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日,贾氏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能跟着卢俊义做家主夫人,又岂会从了一个管家?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贾氏犹豫了。
思虑再三,贾氏说道:“那燕小乙怎么办?他要是知道咱们去官府告发卢俊义,还不把咱们给杀了?他可是得了卢俊义的真传的。”
李固嗤笑一声:“没了卢俊义做靠山,他燕青算个屁!个人勇武在权势富贵面前,狗屁都不算!有本事他也学卢俊义去落草去!”
“只要夫人拿定了主意,燕青由我来打发,绝对不让他打扰到咱们!”
贾氏听了,继续问道:“若是我依了你,你可确保我富贵不变?“
李固保证道:“夫人放心,夫人富贵一如从前。“
贾氏听了,点头应道:“那好,便依了你。你说,如何去官府首告?“
李固听了大喜,说道:“离开前,那梁山的吴军师说他骗卢俊义亲笔写下了藏头反诗,就挂在前厅墙上。咱们这就去取了,拿去大名府。“
贾氏听了,跟着李固来到前厅,果然见到那首藏头反诗。
李固踩着椅子取下来,小心翼翼收了,然后命下人准备了轿子,和贾氏直奔大名府而去。
燕青在商铺和掌柜的盘账,见到跟着老爷去泰安的伙计们又带着货物回来了,连忙出去叫了一个伙计,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主人呢?“
伙计老实说道:“主人留在水泊梁山了,让我们带着货物先回来,说他三五日便回。“
燕青听了大惊:“什么?主人去梁山干什么?“
伙计便把事情说了一遍。
燕青听了,心中暗暗叫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算命的果然是梁山假扮的,主人也不出意料被梁山的人给赚到梁山了。
燕青急道:“李都管呢?怎么不见他?“
伙计答道:“李都管让我们先将货物入库,他找夫人禀报去了。“
燕青对伙计说道:“听着,你去跟所有人说,谁也不许将主人去梁山的事说出去,谁要是不听,胆敢说出去,休怪我燕青不讲情面!“
说完,快步向着卢府跑去。
燕青一路跑回了府中,见了府中丫环,问道:“夫人在家吗?“
丫环见是燕青,道了一个万福,说道:“夫人和李都管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知道去哪里了吗?“
丫环摇摇头:“夫人没说。“
燕青辞别了丫环,来到门口,问了守门的小厮,小厮只知道出门朝南去了,不知去了何处。
燕青一路打听着跟到了大名府外,见府里的轿夫正候在衙门外。
燕青上前问道:“夫人和李都管呢?“
轿夫见是燕青,连忙招呼道:“原来是小乙哥,夫人和李都管进衙门里去了。“
燕青问道:“知道干什么去了吗?“
轿夫摇摇头:“不知。“
燕青来到衙门前,被衙门口的官差拦住。
燕青摸出一块碎银子悄悄递过去,衙门口的官差才说道:“你们家员外投匪了,你赶紧考虑一下自己的后路吧!“
燕青大吃一惊,问道:“哥哥何出此言?“
官差说道:“你家夫人和管家正拿着你家员外亲手写的反诗,告发你家员外呢!我家知府相公已经命人书写告示,准备捉拿你家员外了。“
燕青连忙否认道:“不可能,我家员外累世富贵,怎么可能投匪?这是诬告! “
官差摊摊手说道:“我又不是梁相公,小乙哥你和我说又有何用?“
燕青又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我要见你家相公!“
官差收了银子,领着燕青进去衙门。
梁中书已命人写好了海捕文书。
李固见燕青来了,厉声呵斥道:“你来干什么?!“
燕青扑到公堂上,跪下高声恳求道:“知府相公,我家主人累世富贵,绝对不可能投匪,请知府相公明察!“
梁中书看了一眼,说道:“你家夫人提供卢俊义亲手所写反诗在此,铁证如山,如何还敢狡辩?来人呐,将燕青赶出去!“
燕青连忙跪求道:“我家主人是被奸人蒙蔽,绝对无心造反,知府相公明察!“
梁中书不悦道:“再敢咆哮公堂,连你一同治罪! “
立马有官差上来赶燕青出去。
燕青见梁中书不听,转头对贾氏说道:“夫人,主人是冤枉的,您别听李固胡说,主人不可能从贼的!“
见贾氏不为所动,转向李固说道:“李固,主人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如何恩将仇报!“
李固冷哼一声,说道:“忠孝不能两全,主人虽然对我有私恩,但是他既然做了反贼,我也不能包庇!”
梁中书见燕青不肯消停,怒道:“来人哪,给我将燕青打将出去!
手下衙役听了,举起杀威棒,打在燕青身上。
燕青不顾身上疼痛,只是跪地恳求梁中书。
衙役见燕青不走,不由动了怒,棒子劈里啪啦打在燕青身上,不一会儿将燕青打得皮开肉绽。
收了燕青银子的官差心生不忍,将燕青连拖带拽给拉出去了。
见燕青被打的头破血流仍然大声为卢俊义喊冤,官差也不由心生感动,好言相劝道:“燕小乙,你再恳求也是无用,你家主人这次算是栽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得罪了李固和你家夫人,他们势必不能容你,你又满身是伤,别再将你小命给送了!“
燕青听了,才停止喊冤。
众轿夫见燕青头破血流出来,连忙赶上来问:“小乙哥,这是怎么了?“
燕青尚未来得及搭话,李固和贾氏从衙门出来,冷哼一声,说道:“燕青为反贼张目,自今日起逐出府墙!若是谁胆敢私自收留,或是送钱给物,视为同党,一并逐出府外,都听到了?!“
众轿夫听了,连忙闪开,在一旁看着可怜的燕青。
燕青指着李固骂道:“李固,你恩将仇报,你不配做人!“
李固冷哼一声:“是他不听劝告,一意作死,怨得了我?我让他听信算命先生的?我让他写反诗了?还是我让他去梁山的?人家店家都告诉他前面是梁山有贼人,让他低调些,他还不自量力故意大张旗鼓说要擒拿梁山贼人,如何?被赚到梁山去了吧?这也能怨我?我不告发他,难道等着别人告发,到时候咱们合府上下全被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