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想到了黄老板承诺的白银千两,放弃了一把火烧了这个邪寺的想法。
白薇看着眼前这些饱受摧残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地回荡在阴森的地牢中:“诸位若我能将你们救出,待这些恶僧伏诛后。”
她目光扫过一张张憔悴的面容:“我愿出资将这净慈寺改为净慈庵,由你们来主持,这里可以成为你们的安身之所,你们可以在这里抚养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收留无家可归的孩童。”
话音刚落,地牢里一片寂静。
那些原本麻木呆滞的眼睛,渐渐泛起了微弱的光彩。
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最先抬起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真、真的可以吗?我们这些不洁之人。”
“什么不洁!”
白薇斩钉截铁地打断她,“肮脏的是那些畜生,不是你们!”
她指向角落里一个正在哺乳的妇人,“看,你们能把孩子保护得这么好,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突然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若能如此民妇愿剃度出家,终生守护这些可怜的孩子。”
其他女子也纷纷抬起头来,眼中的死气渐渐被希望取代。
白薇看着这一幕,握剑的手更加坚定了。
那个榜她揭对了,这不仅是为了那白银千两,更是给了这些无辜的女子一个重生的机会。
“你们且在这里等我一日,最晚明日我就接你们出去。”
“多谢恩公!”
“恩公明天一定要来啊!”
白薇回到黄夫人身边,天色已近黄昏。
她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平静地凑到黄夫人耳边说道:“夫人,我已查明缘由,令爱之事,与净慈寺的和尚脱不了干系,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且先回府,明日再做计较。”
回到黄府,黄老爷早已在厅前焦急等候。
一见白薇,他立刻迎上前来:“白姑娘,可查到了什么?”
白薇将黄老爷引入内室,压低声音将今日所见一一道来。
说到那些被囚禁的女子,黄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黄老爷,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能带人将这些恶僧一网打尽,不仅能替令爱报仇,更能让黄家在这城中声名大振。”
果然看到黄老爷眼睛精光大亮。
她继续道:“至于那些可怜的女子我想将净慈寺改为净慈庵,寺庙由她们主持,一来可以安置这些无家可归之人,二来也能为黄家积德行善。”
黄老爷听完,眼中精光暴涨。
他猛地一拍桌子:“好!白姑娘果然深谋远虑!”
他捋着胡须,兴奋地在厅中踱步,“我这就去召集家丁,再联络县衙的捕快,至于净慈庵的事,包在我身上!所需银两,都由我黄家来出!”
白薇微微颔首,目光却转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看来今晚必将有一场恶战。
那些女子期盼的眼神,还有那个神秘的“宁郎”,都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黄老爷突然想起什么,“白姑娘可查到‘宁郎’是何人?”
白薇轻轻点头,“明日,一切自会揭晓。”
黄老爷开口问道:“那蓉儿......”
“容我稍做准备,明晚之后一定还你一个健康的女儿。”
黄老爷高兴得直拍大腿,好好好!
黄昏,残阳如血。
白薇与黄老爷率领着六十名家丁和衙役,悄无声息地将净慈寺围了个水泄不通。
火把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将寺庙照得如同白昼。
“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白薇低声嘱咐,
黄老爷重重点头,脸上的皱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深刻。
很快寺内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黑影从侧门仓皇逃出,正是那些作恶多端的僧人。
他们刚冲出几步,就被埋伏在暗处的捕快按倒在地。
为首的胖和尚挣扎着抬起头,正对上白薇冰冷的眼神,顿时面如土色。
“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何意?”一个年长的僧人强作镇定地质问。
黄老爷怒极反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何意?你们做了什么恶事自己心里清楚,老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说罢猛地一挥手,“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地牢找出来!”
衙役们猛地冲进寺庙,照着白薇给的线索进行搜查。
很快,后院传来惊呼:“找到了!地牢在这里!”
黄老爷一个箭步冲过去,只见假山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他夺过火把,率先冲下台阶。
潮湿腐臭的空气扑面而来,火光照亮了墙上斑驳的血迹。
“小心!”白薇厉声警告。
一个躲在暗处的僧人举刀扑来,她侧身一闪,诛魔剑出鞘,寒光闪过,那僧人已捂着肩膀倒地哀嚎。
随着一道道铁门被劈开,被囚禁的女子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朝黄老爷道谢。
她们步履蹒跚地走出地牢,一个个瘦骨嶙峋,火光刺痛了她们久未见光的双眼,却止不住她们夺眶而出的泪水。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跪倒在地,颤抖着抚摸地上的青草,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寺外,闻讯赶来的百姓越聚越多。
当认出失踪多时的亲人时,人群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个佝偻的老妇人踉跄着扑向其中一个女子:“我的儿啊!”
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女子凹陷的脸颊,“娘以为、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女子怔怔地望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女儿不孝!”
她的手紧紧攥着,声音细若蚊蝇,“女儿......已经不干净了!”
老妇人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浑浊的泪水滴在女儿的发间:“傻孩子,娘只要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啊......”
她粗糙的手掌轻抚着女儿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时那样。
另一边,一个年轻男子抱着怀中的妻子泣不成声。
女子虚弱地抬起手,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相公,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我没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