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暧昧的痕迹,究竟都是出自谁之手,似乎一目了然。
偏偏那个坐在宋仪身后的男人,一袭墨色锦袍一丝不苟、严丝合缝地穿在身上,腰间束带也束得规整,此时正认真批阅奏折,白日的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落下清冷的阴影。
怎么看都觉得格外禁欲、不染凡尘。
很难让人将宋仪身上的痕迹和他这个人联想到一起。
“你们二人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孟昭仪有些尴尬,盯着她脖颈处的红痕,问出了一个让她很是后悔的问题:“贵妃娘娘是一直住在金銮殿吗?”
宋仪顿了顿,她以为这个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对,本宫的宫殿你们应当也去看过了,但本宫通常不住那里。”
沈昭仪咬了咬唇,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懂得了,金銮殿内挂着宋仪那副画像的含义是什么了。
难怪她当初想要进宫的时候,有不少人在极力劝阻,可她还是一意孤行,妄图一举攀上那个人世间地位最高的男人。
沈昭仪咬牙:“娘娘,臣妾过来是想问问,臣妾两人的牌子,敬事房那边可做好了?”
宋仪顿了顿:“做好了,你们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臣妾只是想确认一下,心里的确有些不安。”
现在确认好了,更难受了。
她们的牌子应该也早放上去了吧,但是入宫这么些时日了,江澜夜竟然一次都没翻过。
沈昭仪不由得有些疑虑,就照宋仪这样一直住在金銮殿的现状,往后陛下无论翻谁的牌子,都只能去那个人的宫里,而不能把人给带回金銮殿。
宋仪又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昭仪瞥了一眼江澜夜,鼓起勇气询问道:“娘娘,臣妾斗胆问一句,陛下他现在...还好吗?那日,是臣妾莽撞,让陛下更难受了,若是陛下需要,臣妾想过来照顾陛下。”
宋仪:“......”
昨日某人几乎要将全部的狠劲都发泄到她身上了,怎么可能不好,她自己被折腾得半死,江澜夜还用得着别人照顾了?
“太医说了,陛下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接下来还需要仔细休养,所以其实不易被打扰的。”
她这番话说得委婉,偏偏沈昭仪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她:“娘娘一人承担了所有,臣妾等人也想为娘娘分忧。”
宋仪正在暗自思忖要怎么回答这句话,身后忽然传来了动静。
江澜夜将奏折放下,站起来绕过宽大的桌子,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独属于他的清冽气味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彻底围困其中。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但宋仪知道,江澜夜这个时候选择和她说话,定是专门说给她们二人听的。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宋仪的腰间,即便隔着一层布料,那抹灼热还是顺着衣衫烫到了宋仪。
“爱妃昨夜辛苦了,现在身子还酸软吗?”
宋仪浑身一僵。
他的声音暧昧,故意放得低哑,那两人却也能听得到。
“若是养好精神了,朕想继续。”
江澜夜虽然也经常会说些撩拨人的话,但从未当着别人的面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过,最多是私下里逗一逗宋仪。
沈昭仪和孟昭仪两人顿时有些尴尬,脸颊上泛起两坨红晕。
这...陛下原来是这样的吗?
一时间,她们又有些羞赧,又有些嫉妒。
宋仪张了张嘴,竟猜不透江澜夜这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说给她们听的。
他笑了下:“朕等你养精蓄锐,你们二人就先退下吧,朕和云贵妃还有要事。”
至于这个“要事”是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孟昭仪拉着沈昭仪的手出去时,精神还有些恍惚。
半晌后,她倒吸一口凉气:“天呐,你没看见贵妃娘娘身上那些...陛下竟然还那么说,这也太折腾人了吧。”
沈昭仪心里酸溜溜的,正不舒服,听孟昭仪这样感慨,有些烦躁:“陛下说那种话,摆明是撵我们走好不好?入宫这么久,连一次侍寝都不曾有过,亏得你还关心这些有的没的。”
她的语气不算好,说了这么一通,孟昭仪有些恼了:“你冲我发脾气有什么用?”
沈昭仪哽了哽,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说了。”
此时,殿内。
两人明明已经走了,但江澜夜还没有放开宋仪,不仅如此,甚至直接把宋仪抱在了腿上,张开嘴巴细细咬着她软软的耳垂。
宋仪忍不住想躲,转念一想,她躲了,江澜夜只会想要惩罚她,让她记住这种感觉,从而变本加厉。
于是,她僵着身子,被迫感受着耳垂处传来的湿热。
“江澜夜,你方才说的话应该只是为了赶她们走吧?”
江澜夜笑了:“是朕的真心话,既能告诉你,又能赶走她们,一举两得。”
宋仪不由得头皮发麻:“你饶了我吧,你还真想让我死在你的龙榻上吗?”
“不会的,朕怎么舍得?”
他终于放过了宋仪的耳垂,看着它已经变得异常红润了,心情颇好,冲着它轻轻吹了口气,惹得怀中人又是一阵轻颤。
“方才你的态度太过于温和,既然不想和她们多说什么废话,你身上的这些痕迹分明就是现成的理由,大可以说你累着了,腰酸的不得了,坐不住了,需要休息,识趣的人不会再留下了。”
宋仪忍不住问:“那要是不识趣的,故意留下呢?”
江澜夜认真回应:“那就直接让她们滚。”
宋仪:“......”
其实江澜夜说得倒也是真没什么错。
怡月宫内。
沈昭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此时,宁妃正坐在一旁泡茶。
见她来了,宁妃一点都不惊讶,反应平淡:“太后说了,要我多带带你,你还是新人,许多事情都不了解,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沈昭仪咬了咬唇,她和宁妃之间是太后牵的线,尽管自己还有些不了解宁妃,但也没什么惧意,开门见山地问:
“宁妃娘娘,您入宫这么久,可曾侍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