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出来混了好几年了,还没回过家!今年,是该回家看看了,这叫荣归故里。”
张志军摆出来了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对了,志军,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呢!小皮给我也来信了,说赶在过年的时候,他也要结婚了。说了,如果要回去的话,一定要去他们家吃酒席啊!”
张志军挺意外,惊讶道:“真的啊,那行,我一定得去,诶,咱们俩在省城立足了。那么不得把小皮也来过来吗?再说了,人家也是咱们俩的好同学,他说还没来省城好好玩呢,你不是说有买房子的打算吗,到时候,叫小皮带上他媳妇来暖房,吃饭。”
秦淮仁开心地点着头答应了,说道:“行,那就说定了,这几天,咱们把厂子的事情给安排好,过年期间轮流安排人看厂子。然后,再买点东西,咱们回家看看去,我那个爱抽烟的爹,偏心的娘,可怜的妹妹,还有让人恨不起来的弟弟,我得看看去了。”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年根,还有三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了。
秦淮仁和张志军,以及王佳佳三个人坐着车回了村子。
张志军家住在村口,直接就带着王佳佳回家了。
秦淮仁呢,家在村子的犄角旮旯位置,又自己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家,只是没有跟家里打招呼,就自己回来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父亲秦延良和母亲王秀娥的对话。
“老头子,你咋愁眉不展的啊。”
过了几分钟,除了秦延良抽旱烟的声音以外,就没有声音了。
“哎呀,老头子,你不说话是咋回事?有什么心里话,你就说出来吧,我也能给你拿主意啊!哎呦,你好好说,真的好好说,人不能给话憋死知道不。”
在母亲王秀娥的催问下,一直抽烟不语的秦延良这才开了口。
“哎呀,啥事,你说啥事?还不就是咱们大小子和二小子的事情嘛!这俩孩子都跟我一个姓,是老秦家的姓!”
秦延良总算开口了,只不过这语气很不对劲,秦淮仁听着就觉得里面有猫腻。
母亲王秀娥又不耐烦地嫌弃了起来,大声说道:“废话,咱们的孩子啊!而且,都是我生的孩子,咋就不对劲了呢!这还值当你天天发愁,不高兴啊,咱们家大小子出息了挣大钱了,好几年没回家,今年过年回来了,你别耷拉着脸。”
“咣咣咣……”
三声清脆的敲烟斗的声响过后,又传来了秦延良那火爆的声音。
“你废什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个死婆娘埋怨我了。哎,说真的,有件事挂在我心里好几十年了,我心里憋得慌啊!真是的,咱家的大儿子,哎,挺对不住他的。我一直对淮仁不够好,想跟他说真话吧,却又不知道怎么跟这小子说好。这事我已经瞒了二十多年了。”
这话,刚说完,秦淮仁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事情不是很好,但,谨慎的他还是决定在门外窃听,等他们说完。
“老头子,你说说啊,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瞒着,还瞒了你二十几年,我跟你结婚都三十个年头了。你根本就不是个心里能藏住事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把一件事瞒这么久。”
母亲王秀娥的声音带来的是惊讶,她说的没错,秦淮仁的心里秦延良也确实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他对外人很软,但是对家人很硬。
这一点,秦延良始终没有改变,秦淮仁想起小时候挨揍的经历,多少有点害怕。
“哎呀,你看,咱们这俩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也都是该成家立业的人了,老大吧,咱们从小没好好对待过,结果,还真争气;这老二,咱心疼那么多年了,就是不长进。我真是难过啊,操心得没出息,不当回事的,嗨,偏偏出了能耐。”
“老头子,你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俩不都是咱们的孩子嘛,哪个有出息不都是好事不,你别兜圈子了,到底是什么事瞒了这么长时间,你跟我快说啊!别总憋着了,省得憋出来了毛病,咱们家老二呢,大学毕业了而且还在县里当个小干部。至于,老大,不也是在省城混出来了个人样了么。尤其是,欺负咱们好几十年的老徐家,彻底被咱淮仁给都垮了,再也不用受他们徐家的鸟气了。”
秦延良又哽住了,说不出来话,任凭母亲王秀娥怎么说,怎么催,他都无动于衷。
好不容易开口了,却语出惊人。
“老婆娘,这俩孩子有一个不是亲生的,你还不知道吧!哎,对不起你啦,连你我也瞒住了。要不是,淮仁出息了,回来对咱们以德报怨,我也……嗨,就是对不起淮仁。”
“啊……这俩是兄弟两人,双胞胎兄弟,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呢?再说了,哪个不是亲生的?”
