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众人脑海中,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众怒骂声。
“该死的东西,休想抢夺机缘!”
“嗖嗖~”
“轰!”
“呼!”
怒骂声、破空声、劲气爆裂声再次炸响。
眼见那肥硕身影即将没入漆黑墓道,反应最快的血罗刹、熊巴、沙一枪几乎同时出手,数道凌厉的攻击并非打向王大棒子,而是狠狠轰向他前方的墓道入口!
他们不敢直接攻击王大棒子怕触发什么禁制,但阻止他独占先机却是毫不犹豫。
“哎哟我操!”王大棒子怪叫一声,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轰在入口石壁上的气劲,碎石簌簌落下。
“你们这帮孙子!想砸死爷爷啊?!”
他嘴上骂骂咧咧,动作却丝毫不停,趁众人攻击落空的瞬间,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滋溜”一下钻进了漆黑的墓道,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
“追!”
“不能让他抢先!”
“小心有诈!”
一时间,各方势力也顾不上再互相戒备,争先恐后地涌向那新出现的墓道入口。
金刚寺的罗汉们口诵佛号,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芒护体,谨慎地踏入黑暗。
黑石寨的熊巴带着仅存的几名精锐,骂骂咧咧地紧随其后。
妖族在狐素的带领下,无声而迅捷地没入其中。
而玄苍则是继续隐匿在妖族群中,他刻意收敛了自身气息,如同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妖卒,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陆明手持光芒稍敛的竹简,神色凝重,与太乙道门弟子结成阵势,稳步进入。
血罗刹依旧双手抱怀握着令牌,眼神阴鸷地扫视着沙一枪,冷哼一声也闪了进去。
沙一枪撇撇嘴,提着他那杆标志性的长枪,带着黄沙帮残余,最后一个踏入...
墓道之内。
景象陡变。
一进入,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水汽的寒风扑面而来,与外面干燥灼热的墓室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吸一口都带着沉甸甸的凉意。
脚下不再是平整的石板,而是湿滑、长满青苔的天然岩石,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通道异常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行,且向下倾斜延伸,坡度不小。
两侧岩壁嶙峋,布满了水珠凝结的痕迹,在后方透入的微弱光线映照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头顶是低矮、不断滴水的钟乳石,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妈的,什么鬼地方!”
熊巴踩到一块滑腻的青苔,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骂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奶奶的,差点绊倒!”
“噤声!”
金刚寺一位老僧沉声喝道,声音带着佛门狮子吼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此地气息诡异,水属阴寒,恐有凶险暗藏。”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放轻脚步,屏息凝神。
玄苍行走在妖族队伍中段,他体内的妖力对这浓郁的阴寒水汽有着天然的适应性,甚至能从中汲取一丝微弱的滋养。
但他并未放松警惕,反而将感知提升到极致。
他能感觉到,这湿冷的空气中,除了水汽和土腥,还混杂着一丝极其隐晦、活物的气息。
结合这种环境,可以想象的到在这里的活物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最重要的是,众人没发现的一点。
那熊巴再怎么说也是有着化玄二阶的修为,如今在这里竟然差点滑稽的滑倒...
玄苍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吗。
经过试验后,玄苍可以确定,在这处空间下。
自己的灵念被大浮动限制了,现在的玄苍,只能将灵念释放出周身三米左右,并且随着深入,不止灵念,就连玄苍本身的修为也因为某种限制,正一点点的被压制。
众人艰难行路。
前方王大棒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只有他留下的湿漉漉脚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猥琐的得意轻笑,在曲折的通道中若隐若现,勾得人心痒难耐又恨得牙痒痒。
通道蜿蜒向下,越来越深,寒意也愈发刺骨。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微弱的水流声也变成了清晰的潺潺之声。
众人走出狭窄的通道,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空间。
溶洞顶部极高,隐没在黑暗中,无数垂下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
地面中央。
一条约三丈宽的阴河横亘而过,河水漆黑如墨,流动缓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水面下似乎有暗影游弋。
而阴河的对岸,不再是光秃秃的岩壁,而是一扇巨大无比的青铜门扉!
青铜门扉紧闭,上面雕刻着繁复扭曲的纹路,隐约构成某种庞大形似飞禽的轮廓,门缝处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微光。
一股沉重、压抑、带着远古蛮荒气息的威压,从青铜巨门上弥漫开来,让所有人心头紧张起来。
仅仅是凝视那扇门,就让人神魂悸动。
玄苍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青铜巨门之上,门上的凶兽纹路让他体内的妖血竟隐隐沸腾起来。
“莫非,是主墓室?”
有人声音发颤地低语,眼中既有贪婪,更有无法抑制的恐惧。
“机缘必在门后!”
血罗刹舔了舔嘴唇,眼神炽热。
然而。
三丈宽的阴河成了天堑。
河水漆黑粘稠,散发着强烈的腐蚀性气息,偶尔翻涌起的气泡破裂,散发出淡绿色的毒烟。河面上没有任何桥梁。
“看那里!”
一个眼尖的妖族指着河面。
只见在距离众人所在岸边不远处的河面上,并非完全空无一物。
隐约可见,在靠近对岸的位置,有几块巨大的、形状不规则的黑色巨石半露在漆黑的水面之上。
这些巨石排列得歪歪扭扭,像是某种天然形成的踏脚石,一直断断续续地延伸向对岸的青铜巨门方向。
但距离最近的巨石,离岸边也有近两丈远,而且巨石表面同样湿滑无比,布满青苔。
“是路?”熊巴皱眉,“这他娘的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飞?”
沙一枪嗤笑一声,掂了掂手中的长枪,“这地方邪门得很,谁知道贸然行动会不会触发什么要命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