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越发毒辣,晒得地面蒸腾起层层热浪,荒兽岭村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范怀山和沈望川各带着三十多名青壮村民,顶着烈日找到叶伟。
这些村民衣衫破旧却洗得干净,脸上还沾着吃饭时蹭到的饭粒,眼神里满是急切与讨好。
范怀山用袖口抹了把额头的汗,黝黑的脸上挤出笑容:“叶英雄,我们不白吃你的饭,让我们干活吧!”
他身旁的沈望川也挺直佝偻的背,粗糙的手掌在衣角来回摩挲:“俺们也一样,有力气没处使,憋得慌!”
李福生上前一步,晒得发红的脸上满是兴奋:“小伟哥,不如让他们跟我去围村子吧,围村是个大工程,得需要不少木材,多些人手能快些!”
叶伟望着远处才刚开工的围墙,点头应下:“成,你带他们去吧。”
李福生顿时喜笑颜开,冲着两位村长喊道:“范村长,沈村长,快带你们村民跟我来吧!”
范怀山和沈望川连忙招呼身后的村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后山一些木材堆放处走去,脚步声与谈笑声在热浪中此起彼伏。
这边人群刚走,孙夜刃便迈步上前。
他身着一袭黑衣,腰间配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俊朗的脸上带着恭敬:“叶先生,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叶伟正要开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王小凡骑着马疾驰而来,马鞍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东家!”王小凡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险些踉跄,他喘着粗气说道,“吕鹰院长买了五车木炭到了,问你要放哪?”
“太好了,放猴子家去!”叶伟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王小凡应声“是”,匆忙拉拽马绳,跃身上马,扬尘而去。
叶伟转头对孙夜刃说:“孙兄,麻烦把你的人都带过来。”
孙夜刃微笑着应下,转身离去,衣摆随风扬起。
不多时,五辆满载木炭的马车缓缓驶向猴子家。
马车由健壮的马拉着,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正在屋内给硝石除杂,与在院子里给硫磺除杂的猴子、黄石村长等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围拢过来。
猴子挠着后脑勺,露出一口大白牙:“这是啥宝贝,这么大阵仗!”
叶伟刚赶到,吕鹰便迎了上来。
此时他身着灰布长衫,脸上带着一丝精明,他抬手示意:“叶先生,你看下这些木炭有没问题。”
说着,他将叶伟带到一辆马车前。
车上整齐堆放着十二袋木炭,两名壮汉上前将其中一袋抬下,袋口打开,深褐色的木炭块露了出来,表面泛着油亮的光泽。
叶伟蹲下身子,拿起一块木炭仔细查看,用手轻轻敲击,木炭发出清脆的声响。
吕鹰在一旁解释:“我们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这种硬木烧的。”
叶伟放下木炭,点头道:“要都是这种货,那就没问题。”
吕鹰拍着胸脯保证:“保证都一样!”
“那就卸货,把木炭全放在这屋前。”叶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忙碌起来。
麻袋被一袋接一袋地搬下车,六十袋木炭很快在屋前堆成了小山。
五名马夫熟练地调转马车,扬起马鞭,朝着村子外驶去,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远方。
叶伟又随机打开几袋木炭检查,确认无误后,转头对孙夜刃说:“孙兄,麻烦你带队,把这些木炭全锤成面粉状。”
孙夜刃眼中闪过疑惑,却还是笑着问道:“叶先生,不知你要这木炭粉做什么?”
“回头你自然知道。另外注意不要混到泥跟杂物,还要防火防水。”叶伟脸色严肃。
“包在我身上,保证弄好!”孙夜刃立刻指挥手下,从村里取来干净的麻袋铺在地上,将木炭倾倒其上。
很快,“咚咚咚”的敲击声响起,木炭碎屑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香。
叶伟观察了一会,见一切顺利,正准备离开,却见村长李铁脸色慌张地跑来,他的草帽歪戴在头上,布鞋上沾满泥浆,脸上满是焦急:“小伟你快来,出事了!”
叶伟心头一紧,迎上前问道:“村长,美艳跟亦燕带回来没,出什么事了?”
“那杜家还不肯放人,小龙被打了,流了好多血,你快来看看!”李铁声音带着哭腔,说完扭头就跑。
叶伟跟着李铁赶到自家屋外,只见秦小龙正被两名村民从马车上扶下来。
秦小龙脸色苍白,头上随意缠着一块麻布,上面血迹斑斑,已经干涸。
看到叶伟,他眼中涌起希望,踉跄着上前抓住叶伟的手:“小伟哥,你快去救出我姐啊!”
叶伟看向李铁,沉声道:“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李铁擦了把脸上的汗,语气愤怒:“我们一过去,就又给了他们一百两,谁知他们收了银子后,非但不放人,还说美艳与亦燕把那杜二胖给打破头了,硬要我们再给他们赔一百两医药费才肯放人!”
他看了眼秦小龙,继续说道,“小龙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一个没留意头就被敲破了。”
“那二胖真被敲破头了?”叶伟眉头紧皱。
李铁点头:“他头上倒是绑着纱布,但是不是美艳她们打的,我们也不清楚,他们死活不让我们见人!”
叶伟心中一沉,暗自思忖:要是美艳她们动手,估计是二胖非礼她们。
想到这,他转身跑回屋里取了连弩,箭筒里的利箭泛着寒光。
姜知意、姜小舞和马冬梅闻声从屋里跑出,姜知意眼神担忧:“官人出什么事了?”
“美艳她们还在天狗村,我得去把她们带回来,两位娘子跟小姨子帮小龙处理下伤口。”叶伟语速急促。
他又转头对李铁说:“村长,劳烦你再带我去趟天狗村。”
李铁重重地点头。
很快,叶伟、李铁骑着马,还着猴子与野猫、狗蛋以及陈勇等心腹紧随其后,一行人扬起漫天尘土,朝着天狗村疾驰而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在一条弯曲的山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天狗村内,残阳的余晖洒在一栋栋草屋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气息。
杜家大院里,杜扒金坐在堂屋椅上,布满老茧的手正一遍遍摩挲着白花花的银子,昏黄的油灯下,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这老头身形佝偻,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般深邃,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狞笑。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惊得杜扒金浑身一颤,手里的银子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