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晚耳垂通红,压着脾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你虽然是我大哥,但我已成年,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楚阳北这一番话,变脸的不仅是楚晚晚,还有楚朝歌和楚阳南。
楚朝歌没想到,楚晚晚与伦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两情相悦,楚朝歌是不信的。
各取所需,楚朝歌倒觉得更符合二人目前的关系。
楚朝歌越发好奇,萧景尘与伦斯的关系。
为了替萧景尘办事,伦斯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晚晚,大哥是关心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大哥说话?”楚阳南越来越觉得楚晚晚陌生,“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阳南早已忘记楚晚晚回楚家前,混混的模样。
只记得她回楚家后的乖巧懂事。
“我变成什么样?在你眼里,我什么样才是对的?被孟言川嫌弃,即使对方迟迟不肯履行婚约,我还要苦苦痴等,才是对的吗?这样的楚晚晚,才符合你们心目中妹妹的标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阳南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即使要解除婚姻,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
“楚晚晚,孟言川是你选的,我让你慎重,你却义无反顾,现在来倒打一耙!”
楚阳北比楚阳南清醒,没有被楚晚晚的话,绕进去。
“是啊,我选的,可现在我不要了,可以吗?”
楚阳北深吸了一口气,“好!不谈孟言川的事,你要解除婚约,便解除。现在我们来说说,阳南的事,你昨晚为什么不阻止阳南将楚氏的股票,当赌注?”
楚晚晚软了语气,“......大哥可冤枉我了!那样的环境,换谁,也不能这么清醒吧?如果不是因为我手里的股份,大哥代管,我说不好,也会亲自下场,赌上一把!”
“所以,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谢谢大哥和我,才让你保住了楚氏股份?”楚朝歌坐直,目光戏谑。
“姐姐这么一提醒,确实得说声谢谢!”
楚阳南只是觉得楚晚晚阴阳怪气,楚阳北和楚朝歌却听出了,楚晚晚这是不装了。
只要楚阳北撕破脸皮,楚晚晚不介意奉陪。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还是楚阳北最先调整好情绪,软了语气,“晚晚,我们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是不会害你的。你不能联合外人,坑害家人。”
楚晚晚勾唇,“大哥,你放心,只要你们不与我为难,不害我,我定然会念着亲情。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防什么,防楚家人吗?”
楚阳北的目光尖锐,仿佛利剑,要穿透楚晚晚。
楚阳北的气场太过强大,楚晚晚条件反射般缩了缩瞳孔。
“所以,那天,你拿着奖牌进去,究竟和伦斯说了什么?”楚阳北站起,逼近楚晚晚。
楚晚晚心中有了逃的冲动,最后说服自己,与楚阳北对视,却不发一言。
“让我猜猜!让伦斯对付楚家?”
楚晚晚神情震惊。
“我猜对了!”
楚晚晚连忙解释,“没有!我没有真的想对付楚家!”
“没有真的想,那就是想咯!”楚朝歌捕抓到了楚晚晚话里的漏洞。
“我......”
“不许说谎!”楚阳北按住楚晚晚的肩膀。
楚阳北的手掌很有力,隔着衣料,也能给楚晚晚传导着压力。
今日之前,楚晚晚想着伦斯和楚阳北,两边她都靠着,两边都不得罪。
可当伦斯拿着录像威胁她的时候,她便知道,她只能选一方站队。
要是伦斯赢了,最后即使没有履行对她的承诺,她也能活得很好。
可要是楚阳北赢了,伦斯将录像给了楚阳北,她的下场不见得比楚朝歌好多少。
进来前,她也想清楚了,楚阳北逼着她摊牌,她逃避也是没有用的,借着酒劲,干脆破罐破摔。
“我只是怕自己成为第二个楚朝歌,提前为自己打算打算,有什么错?”
楚阳北黑脸,下意识地关注楚朝歌的表情。
见楚朝歌自嘲地勾了勾唇,楚阳北怒视楚晚晚,“朝朝所有的遭遇,都是你的手笔,怎么现在却与我扯上关系?”
“对,是我干的,但送她去精神病院的人是你。那两年里,但凡你对她上点心,能不发现端倪?”
“那时候,公司正面临生死存亡关头。我脱不开身!”
“是脱不开身,还是放任不管啊?无论哪个原因,说到底,楚朝歌在你心里,永远都没有公司重要,没有你个人利益重要!”
“楚朝歌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这样,我这样一个,与你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人,还能落着什么好?”
楚朝歌静静听着,不发表意见。
这番指责楚阳北的一番话,由楚晚晚说出,楚朝歌觉得既讽刺,又解气。
“晚晚,你怎么可以这么认为呢,你是大哥和我的亲妹妹,和楚朝歌不一样。”
“哦?是吗?其实我也很想看看,哥哥,你真的损害到大哥的切身利益时,他会不会牺牲他自己,帮你!”
“楚晚晚!够了!”楚阳北大怒,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将杯子摔到地上,砸成碎片。
房间顿时安静了,楚阳北指着房间门,“滚!”
楚晚晚站起,双眸通红,昂着头,转身往外走。
“晚晚!”
楚阳南要去拉楚晚晚,被楚阳北喊住,“让她走!”
楚晚晚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晚晚只是一时想不通!”
“楚阳南,你怎么可以迟钝到这样?楚晚晚是一时想不通吗?你别傻了,一切都是处心积虑。”
楚阳南一直摇头,“怎么可能?”
“楚望西出事、爸和林琳出事,想来都是出自楚晚晚的手。你眼中的楚晚晚,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信息量太巨大,楚阳南乱了。
“而这些年,你都被她当枪使!”
楚朝歌冷眼听着两兄弟的对话,她更加确定,楚阳北这些年,看事如明镜一般。
他不是毫不知情,而是放任事情发展。
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朝朝,你去哪里?”楚阳北喊住欲离开的楚朝歌。
“你确定,你们讨论的问题,我适合留下来继续听吗?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