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骆羽是含怒出手,力气也是极大,直接把眼睛又给捅穿了。
大量殷红的鲜血随着金枪鱼的晃动而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周围的海面。
“吊索!”
骆羽扯着嗓子,卢萌脸上带着点泪花,闻言一声不吭地去拉过来吊索。
骆羽此时左手几乎是不能动了,只要一动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但吊索一只手是没法操作的,他只能强忍着万般疼痛,双手举着吊索去套金枪鱼的鱼尾。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腥咸的海水,从骆羽的额头汩汩渗出,滑进他嘴里,滴落到海里。
套了好久,骆羽才把吊索套好,勒紧。
“鲨鱼,鲨鱼来了,哥!”
卢萌看到不远处水下青灰色的身影,而且不止一条,最起码是三条以上。
这些鲨鱼是闻着金枪鱼的血腥味来得,浓重的血腥味,让它们变得嗜血,变得嗜杀。
若是被它们咬到,那强大的咬合力,马上就能让骆羽变成一具尸体。
“快,起吊!”
卢萌的反应也很快,骆羽还没提醒,她已经跑去按下船吊机起吊的按钮。
骆羽双手抓住吊索,在船吊机的摩擦声中,和这条庞大的蓝鳍金枪鱼一起,被从水里吊了起来。
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鲨鱼那锋利的牙齿,让它们扑了个空。
左手更加痛了,但是没办法,他并不能放开,万一自己掉下去,那葬身鱼腹的概率是很大的。
随着卢萌的操控,吊机慢慢地转回到甲板上面。
在卢萌的协助下,骆羽总算是从吊索下到了甲板上。
他艰难地走到一旁,扶着船舷坐下。
卢萌拿来一大桶饮用淡水,先帮着把他的衣服裤子脱了个精光。
反正也只有两个人,说是老夫老妻也差不多,看光就看光了。
再说了,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那么多讲究。
胸前一条比较显眼的红色勒痕,呈圆弧形一直散布到两肋。
“痛不痛?”卢萌抚摸着勒痕。
“这里不痛,侧面和手上才痛。”骆羽回道。
用淡水给他把身体冲了一遍,再去拿来医药箱。
先把骆羽左侧肋下的伤口擦干净,用消毒碘伏给他进行消毒,包扎。
所幸的是,左肋下面的伤口,虽然很长,有二十几公分的样子,但不深,勉强能算是皮外伤。
卢萌仔仔细细给他包扎完毕,又小心翼翼地帮他穿好衣服裤子。
穿裤子倒还好,脱衣服和穿衣服的时候,是骆羽最为难受的时候。
特别是穿衣服,等他把衣服穿好,身上已经又被汗水打湿了一部分。
“左手受伤了吗?”卢萌关切地问。
“不知道,就是非常痛,有可能是刚才被拍了一下的缘故。”
骆羽怀疑有可能是骨折了。
“咱们得回去了。”卢萌说,“你还能驾驶吗?”
“没问题,我来开船,你去给鱼放血吧。”
骆羽没有拒绝卢萌回家的建议,他的左手手臂感觉不大好,需要去医院里面检查一下。
卢萌跑过去关了顶流机,拉过来水管,开始给金枪鱼放血。
骆羽则去驾驶舱,慢慢地启动飞翔号,让它驰骋在辽阔的大海上。
一阵阵的疼痛从左手前臂传来,用肉眼就能看出来,整个前臂已经开始有点浮肿。
这尼玛,钓鱼钓得身受重伤,这恐怕也是没谁了。
都怪他自己轻敌,以为把鱼拉出水面就没事了,谁知道还会中途翻车。
也幸亏金枪鱼的鱼鳍是无毒的,要是肋下的那道大伤口,是虎鱼之类的鱼造成的,那他现在估计已经歇菜了。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血的教训,以后钓鱼绝对不能粗心大意,小看任何鱼了,说不定就会阴沟里翻船。
卢萌还在给大蓝鳍放血。
这条鱼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让骆羽用搭钩拉起来,他肯定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这条鱼,最起码有四百多公斤以上,甚至可能超过了五百公斤。
相应的,放血的时间也要长很多,一直放了50分钟左右,才把血彻底的给它放干净。
而此时骆羽的左手前臂,已经肿得跟馒头差不多了。
他缓缓把船停下来,耷拉着左手,走出驾驶舱。
卢萌正在把这头大蓝鳍吊到冷冻舱里,但是她一个人明显是捉襟见肘,不好操作。
他得去帮忙。
“我一个人行的。”卢萌看着骆羽那肿得跟包子一样的手臂,心里很是自责。
也怪自己太粗心了,要是先观察一下当时的情况再去拿鱼枪,说不定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骆羽走过去摸摸她的脸,“傻丫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现在好好地站在你面前,能说能笑,没什么好自责的。”
“我的手不方便,你去舱口上控住鱼,我来开吊机。”说着,骆羽过去按吊机的开关。
先把鱼挪到冷冻舱口,等卢萌对准了,他才按下按钮,让鱼缓慢地进到冷冻舱里。
这条蓝鳍金枪鱼,不仅重,还长,比去年钓起来那条大剑鱼也不遑多让,折腾了好久才把它放进去。
盖上冷冻舱盖,卢萌过去扶着骆羽,一不小心碰到他的左臂,把骆羽痛得像峨眉山的狗子,呲牙咧嘴,抓耳挠腮。
“嘶,轻点。这边不能碰,一碰就痛。恐怕是里面骨折了。”
卢萌连忙跑到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了驾驶舱,让他靠坐在沙发上。
“喝口水吧。”
倒了杯水给骆羽,她马上启动飞翔号,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在海上。
得赶紧回去,让骆羽去医院里面做检查,治疗。
以最快30节的速度,回到了大方村码头,赵伟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
耀眼的大灯光照在飞翔号的船头,卢萌和骆羽借着这束光,从船上下来。
把骆羽扶到车上,赵伟直接开着车去医院。
卢萌原本是要陪着去的,骆羽心疼她,让她回家休息。
毕竟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停过,肯定是累的。
去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开了单子,先去拍片。
拍完片出来,让护士把他腰间的伤口重新消毒,上药,包扎。
纱布解开来,混合着血渍的边缘已经和伤口黏连在一起,撕下来时,痛得骆羽直打哆嗦。
这感觉,简直太酸爽了。
晚上拍片的人少,没过多久结果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