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仪拧眉,直接醒了过来。
明明困得不成样子,她还是含糊地问:“我的针呢?”
虽然江澜夜的确有些心急,但看着她这副模样,还是心软了下来,道:“明日再说,你好好睡觉吧。”
岂料宋仪摇了摇头,“现在时辰还早,我不想睡。”
她扭头看着窗外细细的雨丝,几乎就要隐于夜幕之中,完全看不到了。
“下了一场雨,桃花是不是很快就要开了?”
江澜夜嗯了一声,道:“刚好,再过几日就到你的生辰了。”
宋仪的生辰是在四月初一,四月初正是桃花开得最旺盛的时候。
她有些期待,问:“那天要怎么过啊?”
江澜夜低声道:“朕想,为你设宴。”
宋仪诧异地看着他。
“......不至于要这么大操大办的吧,我还是更想我们两人悄悄过了。”
江澜夜盯着她,解释道:“仪仪,从新人入宫需要给你请安,到你的生辰需要大摆宴席,朕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即便你现在还没有被立为皇后,但你拥有属于皇后的一切权力。”
“皇后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宋仪明白江澜夜在执着什么,见他执意如此,她只好点头。
“四月初一,白天的时候,朕会提前命人设宴,但是到了夜里,是独属于你我两人的时间,好不好?”
江澜夜也清楚宋仪在想什么。
宋仪唇角微扬,道:“好吧,等到了那日,我想吃蛋糕。”
江澜夜眨眨眼,疑惑地看着她。
“你方才...说什么?”
一时嘴快,她倒是忘记了江澜夜压根不懂这是什么。
“没什么...到时候你也给我煮一碗长寿面吧。”
但江澜夜显然很在意,直接问:“是你那个世界的东西?”
宋仪点点头,道:“之前我生辰,都会买一个的,我自己吃的话,就买个那么小的,但要是朋友和我一起过,我就会买个超大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在空中比划。
“就是圆圆的,里面是松软的面包胚,还会夹着果酱之类的东西,外面糊了一层平整的奶油,然后......”
江澜夜显然更茫然了。
她没忍住扑哧一笑,问:“你就这么想知道啊?”
江澜夜莫名就很在意这个东西,他不希望宋仪因为来到了他的世界,没有她喜欢的东西而感到不开心。
“你画出来给朕看。”
宋仪无奈道:“好吧。”
她拿了纸笔,纸笔摩擦的唰唰声响了半天,宋仪举起来给他看,指着蛋糕给他介绍:“因为这就是墨水画出来的,实际上它的颜色不是这样,上面会有很多装饰。”
她又指了指顶上的蜡烛。
“这是蜡烛,用来许愿之后吹的。”
江澜夜看向桌上那根很粗的、能燃烧很久的蜡烛。
宋仪觉得这样懵懂无知的江澜夜莫名可爱,连忙笑着抬手挡住了他看向蜡烛的视线。
“不是这样的,这种太粗了,是那种很细很短的。”
江澜夜听她描述了半晌,抿了抿唇,问:“蛋糕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
“那难怪你会喜欢。”
江澜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吭声了,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
数日后。
内务府这几日一直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云贵妃的生辰宴。
原本江澜夜是打算把宴席设在宫殿内的,后来带着宋仪去看了一圈,最终又决定还不如直接设在御花园那处极大的凉亭下。
桌椅摆放的异常规整,御膳房那边也在加紧,不少太监来来往往地布置宴席,桌上摆了许多装饰。
宋仪生辰的前一天夜。
她下午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说要让江澜夜在天黑之前将她喊醒,但他并未照做,反倒是趁着天黑,去了御膳房。
此时,御膳房内的宫人还在因为明日的宴席忙得脚不沾地,她们需要提前备好很多菜,以免明日出现各种突发状况。
江澜夜一来,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哎呦一声,着急忙慌地跑了过去,恭敬地问:“陛下,您怎么来了,这里面油烟大。”
江澜夜面无表情地问:“朕让你们做的蛋糕呢?”
总管当即苦着一张脸,说:“陛下,您带来的那幅画...奴才等人实在看不懂,昨日一起研究了半晌,也没明白这原材料到底是什么。”
那玩意简直就像是小孩子随意勾画的东西,尽管江澜夜还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遍,他们还是...不懂。
江澜夜听到他这么说,眼睛眯了眯,冷声问:“这么说来,你们根本就没有做?”
“不不不,奴才做了,但是估计和娘娘心里想的有比较大的出入。”
说罢,两个奴才小心翼翼端着东西走了出来。
那东西被放在一个很大的方形木盘上,的确是圆形的,颜色也略微偏白,但整体看着的确不像是宋仪形容的东西。
更像是一种放大版的点心。
江澜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随后忽然挽起了袖口,去洗净了手。
看他这架势是自己要亲自动手,总管被吓得连忙道:“陛下,这刀刃锋利,您可千万当心,要不然还是让奴才来算了...”
“不必。”
他亲手做了许多不同形状的装饰放在上面,还记得宋仪跟他形容的时候是有切好的水果的。
但是现在切好会变得不新鲜,他只好叮嘱这些宫人具体要怎么切,切什么样的水果,切多少,摆放在什么位置。
在江澜夜的装饰下,蛋糕看起来没有那么丑了。
“蜡烛呢?”
“内务府那边的人明日就能送来,说陛下要的那种蜡烛太细,所以需要把原先的蜡烛融了,再重新定型。”
江澜夜嗯了一声,表情凝重。
“明日天黑之前,必须全部准备好,准时送进金銮殿。”
“...是。”
江澜夜走后,徒留这些宫人在御膳房继续头痛。
他回到金銮殿的时候,宋仪已经醒了。
她的寝衣又没有好好穿,松松垮垮的,露出纤细的锁骨,就这么坐在龙榻边缘,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笑着揶揄:
“这是去哪了?”
江澜夜顿了顿,决定直接上前堵住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