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霍皇后怒目圆瞪,火冒三丈。
“这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大谈忠君爱国之徒,现在为求自保,为了荣华富贵,把君臣纲常,社稷大义都踩在脚下,无耻至极,你怎么还帮他们说话?我不怕他。”
“我,我对裴珩本就情根深重,才不会弃他而去,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局面。”
霍光的眼神锐利地看向霍皇后,似是要刺破她的伪装。
“别装了,妹妹。当初你三年不嫁,不过是借着他被圈禁的由头不想嫁人罢了,并非对他情根深重。”
“后来愿意嫁给他,也不过是因为能当皇后,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如此……其他的话,现在我不方便跟你讲,跟我回去再说。”
说着,霍光直接上手,抓住了霍皇后的手腕,却被霍皇后用力甩开。
“你放开我!哥哥,你居然也是这种人!”
姜静姝冷眼旁观,看着这场闹剧。
她知道,现在就算这些人拿出遗诏,说出裴珩并非先皇的子嗣,根本不应该坐在皇位上,也会被霍皇后大骂。
说他们是捏造的罪名,构陷裴珩,谄媚新君以求自保。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跟我回去!”
“我不要,我要跟陛下在一起!”
裴景曜始终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终于,他看够了。
“若她执意要跟裴珩一同被圈禁,本王也没有法子,一同带下去吧。”裴景曜轻描淡写。
霍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急切的表情。霍皇后却浑然察觉不到裴景耀的不耐烦,还在继续叫嚣。
“陛下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我,我还怀了……”
话还未说完,霍皇后忽然浑身一软,瘫倒在了霍光怀里。
居然是霍光不想让霍皇后继续说下去,直接捏住她的肩膀穴位,让她陷入了昏厥。
即使如此,众人也都敏锐地捕捉到了霍皇后话中的信息——“怀”。
姜静姝眼神复杂地看着失去意识的霍皇后,心中暗想,难道霍皇后怀了裴珩的孩子?
裴珩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居然没什么变化,没有欣喜激动,只是眼神更加复杂。
这孩子无疑是某种变数,一定是留不得的。
“臣的妹妹受到了刺激,言行举止疯癫,臣这就将她带回将军府上好生管教,不再让她出门。”
说着,霍光深深朝着裴景曜行了个礼,抱起地上的霍皇后——现在应该叫她霍知微,她已经不是皇后了,转身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裴珩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喊住。
很快,裴珩也被拖了下去。
姜静姝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朝臣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都格外复杂。
大家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件事,都在为新的局势、为这个新君的降临做着新的盘算。
今日之事实在是过分顺利,也过分快了,需要给朝臣一个适应的时间。
裴景曜自然深谙这个道理,他牵起姜静姝的手,站在大殿中央。
“今日朝会暂停,明日再共商国是,内阁的人跟尚书令留下,去议事厅等本王,其余的人便散了吧。”
众臣一时间齐声应和:“臣等恭送陛下!”
在众人齐齐的跪拜声中,姜静姝才从恍惚中回神。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现在正站在大雍权力最高的人身边,站在大雍权力的中央。
文武百官纷纷退去,大殿内一时间只剩下姜静姝与裴景曜二人。
姜静姝看向身边的裴景曜,一时间感慨万千,眼眶发热:“王爷……不,现在应该是陛下。”
“还未举行登基典礼,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好。”裴景曜握紧了姜静姝的手。
“你先回去休息,今日的事,你愿意与本王一同面对,已是十分辛苦。现在你怀有身孕,切记不可过度劳累。”
“王爷还有事要和大臣们商议?”
裴景曜点点头:“局势刚刚定下,有太多事情要立刻安排。我现在要为登基做准备,万不能懈怠,今日必要将明日的登基仪式安排好。”
“我可以等你一起。”姜静姝柔声说着,裴景曜的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与无奈。
他将手覆在姜静姝小腹处,那已经隆起的明显弧度。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去好好休养身体,后面几日,筹备登基大典,要和我一起去天坛祭天,十分辛苦。”
姜静姝点了点头,终于转身欲走。
“明日的登基大典上……”身后的裴景曜顿了顿,“我会封你为后,同时也会公布贺兰家冤案的真相,为贺兰家平反。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跟你腹中的孩子,再也没人能够伤害你们俩。”
姜静姝的脚步停驻在原地,眼中泛起了泪光,一时间,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从前,她一直渴望裴珩能帮她做的事,裴珩没有做到,反而一直靠着这件事利用欺瞒她。
但是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通过裴景曜的帮助,她做到了。
明日,她便能为父兄洗清这多年的冤屈,能够堂堂正正地用丞相女儿的身份活着。
裴景曜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若你还喜欢姜静姝这个名字,便留着,若不喜欢,便还用回从前的那个名字,可好?”
姜静姝仰头任由他擦拭泪水:“我曾经死过一次,这个名字代表着我重新活了一遍,我觉得,很好。”
“你的哥哥贺兰珣就在外面,宫中还没有安排好,他今日会先护送你出宫,照旧住在王府。”
裴景曜的嗓音沉稳坚定,让姜静姝听了格外心安,再也不去担忧明日的登基大典,担忧未发生之事。
“王爷,你也不要累坏了身体。”
叮嘱完,姜静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