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帐暖春深。
寝宫之内，先前的旖旎风光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似乎还浮动着苏妲己身上独特的、带着几分奶香的甜软气息，与武明月惯用的龙涎香交织，氤氲出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暧昧。
锦被之下，苏妲己早已沉沉睡去。他蜷缩着身子，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雪白的狐耳无意识地耷拉着，几缕汗湿的黑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浅笑，也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那九条蓬松的狐尾，此刻不再似白日那般兴奋得四处摇摆，而是乖顺地收拢着，安静地搭在一旁。
武明月侧卧着，单手支颐，一双凤眸温柔地凝视着怀中小狐狸的睡颜。
烛光为他精致的眉眼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剪影。
她伸出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柔软的唇形，又忍不住拨开他额前微湿的发丝，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想到方才的种种，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女帝陛下，颊边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却愈发柔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爱慕与……一丝新奇的纵容。
这是她的小狐狸，第一次这般主动，这般……“凶猛”。
虽然那点“凶猛”在她看来，依旧稚嫩得可爱，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劲儿。
他学着白日里她逗弄他的模样，笨拙地撕扯着，又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想要证明自己。那双平日里总是水汪汪、带着几分怯意的狐狸眼，在情动之时，竟也燃起了两簇明亮的火焰，亮得惊人。
只可惜，这小东西的心气儿虽高，体力却着实跟不上。
第一回合，他倒是凭着那股子新奇的冲劲儿，勉强占了上风，把她折腾得够呛，也让自己累得够呛，很快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软成了一滩泥。
看着他那副明明累得不行，却还强撑着不肯认输，甚至还想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印记的倔强模样，武明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底深处却漫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甜意。
她的皇夫，似乎真的在慢慢成长，不再是那个只会脸红、只会害羞、只会默默承受的小可怜了。
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念头，开始敢于表达自己的欲望，甚至开始尝试着……主导。
这种感觉，还不赖。
于是，第二回合，便自然而然地由体力充沛的女帝陛下接管了一切。
她看着苏妲己从一开始的迷茫、错愕，到后来的无力抵抗，再到最后带着哭腔的连声求饶，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被水汽浸润得雾蒙蒙的，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一遍遍地唤着“明月，明月，我不行了……饶了我吧……”
那副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武明月终究是心疼他的。
见他确实是到了极限，再折腾下去，怕是明日连床都下不来了，便也歇了心思，细细帮他清理了身子，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傻狐狸。”她低声呢喃，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只要是他喜欢的，她又有什么不能依着他的呢？反正这小东西已经是她的人了，跑也跑不掉，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进寝宫，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妲己是被一阵细微的瘙痒弄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武明月正用一缕发梢轻轻扫着他的鼻尖，见他醒来，凤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醒了？”武明月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却依旧动听。
苏妲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身子习惯性地往武明月温暖的怀里缩了缩。
昨夜的放纵让他此刻浑身酸软，尤其是腰部，简直像是要断掉一般。
他哼哼唧唧地蹭着，像只没睡醒的猫儿。
“明月……”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我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当爹了，天天被你拘在宫里，都没好好出去玩过，骨头都要生锈了。”
他这话半是撒娇，半是抱怨。
确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尤其是在接二连三地产下那些小狐狸之后，他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日里除了读书、练字、捣鼓些新奇玩意儿，就是应付精力旺盛的女帝陛下，生活虽然安逸，却也少了几分少年人该有的活泼与自由。
武明月闻言，捏着他狐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失笑。
这小狐狸，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昨晚刚“主动”了一回，今早就开始提要求了。
她想起苏妲己刚来宫里那会儿，确实是一心想着往外跑，甚至还偷偷摸摸地从宫外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零嘴回来，藏在床底下，以为她不知道。那副鬼鬼祟祟又透着点小得意的模样，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哦？想出去玩了？”武明月挑了挑眉，故作沉吟，“朕记得某人昨夜可是累得很，今儿有力气出去折腾？”
苏妲己一听这话，脸颊顿时有些发烫，昨晚那点仅存的“威风”瞬间荡然无存。他把脸埋进武明月的颈窝，小声嘟囔：“那是……那是意外！再说了，是你太……太厉害了……”
“嗯？”武明月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苏妲己立刻改口，求生欲极强：“我的意思是，陛下龙精虎猛，臣下……臣下自然甘拜下风！”他顿了顿，又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武明月，“明月，好不好嘛？就出去逛逛，买点好吃的，很快就回来。”他晃了晃武明月的胳膊，九条尾巴在身后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显示出主人此刻内心的渴望。
看着他这副模样，武明月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
她宠溺地刮了刮苏妲己的鼻尖：“好，依你。朕今日正好无事，便陪你出去走走。”
“真的？！”苏妲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方才还赖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小狐狸，此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麻利得完全看不出昨夜的“疲惫”。
“快快快！更衣更衣！我要穿那件月白色的常服，还有上次你赏我的那个玉佩！”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衣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带着两只雪白的狐耳都精神抖擞地竖了起来。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这小东西，还是这么孩子气。
也罢，就当是……提前犒劳他昨夜的“勇敢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