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漓阳、伊莱、查希尔三人陆陆续续回到了洞穴,却久久不见黎愿和里维伦的踪影。
联络仪上发出的消息也全无回应,几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漓阳启用了一枚选手定位仪,定位到了黎愿的位置,查希尔毫不犹豫化身兽性型,载着另两个队友一路疾驰。
黎愿的位置显示她仍在仿生星兽聚集区的岛屿东南方,离得不算太远,在高速的飞行下,仅仅十几分钟就到了。
可是抵达目的地后,现场却只剩下一枚积分手环静静躺在一座石坡的脚下。
漓阳面色阴鸷,一瞬间心凉了半截。
选手定位仪实际上定位的是每个选手的积分手环,对方掳走了黎愿,却故意将她的积分手环扔在这里,避免被定位到,证明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积分,而是黎愿本人。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嫌疑人定位了帕奇星系的两支队伍。
毕竟全场只有这两支队伍与他们发生过冲突,如果进行打击报复倒是说得过去。
漓阳手心渗出冷汗,他不敢确定那两支恶心的队伍会做出什么。
“你们上来看,石头上有记号,应该是她留下的。”
查希尔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石坡,发现了石头上歪歪扭扭的记号。
凭借一番连蒙带猜,几人推测出黎愿失联之前应当是先和里维伦失去了联系,而她刚准备动身寻找里维伦,就被伏击的人掳走。这记号就是给里维伦留下的。
“看来掳走她的人做足了功夫,甚至知道要先解决掉里维伦。”伊莱盯着那一处记号,脸色阴沉得可怕。
几人正准备定位前往帕奇星系队伍的方向,却见不远处的密林中踉踉跄跄走出一个人影。
竟然是里维伦!
里维伦神情恍惚,嘴唇发青,看起来竟然像是中了毒。
查希尔立刻冲上前将人扶住,询问发生了什么。
然而恍惚中的里维伦却什么都说不清,只执拗地追问他的小猫在哪里。
漓阳忍无可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给他灌下了一支解毒药剂。
不确定是否对症,但这是现在唯一可用的药品。
幸运的是药剂生效了,里维伦恢复了神志,勉强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
在被星兽追逐时,一只体积很小的毒蝎跳到了他的腿上,他来不及甩开,只觉得腿上一痛,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棵高高的树上,奇怪的是积分手环却还在。
查希尔不再多言,当即再度化身金雕,载着几个队友杀到了帕奇星系其中一支队伍的定位点。
他们赶到时,这支队伍正坐在篝火前烤着一只野兔。
漓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人,骑在他身上逼问黎愿的下落。
而这支虚弱的队伍完全无法与杀气腾腾的几人抗衡。
在卸掉对方两只肩膀后,漓阳确定了作恶的不是这支队伍。
恨恨地将人扔开,漓阳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和跳上金雕,前往帕奇星系另一支队伍的所在地。
这是他手中的最后一枚定位仪,如果黎愿不在那里的话……
他深呼吸片刻,强迫自己压下这些纷乱的心绪。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当金雕降落在另一支队伍的驻扎地时,几人暴力逼问许久,又搜索一圈,依旧没能找到黎愿。
正在这最茫然焦躁的时刻,一旁的树林中出现轻微的窸窣声,漓阳扭头看去,发现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树上跃下。
强健的肌肉和韧带卸去了百分之九十的冲击,令他的落地极为轻巧,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青年抬起头,露出一双熟悉的红瞳。
对视的两人皆是一愣,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对方。
萧祁的眼底本还酝酿着丝丝嘲讽的笑意,但视线飞快扫过一圈后,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眼底的笑意消失。
“阿黎呢?”他声线极冷。
漓阳面色阴沉,拳头紧握。
查希尔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快速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祁听完,额角青筋直跳,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上前狠狠捶翻这几个没用的废物,但考虑到黎愿目前情况未知,他生生压下了汹涌的怒意,立刻联系上自己的队友,交代了情况,请几人一同出面帮忙寻找。
拉文军校的几人对黎愿很有好感,都记得这个小狙击手踩着石头偷偷给他们投喂营养液的情分,闻言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退一步说,即便不考虑私交,萧祁作为给整个队伍提供了将近一半积分的人,提出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他们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萧祁手中还剩下一枚选手定位仪,艾尔手中也还剩下一枚。
于是两边分头行动,分别锁定了两支队伍,可却无一例外扑了个空。
黑夜笼罩着偌大的岛屿,似乎在无情嘲笑着几个大海捞针的青年。
……
“喂,你到底给她注入了多少份量的毒液?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不会是要死了吧??”
恍惚中,黎愿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虚虚实实在耳边响起。
“死不了,没醒只是因为她太弱,我给她注射的是分量最小的毒剂。”
另一道声音回应了他,语气中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
“别吵了,先给她灌一支解毒药剂试试看。”
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黎愿感觉到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脸,只是下一瞬就缩了回去。
“卧槽她的脸好吓人……好像捏了块豆腐似的,捏碎你们又要怪我……这是你的事江亦,你自己来。”
她听见有人嗤笑了一声。
空气沉寂片刻后,一只冰凉的手毫无温和可言地捏住了她的两颊,强迫她张开嘴,随后一股液体顺着喉咙滑落。
几分钟后,黎愿睁开了眼。
她似乎正背靠着一个树干坐着。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周围人的脸,脑袋也晕得厉害,几乎是刚一醒来就控制不住地向旁边倒去。
没人扶她,任由她狼狈摔在了地上。
几息之后,一双冰冷的军靴进入她的视线,鞋尖轻慢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呵,被纽曼黎家密不透风藏了十几年的小少爷,生来还没这么狼狈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