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量化实验室的六块曲面屏沐浴在冷色调的荧光中,陈默的指尖在轨迹球上匀速转动,轨迹球表面的光学传感器捕捉着每0.1毫米的位移。全球半导体行业的资金流向图谱在屏幕上流动,不同颜色的曲线代表着不同地区的资本流动,绿色为亚洲,蓝色为北美,黄色为欧洲,在A股半导体设备板块形成密集的交汇点。
“过去五年,台积电法说会前后,A股半导体设备股上涨概率73%。”陈默的声音里带着确信,激光笔的红点精准落在2023年4月19日的K线图上,那根涨停的阳线如同一座里程碑,“那天台积电宣布上调资本开支20%,北方华创次日涨停,北向资金净流入3.2亿元,且当日深股通买入额占总成交额的28%。”
小林将台积电2024年q3法说会的英文演讲稿拖入NLp模型处理框,键盘敲击声如摩尔斯电码般密集:“‘先进制程投资’关键词出现12次,‘美国工厂’提及8次,搭配‘产能扩张’‘技术突破’等正向词汇,情感极性值+0.45,属于强积极信号。”他调出A股半导体设备板块的北向资金历史数据,柱状图高低起伏,“对应板块在法说会前后5日的北向资金流入均值5.2亿元,超额收益达4.8%,但需注意2022年那次例外——当时美联储加息压制了市场情绪。”
陈默点头,启动“跨市场事件驱动模型”,12个输入因子在参数框中排列:“台积电财报发布时间(t)、资本开支变动幅度(Δc)、A股半导体板块外资流入强度(F)、中美十年期国债利差(S)……”他调整着各因子权重,回测曲线在屏幕上如波浪般起伏,“2021年缺芯周期,模型胜率82%;2022年产能过剩周期,胜率55%,但最大回撤控制在15%以内。”
午间休市的提示音响起时,陈默监测到台积电官网更新法说会预告:“计划扩大美国工厂投资至400亿美元。”他迅速调取北方华创的深股通数据,光标在资金流向曲线上划出一道陡峭的上升线:“连续5日净流入,累计8000万股,占流通股比例2.3%,外资持仓成本线在210元附近。”
“注意板块联动性。”陈默对小林说,调出中微公司的筹码分布图,不同颜色的筹码层显示外资持仓集中度,“外资持仓集中度提升至15%,前十大流通股东中外资占4席,且这四家机构在台积电供应链中持有大量设备订单——这是启动前的筹码收集信号。”
小林调出期权市场数据,北方华创的期权链在屏幕上展开:“次月看涨期权持仓量增加30%,未平仓合约pcR比值0.7,隐含波动率升至35%,市场在为法说会事件定价,预期波动幅度±7%。”他的声音里带着技术人员的兴奋,“跨式期权组合的成本占比4.2%,如果波动率突破40%,收益可达9%。”
陈默凝视着法说会倒计时,数字每秒跳动一次:“等待法说会内容落地,避免预期差风险。2021年某半导体企业因法说会不及预期,次日暴跌12%,北向资金单日流出5亿元。”他在操盘日志写下“跨国联动的三层验证:文本情绪→资金流向→价格反应”,笔尖在“预期差”三字上留下深色压痕。
14:00,半导体设备板块突然异动,北方华创股价从215元拉升至226元,涨幅5.1%,中微公司、至纯科技跟涨3%-4%。陈默迅速对比台积电美股AdR走势,其涨幅达3.2%,60日滚动相关性系数0.72得到实时验证。
“买入逻辑成立。”陈默点击买入按钮,2万股北方华创的委托单被拆分为47笔小单,每笔425手,间隔7-13秒,“冲击成本控制在0.2%以内,避免触发机构风控。”他同时配置半导体EtF的跨式期权组合,行权价设定为1.50元和1.60元,“delta中性策略,Gamma敞口0.05,期待波动率扩张。”
小林监测实时资金流,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切换窗口:“北向资金净流入半导体板块12亿元,深股通占比85%,其中瑞银、摩根士丹利席位贡献60%。”他放大北方华创的成交明细,“机构专用席位在220元附近承接散户抛盘,这是典型的外资扫货模式。”
次日上午10:00,台积电法说会准时开始,cEo在视频中宣布美国工厂投资增加至400亿美元,同时上调2024年资本开支计划。A股半导体设备板块应声上涨8%,北方华创涨停,封单量达5万手,北向资金净流入12亿元,其中深股通净买入9亿元。
陈默平仓期权组合,账面净收益6.5%:“期权的Vega收益贡献4.8%,delta对冲几乎无损耗,模型验证成功。”他调出订单数据库,“北方华创近三月中标台积电设备合同金额12亿元,占营收比重18%,这是外资提前布局的基本面逻辑。”
凌晨1点,实验室的空调温度降至20c,陈默在操盘日志写下:“外资流动是行业景气度的体温计,但需警惕本土情绪的放大镜效应。”保存模型时,系统突然弹出A股情绪指数报告:消费者信心指数35.2,较上月下降4.5个百分点,处于历史10%分位,市场情绪冰点信号触发。
小林调出内资流向数据,公募基金在半导体板块的持仓比例曲线如瀑布般下滑:“连续两周减仓3%,目前持仓比例12.5%,为2020年以来最低水平。”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外资流入12亿元,内资流出8亿元,多空力量在情绪层面形成撕裂。”
陈默望向窗外,证券交易所的LEd屏在雾中闪烁,红色和绿色的资金流向数字快速更迭:“外资带来的是增量资金,但本土情绪决定了波动幅度。2019年外资持续流入,但A股因贸易摩擦出现20%回调,情绪折价不可忽视。”
他在模型中新增“本土公募持仓变动”因子,输入近三年数据,硬盘读写声因数据量增大而变得沉重:“将公募持仓变动率与北向资金净流入的差值作为情绪压力指标,当差值超过2%时,模型需自动降低风险敞口。”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陈默望着镜中自己深陷的眼窝,想起2021年因忽视本土情绪导致的回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周远山的消息简洁有力:“当外资成为明牌,本土情绪才是真正的指挥棒。”
走出写字楼时,晨雾中的证券交易所大楼如同一座被数据包裹的堡垒,LEd屏上的资金流向数据如同堡垒内的神经脉冲,不断传导着市场的情绪波动。陈默摸了摸西装内袋的U盘,里面存储着升级后的“跨市场情绪联动模型”,但他清楚,在本土情绪的黑箱面前,任何模型都需要持续迭代。
实验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小林的身影在窗前晃动,正在调试“本土公募持仓变动”因子的权重。陈默知道,下一场战役将不再是单纯的跨国联动分析,而是需要将外资的理性逻辑与本土情绪的非线性波动纳入同一框架。A股情绪指数的冰点信号,可能正是这场复杂博弈的起始点,而他的模型,必须学会在理性与感性的交界处寻找新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