮击后坐力,以及在受损时紧急排水或注水保持稳定。全舰共有1147个水密隔舱,每个隔舱可能配备独立阀门。阀门的类型很复杂,大概分为注水阀,排水阀,通海阀。这些阀门可能得有数百个,在数百个阀门中分辨出哪些阀门连接消防系统,还得尽快分辨出来,这需要很专业的知识。詹姆斯胸有成竹的开起船,看样子他已经有办法找到阀门了。
破坏阀门的炸药是詹姆斯特制的,爆炸后不会在海底制造太大声音和波动,炸药只破坏阀门,也不会对船体造成损伤。詹姆斯能把炸弹做的这么精准,据凌柒说是受到了凌玖的指点,凌玖这丫头所做的一切都能进历史了。
快艇离大和号也就500米远,胡天和一名特工刚把潜水衣放到帆布下面,已经能看到大和号那巨大的船尾。据资料记载,大和号总高60米,吃水10米,也就是说大和号漂浮在水面的部分有50米,有20层楼高。美国衣阿华级桅杆高40米。大和号超出同期巨舰20米,是当之无愧二战期间排列第一的巨舰。
胡天仰头看着二十几米高的船尾眼晕,那上面垂下一条绳梯到了海里,绳梯晃晃荡荡的显得很不可靠。
詹姆斯让菜花排在第一往上爬,他跟在后面。他这样安排是有原因的,菜花是日本人她第一个出现在甲板上不会唐突,贸然一个外国人蹿上甲板,会让见到的人直接拉响警报。胡天不放心菜花,紧紧跟在詹姆斯的后面。二十多米看着很高,胡天爬到顶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他一到甲板上就着急找菜花,他看到菜花在和一名日本士兵聊天。那多士兵拎了两瓶清酒,急匆匆说了几句就去指挥塔去了。
“你在和他说什么?”胡天问。
“我在问他拿酒做什么,他说要举行开炮前的庆典。”
这才是各族有各族的民风,出去打仗还要搞庆典。不过战前庆典不是日本特有的,世界各地好像都有这个习俗。中国好像叫出师仪式,古罗马打仗前也要占卜。
“庆典是不是要全员参加?”
“应该是吧,庆典也算是古代传统。战国时代武士出阵前会举行“出阵式”,高呼口号えい。”
胡天感觉他再次被命运眷顾,今天行动怎么这么巧就赶上防卫最松懈的庆典时刻。
“走吧,我们去指挥塔。”
船尾的日本兵并不多,零零散散遇到十几个,他们因为忙着庆典只是看一眼胡天的队伍就走了。很快他们绕过舰尾的高射炮见到了更多的日本兵,他们有一百多人,都抱着不同的物品四处奔跑。把整船的气氛烘托的喜气洋洋的。但他们都板着脸,一点庆典的模样都看不出来。这大概就是军国主义培养的士兵,只会机械的执行命令,而不知道怎么笑了。
胡天刚遇到菜花时她也是这样,脸上从来看不到笑容。直到在岛上的这段日子她才开始笑。但是也像刚学会笑一样,动不动笑着笑着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菜花正在用这种表情穿行在人群中,日本兵都很忙,并没有和大家说话。但是胡天的队伍里有五名外国人,他们还是免不了多看两眼。日本兵的眼神很不友好,每一次看过来,胡天都按耐不住心跳加速,生怕过来几个日本兵把他们扣住问话,所有人里就菜花会说日语,如果集体问话马上会露馅。
情况比他预料的要好,在甲板上并没有遇到拦截。他们很快到了指挥塔,在指挥塔的门口被一名黑瘦的哨兵拦住了。
“你怎么带着五个外国人?”哨兵问道。
胡天早料到会有人这样问,在熊洞里他已经教给了菜花怎么说。
“他们是我在劳工营里找到的机工,带到大和号上机工人手不足的。”
哨兵狐疑的看一眼菜花,“我并没有接到有机工要来的命令,并且也没有日本船用外国机工的先例。对不起我在没得到命令前不得让你进入。”
“我是直接受司令部的命令,命令不会传达到大和号上。这是我的证件。”菜花把早准备好的证件递给哨兵。
哨兵摸了摸脑袋翻开证件,刚看一眼触电似的敬了个军礼,“原来是澄子小姐,对不起延误您的任务了。”他归还证件,“您可以进去了。”
“不用再确认身份了吗?”
“您的身份我无权确认,您进去吧庆典已经快开始了。”
证件是昨晚詹姆斯硬塞给菜花的,菜花当时很不情愿。胡天当时怀疑有古怪,现在看确实有古怪。证件上的人叫澄子,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哨兵这样尊重。突然一个名字闪现到胡天的脑子中山本澄子——山本五十六的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