秦延良又沉默了片刻,哀叹一声开口了:“这还用问吗?你说哪个,多么明显啊!”
这一句话彻底雷住了秦淮仁,他突然怒火中烧,难怪自己的亲爹和亲娘对自己不亲,还以为自己是哥哥,他们偏心弟弟秦淮义呢!
原来,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非亲生的儿子啊!
秦淮仁再也忍不了,难怪从小他和秦淮义就被父母区别对待,敢情自己根本就不是秦延良和王秀娥的种。
小时候的种种不行过往,在秦淮仁的脑中就像幻灯片一样,一篇篇得过。
明明是弟弟秦淮义打碎了花碗,他不敢承认,指着秦淮仁说是哥哥打碎的,还没等秦淮仁做辩解,秦延良厚实的巴掌就打在了秦淮仁稚嫩的身躯之上。
有一次,秦延良从地里打来了一只野兔带回家做好了以后就带着秦淮义和王秀娥吃完了,他们吃完以后,才轮到秦淮仁啃兔子骨头吃。
最过分的事情就是,每次弟弟没有写作业,就把秦淮仁的作业偷走,改写了名字,然后,被处罚的人就是秦淮仁,为此,秦淮仁被老师处罚,被父母打也多到数不清了。
……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多了,都历历在目。
本来,秦淮仁还有一丝不忍,毕竟这是亲生的父母,有着生育的恩惠。
如今,他全明白了,自己竟然是个笑话,跟秦延良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
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一脚踹开了院门,怒视着院落中就座的秦延良和王秀娥。
“爹,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爹和娘了。我现在才知道,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孩子,我不过是个你们捡来的或者是要来的一个孩子而已。”
对于突如其来的秦淮仁,这对老两口傻眼了,压根不知道秦淮仁竟然会比信里说的时间还要早了一天。
他们两口子傻眼了,看着怒目圆睁的秦淮仁,心里还有些害怕,虽然说,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秦淮仁被他们虐待了这么多年,对他们俩的积怨早就根深蒂固了。
现在看来,秦淮仁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对他们俩不利。
“秦延良,王秀娥,我现在知道了,你们俩不是我的爹娘,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你们就把我另类对待,秦淮义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做得对,做得好。难怪上大学的时候,秦延良你就作弊,你就害怕我选中了上学的纸团,所以,两张纸团你写的都是辍学。你为的,就是让亲生的儿子获得读大学的机会啊!哪怕后来,我挣了钱,你还是惦记着淮义,要我资助他读书,花钱找工作,哼哼,我懂了,我全懂了。”
被秦淮仁那愤怒的雷霆之声,震撼而出的秦晓梅听到了秦淮仁的声音,惊呼着从屋里跑了出来,呆呆地看着秦淮仁。
“哥,你好可怕,你别着急啊,好好跟爸妈说话。”
秦淮仁立马把怒火洒在了秦晓梅的身上。
“滚,大额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他们俩是你的爹娘,不是我的爹娘。你们两口子从小就不喜欢我,处处针对我。原来,我还看在你们是亲生父母的面子上,我都忍了,我还想好好孝顺你们的!难怪我这么不讨喜欢,我书读得比秦淮义好,在学校也更有人缘,结果呢,秦延良你就是看不见对吧!难怪,你这么偏心呢!原来,我不是亲生儿子啊!”
秦淮仁歇斯底里地呐喊加哭泣,带动着母亲王秀娥也绷不住了,泪水簌簌而下,对着秦淮仁哭着解释。
“儿啊,你别瞎说,你就是娘亲生的孩子,你是哥哥,比你弟弟先从娘的身子里出来的。只不过,你是脚先出来,折腾娘比较久。”
秦淮仁哪里听得进去,怒火中烧的他,对着王秀娥就暴吼道:“不可能,刚才我在门外,把你们俩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淮仁,爹求你了,听爹说几句行不行?”
在秦淮仁盛怒之余,一直没说话的秦延良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