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薇怎么也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在送政审材料这关被卡了。
打下来的原因是:“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的家庭”作风不良,思想恶劣,不符合招生标准。
顾雨薇没想到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现在却被翻了出来,还成了阻她上大学的理由。
只是她现在也顾不得后悔了,顾雨薇连说带哭,就快给人家跪下了,在镇上闹了半天,结果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被人以扰乱秩序之名给赶出来了。
这边,何泽工作的时候也被上级叫去谈话了。
“有人举报,你婚内出轨,抛弃原配妻子和孩子,另娶他人,作风不好,道德败坏,这是真的吗?”说话的是纺织厂的办公室主任。
何泽闻言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反驳,“主任,我是离婚之后才另娶的,而且我还是净身出户,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前妻和孩子。”
主任眉心一蹙,“那就是真的了?你真的婚内出轨知青,逼着妻子离婚?”
何泽低头沉默了。
“何泽,你真是糊涂啊,你也算咱们厂的老员工了,你知道你这件事对厂里影响多不好吗?要是其他人都跟着你学,那这个社会不是都乱套了吗?”
“主任,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求您开开恩,跟上面说说情。”何泽弓着腰请求道。
主任朝他摇了摇头,“你这事太大,举报信已经拍在了厂长的办公桌上了,我做不了主,你回去等厂里的处罚吧。”
“主任——”何泽还想再说点什么。
就见主任侧过脑袋,不看他,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何泽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还背着他窃窃私语,何泽除了羞愧还有心慌。
下午,对何泽的处罚结果就出来了,厂里给了直接开除的结果。
何泽又去找领导,只是没人见他。
何泽彻底傻了,他和顾雨薇都是一样的想法,都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当时出事的时候都没人来举报,谁这么无聊会现在举报他,他突然想到顾雨薇考上大学的事,看来是有人眼红他家了。
他无精打采的回家之后,才从顾雨薇口中得知,她也被举报了,现在政审材料过不了,就意味着她的录取通知书成了一张白纸。
顾雨薇拽住何泽的衣领,她失控道:“是不是你不想让我走,是不是你举报我的?”
顾雨薇回来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是谁会举报她,她这两年也没得罪谁,薛悦一家也不在,又是谁见不得她上大学,除了何泽,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何泽失望的看着顾雨薇,他好似失了魂一样。
“不是只有你,我也被举报了,我被厂里开除了,那我应该怀疑谁去?你不要每次一遇到什么事就怀疑我,我是你男人,不是你的仇人,我原本是不想你回城,那是因为我和孩子不想离开你,但我能阻止了你吗?你在乎过我和小鱼的感受吗?我早就受够了,我现在不知道当初我的坚持对不对?我知道你早就后悔了,生怕我们父女成了你的拦路石,但我告诉你,我何泽就是再卑鄙,也不会用来对付你。”
听何泽说完,顾雨薇傻眼了,“不是你,那到底是谁?是谁?是谁见不得我好?”
顾雨薇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何泽怕她吓到孩子,就抱起小鱼出了门。
他出去站在大门口,一下子不知道他还能去哪,愣了好一会儿,他抱着小鱼一路去了老宅。
刚进院子,正好看见高翠云在院子里洗衣服,何泽这会儿看着高翠云,心里很是复杂,高翠云也看见了他和他怀里的孩子,只是没跟他说话,只是当没看见他们一样,低头洗衣服。
何泽从高翠云身前走过,然后进了老屋,高翠云这才停下了手里的活,眸子盯着地上那盆衣服一动不动,许久,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她才吸了一口气,继续手里的活。
“你被厂里开除了?为什么?”何母对何泽突然说的消息一下子懵了。
何泽眸光闪了闪,低声道:“有人写了举报信给厂里,说我婚内出轨,抛妻弃子,作风不良。”
何母闻言愣了一下,她转头看了一眼何父,“怎么会?”
何父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最近咱家的风头太盛了,先是老三媳妇和子晴考上了大学,现在又是你媳妇。”
何泽顿了一下,“我媳妇也被举报了,她的政审材料被卡了,也是因为这件事。”
何母蹙眉,“这么严重?”
何泽点头,然后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对何父说:“爹,你能不能找村长叔给我媳妇开个证明,把这件事都推到我身上,然后让她去上大学。”
何父何母同时看向何泽,何泽羞愧的低下了头。
何父复杂的看着何泽,片刻后嘲讽道:“你可真行,为了那个女人抛妻弃子不说,现在自毁名声的事你也能干,老子真是佩服你,行,你回去吧。”
“爹,那这事?”何泽还有些不死心的想要得到个确切的消息。
何父看都不看他一眼了,何母生气的直接把何泽推出了屋子。
“娘——”
何母看着何泽不停的摇头,“老二,我们都看错你了,你被开除是活该,你自己受着吧,以后你家那些破事,就别来烦我们了,我和你爹这把老骨头了,实在是受不了刺激。”
“娘——”何泽又喊了声。
何母把门用力的关上了。
何泽泄气的抱着孩子转身,看见高翠云还在原地洗衣服,他看了一眼,就快步出了院子。
他带着孩子在村里溜达了好久,才缓缓的回了家,回去后,看见顾雨薇在厨房做饭,何泽这才松了口气,坐在炕边看着孩子发呆。
老宅里,何母看着一直沉默抽烟的何父,“你说老二是不是着了什么魔了,怎么就猪油蒙了心——”
“你不会真要去找村长给那个女人开证明吧?”
何父吐出一口烟圈后,瞟了何母一眼,“我是什么活菩萨吗?他们的事我不管,随他们怎么作。”
何母听了只是叹气,“谁家都是把日子往好过,怎么就他不一样,非要自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