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萧景尘还想劝说。
“景尘,有些事,逃避,是不能够完全放下的,我想去面对。”
萧景尘软了语调,“我陪你去!”
“我......”
“我坚持!”
“......好。”
汽车疾驰,开得越远,楚朝歌越疑惑。
他们不是在回楚家的路上。
“你带我们去哪?”楚朝歌警惕地盯着副驾驶的楚阳北。
“别紧张,你们保镖跟着,车也是你们自己的。我一个人在车上,我真要做什么,不是将自己变成了人质吗?”
楚朝歌沉默,继续观察着。
车最后驶进了城中村,居然停在了一栋熟悉的房子面前。
楚朝歌身体不禁微微抖动。
萧景尘发现了异样,“朝朝,怎么了?”
“楚阳北,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栋房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楚阳北看着目光凌厉的楚朝歌,语带歉意,“楚宅已经卖了。你亲生父亲的房子,我一年前买下的。所以一家人搬到这里住。”
萧景尘听到这房子是楚朝歌亲生父亲住过的,立即联想到,这就是曾经囚禁楚朝歌一年的地方,眸光冷如冰。
“不是我故意要带你过来,而是妈妈病得实在不宜外出。”
楚阳北的态度很诚恳。
萧景尘握着楚朝歌的手,发现楚朝歌手冰凉,劝道:“不想进去,就不进去。你该还楚家的,早就还清了。再说了,你不是医生,进去了,也帮不上忙。我把最好的医生叫过来,给她用最好的药。也算仁至义尽了。”
“萧总就是这样看待母女亲情的吗?给钱,给物资,却连到了家门口,都要阻止女儿见母亲最后一面吗?”楚阳北拿出一个透明盒子,盒子里是一颗花纹艳丽的雨花石。
他将盒子递到楚朝歌面前,“还认得这个吗?
这是楚朝歌八岁时,在水边见到的雨花石,为了抢这颗石头,她脚滑,掉进水里。
是养母不顾自己生病危险,将她托举上岸。
最后养母腿抽筋,差点上不来。
被人带出水面时,养母手中始终捏着这颗雨花石。
她说,“只要是朝朝要的,天上的星星,也要给摘下来。”
楚朝歌将另外一只手,搭在萧景尘的手背上,“景尘,我还是想进去,否则,我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好!我陪着你!”
二人下了车。
有了萧景尘的陪伴,楚朝歌似乎又有了勇气,每一步都坚定有力。
房子狭长,几乎只有一面光,往深一点,视线逐渐暗下来。
楚阳被将二人带到了一楼的最里面。
即使有萧景尘的陪伴,楚朝歌的身体,依旧抖了起来。
这里是厨房,厨房里只有一个房间,便是那个没有窗户,关押她一整年的房间。
“楚阳北,不是说要带我见你妈吗?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楚朝歌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话落,房间里传来养母的声音。
“朝朝吗?”
“妈就在里面!”楚阳北道。
如果不是里面传出养母的声音,楚朝歌定然是不信的。
“楚阳北,你究竟又玩什么花招?这栋楼,那么多房间,你不选,为什么要将她安排在这个房间?”
楚阳北并未因为楚朝歌发火,而牵动情绪,神色依旧淡然,“为什么,你可以自己进去问她!”
“好!我就自己去问她。”
此时,怒意,战胜了楚朝歌的恐惧。
楚朝歌走进房间,随手开了灯。
一股窒息感,毫无预兆地席卷楚朝歌的理智。
任由她怎么挣扎,还是无法摆脱这间房,带给她的恐惧。
养母躺在床上,手上挂着点滴,正努力用另外一只手将自己上半身撑起来。
楚阳北加快两步,将养母扶起,为她放好枕头。
养母半躺着,也能舒服些。
养母的眼眶很黑,脸色苍白,整个人消瘦了。
楚朝歌心中酸涩,没想到楚阳北并没有说谎,养母是真的病了,病得还不轻。
“什么病?”楚朝歌冷声问。
“没什么,养些日子就好了,你别担心,你来,我的病就好了大半了。”养母努力挤出笑容,干瘪的两颊,凹了下去。
楚朝歌挪开眼,故意不去看养母,平复自己的心情。
“阳北啊,快,给他们搬椅子坐,别站着了!”
楚阳北为二人搬来椅子。
房间是狭长的长方形,放了床,床边就只剩下过道了,放不下椅子。
椅子只能放在床尾。
楚朝歌没有坐下,而是将目光移了回来,盯着养母,“为什么要住这个房间?不是有别的房间吗?”
养母还未说话,眼眶先红了,“他们说......说你被关在这里一年,不见天日,我......呜呜......我想试试,否则,根本体会不到你当时的苦。只有体会了,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们。”
楚朝歌眼睛发热,一直被压在心底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她赶忙仰起头,快步往外走。
“朝朝......”养母在楚朝歌身后大声呼唤。
楚阳北和萧景尘都追了出去。
楚阳北腿脚好,速度快,提前将楚朝歌截住。
“楚阳北,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有别的阴谋也好,真心忏悔也好,都没有用。我们以后都只能是桥归桥,路归路。”
“朝朝,我们真的没有想要做什么?是一个年纪大了,又病重的妈妈,想见女儿而已。”
“她的女儿不是我!”楚朝歌吼出声。
“可是她能见的女儿,只有你!”
楚阳北一句话,让楚朝歌愣在原地。
“.......我终于明白了,你们做那么多,只是想见楚晚晚!”
说什么母女情深,不过又是楚家人玩的情感绑架。
从前,他们玩的还少吗?
她不会再上当了。
“无论是你,还是楚晚晚,妈妈都想见。请你念在母女一场,抽空多来看看她。她可能时日不多了。”
楚朝歌一愣,“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宫颈癌中晚期。”
楚朝歌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景尘将楚朝歌扯到自己身边,“我们走,我会派医生来看她的。”
楚朝歌脑海还是懵的,一团浆糊,由着萧景尘护着往外走。
楚阳北想阻拦,被萧景尘的保镖,拦住。
楚朝歌直到坐到车后座上,脑袋才聚焦。
“将楚晚晚从精神病院带出,让她与养母见面吧!”
“人家要见的是亲生女儿,而不是楚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