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
容疏影差点没坐得上去。
她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官身,但她定制冰块的时候,还是八品司务。
况且,秦世清自始至终都是官身。
大燕帝国朝廷明确规定,官员不得亲自参与经商。
她去报官,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
容疏影不知道怎么走出那间小铺子的,昏昏沉沉回了家中,一屁股坐在圈椅上。
秦世清正守着冰盆看书,见到容疏影就连忙站了起来。
“影儿,你可回来了,爹娘院子里的冰用完了,等着我们的银子……”
话未说完,就见容疏影缓缓抬起头,道:“我们被骗了,银子没了,冰块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的手上只有六百两定钱,除了这六百两,她现在可说是身无分文。
这六百两,是她最后的底气,是她所有的依仗,说什么也不会给秦世清以及荣兴院拿出来。
“什么?”秦世清跳起来,“你不是说非常稳妥,那家铺子卖了冰就给银子,怎么被骗了?我们的冰块呢?你是怎么搞的?”
容疏影见出了事秦世清只知道埋怨,别说安慰她,甚至没有任何和她分担的意思,心中就觉得窝火,扬高了声音,道:“我若是知道冰块去了哪里,还能说被骗了吗?”
秦世清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道:“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还不如不卖冰块,最起码,我们还有冰块可以使用。
现在好了,冰块没了,银子打了水漂。
那些银子,可是我所有的积蓄,就这样被你……”
容疏影也知道留着冰块在,还有周旋的余地。
问题是,现在冰块没了,银子没见到,人都跑了,你让她上哪去拿冰块回来。
见秦世清只知道埋怨,容疏影恨不得和他解除绑定,重新寻找攻略对象。
想到这是自己付出十几年的攻略对象,心口就莫名地揪痛,低下头,一声不吭,缓解心中的不适。
见容疏影低头不语,秦世清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些过分,便停下来,坐在容疏影身边。
“影儿,我不是埋怨你,你想想,秦家指着我们卖了冰块生活,现在好了,我们什么也没有了,这让我如何给爹娘交代?”
容疏影冷不丁抬起头,问道:“即便是我们被骗了,即便是我们血本无归,那也是我们的银子,和你爹娘有什么关系?”
他们定制冰块的时候,秦刚两口子并没有参与,现在是不是挣了银子,和秦刚夫妇有什么关系?为何要给秦刚夫妇一个交代?
容疏影想不通。
“影儿。”秦世清跳起来,怒道:“那是我的爹娘,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需要给他们二老承认错误?做个解释?”
容疏影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父母大如天。
缓了缓,容疏影道:“若需要解释,你去解释好了,我们现在独自生活,我们应该有我们的自由空间,别的我也就不多做解释,我累了,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搅我。”
容疏影转身去了里间,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秦世清没想到容疏影如此不通情理。
做生意被人骗了,去给爹娘赔礼道歉这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说,容疏影做生意赔了银子,还需要爹娘来哄着她开心?
秦家没有深厚的底蕴,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供容疏影败家。
想到银子,秦世清自然就想到沈栖月。
要说大燕帝国谁银子最多,非沈栖月莫属。
当初他在沈栖月面前好话说尽,卑躬屈膝,不就是看上沈栖月手上的银子?
秦世清想不明白,三年来,沈栖月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把银子拿出来给秦家使用,怎么突然有一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只是像守财奴,死死的把守自己的银子,还把花费在秦家的银子,悄无声息地拿走了。
不然的话,秦家现在也不至于捉襟见肘,甚至连容疏影想要做生意,连本钱都拿不出来。
思及此,秦世清觉得,根源还在沈栖月的身上,无论如何,他要沈栖月把银子拿出来,给秦家使用。
秦世清这样想着,抬腿去了揽月院。
这次秦世清学聪明了,站在揽月院不远处,高喊沈栖月的名字。
“沈栖月,你给我出来。”
他对进揽月院有了阴影,干脆就在外面等着。
揽月院的人总不至于拿了麻袋在揽月院外面把他罩起来打一顿。
再说了,他距离揽月院还有一段距离,万一揽月院的小厮冲出来,也有逃走的机会。
银杏打开大门,见到秦世清,先是愣了愣,立马叉着腰问道:“何方歹徒,好大的胆子,敢来我们揽月院大呼小叫。
我们小姐的名字,是你个登徒子能叫的?”
秦世清被银杏的骂声惊呆了。
他并没有进入揽月院,怎么也成了登徒子?
不行,他是秦世清,是沈栖月如假包换的丈夫,必须解释清楚了,不然的话,别说见不到沈栖月,恐怕还会被这些不知所谓的下人给收拾了。
不容秦世清解释,就见银杏朝着身后挥挥手:“大家快来,前些时候的那个登徒子又来了,快准备家伙。”
好家伙。
闻言,秦世清顾不得解释,转身就跑。
没看到银杏在揽月院的门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吓走了秦世清,银杏关上门,快步去了堂屋,给沈栖月汇报。
“小姐,奴婢已经把……二少爷赶走了……”
“不错。”沈栖月点头。
折兰端了冰镇西瓜,放在桌案上,递给沈栖月一块,和银杏说道:“快吃吧,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陪着我们小姐说话聊天解闷。”
问梅留在长公主府上给周静姝疗伤,折兰这几天就代替了问梅的工作。
银杏乖巧地坐下,听着折兰和沈栖月说话。
折兰说道:“容疏影的冰块被人骗走之后,失魂落魄一般,早就没有了剖尸破案时候的意气风发。
小姐说得对,没有银子做底气,就凭秦世清和容疏影那点俸禄,还不够荣兴院和那个老夫人祸。”
说到这里,折兰满脸疑问,道:“话说这几天老夫人突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身上的老毛病没有了,连拐杖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