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闻言,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抽回手,不悦道:“魏氏,我还道你是个明理、大方的,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心胸狭隘的妒妇!”
魏氏淡淡瞥了她一眼,勾着唇角道:“母亲若觉得我上不得台面,大可以将我休了,省得我在您跟前,让您碍眼!”
此话一出,陆老夫人面色一变,“你、你……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将你休了?”
“我可不敢,毕竟老夫人这么厉害,就没有您不敢的事情。”魏氏嗤笑了声,不紧不慢道。
陆老夫人被她气了个够呛,手点着她,厉声道:“好你个魏氏,一会儿振北回来,我定叫他好好教训你!”
“那我可等着了。”魏氏丝毫不惧。
陆老夫人捂着胸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她又不能真将魏氏怎么样。
毕竟陆家孙辈中,只有陆湛最有出息,也最有主意,对魏氏这个母亲,也向来敬重。
另外,儿子陆振北也向着这个女人。
魏氏敢这么跟自己顶嘴,就是仗着两人。
陆老夫人越想越气,面色都铁青了。
“夫人,您怎么能这么与老夫人说话?都把老夫人给气着了。”王姨娘不认同道,还体贴地上前给老夫人顺背。
“我们说话,哪有你一个做妾的插嘴的余地?方嬷嬷,掌嘴!”魏氏沉下脸道。
闻言,方嬷嬷立即带着几个丫鬟上前。
王姨娘面色一变,“你们、你们敢?”
方嬷嬷早就看她不顺眼,想为夫人出气了。
现在得了夫人的指令,如何还能放过她?
她一把薅住王姨娘的发头,将她了过来。
底下的丫鬟也很伶俐,立即反扭了王姨娘的手臂,叫她挣扎不了。
方嬷嬷抡起胳膊,便往王姨娘脸上招呼。
“啪、啪、啪……”
掌掴声不绝于耳。
“反了反了!”陆老夫人气得要冒烟了,“你们给我住手!”
但方嬷嬷几人,充耳不闻,还打得越发起劲。
“姨娘——”陆轩哭喊出声,用力撞向几人,“放开我姨娘!”
“小兔崽子,找打!”方嬷嬷没防备,被他撞了个趔趄,反手便将他推倒在地上。
“方嬷嬷,你放肆!”陆老夫人险些气了个倒仰,指着魏氏骂道,“魏明慧,你还不叫她们住手?”
魏氏刚要说话,突然被一股力道,推得摔倒在了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陆轩冲到了跟前,手里举着匕首,气势凶狠地说:“老女人,你敢叫人打我娘,我杀了你!”说着,便挥着匕首,刺向魏氏。
脂婉面色一变,快步冲上前,扯住他的衣领,飞快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并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小兔崽子,竟敢对我姨母不敬,好大的胆子!”
陆轩转过头来,眼睛凶狠地瞪着她,然后趁她不备,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啊——”
钻心的疼痛,让脂婉叫出声来。
“小姐——”霜儿面色大变,扑上去,想将陆轩扯开,但他却死死咬着,不肯松嘴。
“你快放开她!”魏氏亦是被吓得不轻,顾不得摔疼的臀部,爬起来,拼命去掐陆轩的脸颊。
但陆轩却依旧发狠地咬着脂婉,像是要从她手臂上咬下一块肉来般。
将马车赶进府去的陈九,才出来,便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飞快冲上前,一个手刀,将陆轩劈晕了过去。
脂婉的手,这才被解救下来,但她疼得差点晕过去,小脸也煞白一片。
魏氏心都要疼死了,尤其看到她手臂上渗出的血迹,真是宰了陆轩的心都有了。
她将脂婉紧紧抱在怀里,对陈九道:“快去请大夫。”
陈九拔腿就去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他保护不利,世子回来,怕是要剥了他的皮!
“将这个畜牲,关进府牢,没我的命令,不准将他放出来!”魏氏指向地上的陆轩,面色阴沉地下令。
立即有下人过来,想将陆轩带走。
“谁也别碰他!”王姨娘疯了般扑了过来,护住陆轩,然后又跪在魏氏脚边,苦苦哀求道,“夫人,轩哥儿还小,不懂事,她是着急我,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还请夫人从轻发落,不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他差点就把婉儿的肉给咬下来,是不懂事?今天你说什么都没用,他必须关去府牢!”魏氏一脚将她踢开,满脸厌恶。
“魏明慧,不看僧面,看佛面,轩哥儿好歹也是振北的儿子,你为了一个外人,就要处置轩哥儿,怎么向振北交代?”陆老夫人怒声斥责。
“在我眼里,陆轩才是外人,婉儿是我的心头肉,陆轩胆敢伤她,我没杀了陆轩,已经算仁慈,你们再敢胡搅蛮缠,我便将陆轩送去官府,毕竟他方才还拿着匕首,想杀我!”魏氏怒不可遏。
陆老夫人和王姨娘都被吓住了,没敢再说话。
“带下去!”魏氏沉声命令。
王姨娘回过神来,连忙去阻止下人带走儿子。
“夫人,您不能这么狠心啊,轩哥儿还那么小,被关去地牢,他会受不住的,您有气,冲我来就行……”王姨娘哭天抹泪。
魏氏不耐烦,命令左右,“王姨娘心系儿子,那便将她一块关去地牢,好让母子二人团聚。”
“你不能对这么对我们,我要见国公!”王姨娘歇斯底理起来。
魏氏没理会她,给方嬷嬷递了个眼神,便搂着脂婉进府去了。
还在哭嚎的王姨娘,直接被方嬷嬷扇了一巴掌,瞬间哑声。
“拖走!”
很快,母子二人被拖了下去。
陆老夫人铁青着脸吩咐下人,“快去请国公回来!”
瑶光阁。
当看到脂婉袖子下的伤口时,魏氏又惊又怒,“那个野种,胆敢伤你,我必不会让他好过!”
霜儿心疼得红了眼圈,蹲在脂婉身旁,给她的伤口吹着气,声音哽咽道:“小姐……”
脂婉疼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见二人这般,强忍着剧痛,出言宽慰道:“没事的,看着吓人而已。”
陈九很快将大夫请来了。
他不便入内,只能焦急地在院子外面,来回走动。
终于看到霜儿送大夫出来时,连忙迎上前,急声问道:“怎么样,表姑娘没事吧?”
大夫叹了口气,捋着胡子道:“虽然是咬伤,但咬人的人,真是狠呐,皮肉都差点给咬下来,老朽给缝了几针,姑娘家细皮嫩肉的,这回真是遭罪了。”
陈九一听,只觉得天都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