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说冰原尸王能操控低温。”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科考站标记，“这里以前是极光观测点，三年前最后一次通讯提到过‘活体冷冻实验’。”
墨骏辰突然踩下刹车。越野车在冰面上滑出十米远，最终停在一座倾斜的金属塔架前。塔架上缠绕的电缆早已冻成冰柱，顶端的观测舱像颗被啃过的糖果，边缘挂着冰凌。
“有人来过。”他指着舱门处的冰痕——那是有人用高温切割器熔开的入口，边缘还残留着焦黑的金属渣。
叶挽秦刚推开车门，刺骨的寒风就灌得她胸腔生疼。她踉跄着扶住车门，看见雪地上散落着几枚弹壳，黄铜表面结着层白霜，弹底的编号显示是军方特制的穿甲弹。
“是安全区的人？”她弯腰捡起弹壳，指尖刚触到金属就被粘住，用力一扯撕下块皮，血珠滴在雪地上瞬间凝成殷红的冰晶。
“不像。”墨骏辰用消防斧撬开观测舱的舱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腐臭的寒气扑面而来，“这是特制穿甲弹，只有第七区的猎杀小队才会用。”他突然顿住，斧刃指向舱内——
观测舱的冰面上铺着层暗红色的冰碴，仔细看能辨认出是冻成冰沙的血迹。角落里的冰柜被暴力撬开，保温层暴露在外，内壁贴着七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同样的白大褂，胸前别着“极夜计划”的徽章。
“少了一个。”叶挽秦数着照片，“这里应该有七个研究员，但现在只有六张。”
归零突然从她怀里窜出，顺着冰柱爬上观测台。小家伙对着一台冻住的显示屏发出尖锐的嘶鸣，屏幕上凝结的冰花里，隐约能看见个蜷缩的人影。
墨骏辰用消防斧砸开显示屏外壳。冰层碎裂的刹那，他们看见屏幕后的金属架上，倒挂着一具被冰锥贯穿的尸体。死者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徽章沾着黑血，正是第七个研究员。
“他的右手。”叶挽秦突然抓住墨骏辰的手腕。那具尸体的右手呈现出诡异的青蓝色，五指张开如爪，掌心嵌着块散发着寒气的碎片，冰雾正从碎片边缘不断渗出。
就在这时，观测舱的温度骤然下降。叶挽秦呼出的白气瞬间变成细小的冰晶，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睫毛结上白霜，手指僵得无法弯曲。
“小心！”墨骏辰将她拽到身后，消防斧劈向突然从冰面钻出的冰刺。斧刃与冰刺碰撞的瞬间，整片冰面突然裂开，无数冰棱从裂缝中升起，将两人围在中央。
冰雾弥漫中，一个披着冰甲的身影缓缓从裂缝中升起。他的白大褂早已与冰层融为一体，裸露的皮肤呈现出冻肉般的青紫色，左眼是个空洞的冰窟窿，右眼却闪烁着幽蓝的光——那是时空碎片的光芒，正嵌在他的眼球里。
“又来送实验品了。”尸王的声音像是冰块在摩擦，他抬起右手，叶挽秦脚边的冰面突然隆起，瞬间冻住她的脚踝。
墨骏辰挥斧砍断冰棱，拉着她后退时，却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被冰层包裹。他看向尸王的眼球，那里的碎片正在缓慢旋转，每转一圈，周围的温度就降低几分。
“他的弱点是眼球！”叶挽秦从背包里掏出信号枪，这是他们在补给站找到的遗物，“我引开他的注意力！”
她扣动扳机，红色信号弹拖着尾焰射向尸王的面门。尸王下意识偏头，就在这瞬间，墨骏辰将源力结晶握在手心，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他纵身跃起，消防斧带着金光劈向那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眼球。
冰屑飞溅的刹那，叶挽秦听见骨裂的脆响。尸王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融化的冰水混着黑血从眼眶涌出。墨骏辰趁机将源力结晶按在伤口处，金光迸发的瞬间，整片冰原突然剧烈震颤，无数冰棱开始崩解。
“抓紧我！”墨骏辰拽住叶挽秦的手，两人随着坍塌的冰面坠落。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叶挽秦看见那枚淡蓝色的碎片从尸王眼中脱出，像颗流星坠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片柔软中醒来。归零正用舌头舔她冻得发紫的脸颊，墨骏辰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们在哪？”她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破旧的睡袋上。周围是个巨大的冰洞，洞壁上结着七彩的冰晶，折射着从头顶冰缝透进来的微光。
墨骏辰靠在冰壁上处理伤口，他的左臂被冰棱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珠滴在地上立刻冻结。“是科考站的地下实验室。”他晃了晃手里的淡蓝色碎片，碎片表面流动着极光般的光晕，“第四枚到手了。”
叶挽秦突然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像落了层不易察觉的霜。她走过去按住他包扎伤口的手，声音带着哽咽：“下次不准再这么冒险。”
墨骏辰笑着擦掉她的眼泪，指尖触到她冻得冰凉的脸颊：“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过半了。”他指向冰洞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个锈迹斑斑的电梯井，“地图上说，从这里能通往地下航道，下一站是......”
“深海。”叶挽秦接过他递来的地图，第五个标记点被红笔圈在马里亚纳海沟的位置，旁边写着两个字：水鬼。
归零突然对着电梯井的方向发出呜咽，小家伙的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深海的寒意。叶挽秦把它抱得更紧了些，望着那片漆黑的井口，突然觉得冰原的寒冷，或许比不过深海的幽暗。
电梯井的钢缆在启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墨骏辰将消防斧别在腰间，又检查了一遍潜水服的密封性——这是他们在实验室找到的应急装备，橡胶表面已经出现裂纹，只能祈祷能撑到下一个补给点。
“还有 61天。”叶挽秦看着碎片表面流动的光芒，幽蓝、翠绿、土黄与淡蓝交织在一起，在摇晃的电梯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突然握住墨骏辰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坚定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