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棠顺路中途去了医馆。
王简跟着她身后,在院门口前,停下了脚步。
“阿棠,我便不进去了。”他听林棠棠说这个院子里面住着一位贵女。
男女有别,陶水月一事给他惹了无数麻烦,他看到女子,有多远躲多远。
除了一人。
“也好。”
林棠棠暂时还没有透露长公主的身份。
她走进了院子。
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本宫不想喝。”
婢女无法,只得端着药出来,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林棠棠正准备走到房中劝谏。
不想,南立的动作比她更快,“公主,太子殿下吩咐,要您尽早养好身体,若您不喝这药,如何能好?”
南立将药重新端到长公主面前,“请公主为了自己,喝下。”
长公主望着一脸郑重的南立,想起那日是他背着自己一路狂奔来到医馆,语气不由得一软,“好,本宫喝。”
她拧着眉,南立端着碗,一勺勺地喂下。
临了,南立从怀中拿出一颗蜜饯放到勺子上。
轻轻笑了。
林棠棠挑眉,她与南立共事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还挺好看的。
“棠棠,你来了。”
长公主接过蜜饯,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棠棠。
“长公主,今日觉得如何?”林棠棠笑道。
“都挺好的,伤口已经没有以前痛了,就是每日被磨着吃药,有些难受。”
长公主摸着胸口,这药太苦了。
“都说良药苦口。长公主再坚持坚持,何况吃了蜜饯也没有那么苦了,不是?”
林棠棠打趣道,“南立你这蜜饯是从哪里买的?我以前怎么没见你买过呢?”
南立耳根微红,“姑娘若是想吃,属下这便再去买一些。”
“棠棠,你就莫在打趣他了,若是没有这些蜜饯,我只怕现在连头发丝都是苦的。”长公主瞥了南立一眼,“你先下去吧。”
南立立马跑了。
等屋内只剩两个人后,长公主看了一眼院外,“方才,我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了。”
“是的。”林棠棠点头,“他是……”
“可是木安寺过来的?”长公主迫不及待地发问,让林棠棠的话卡在了喉咙。
“不是,他是王简……”
“哦。他知道我受伤了,可是还是不来看我。”长公主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一脸失落。
“公主……”
林棠棠想起那时在木安寺的情况,隐约猜到了几分。
长公主与慧圆大师之间,或许……
但,慧圆大师这人,她清楚得很。
他心中只有大义与佛法真谛,没有其他杂念。
只怕长公主这一副心思,要错付了。
“棠棠,你可有喜欢的人?”长公主落寞地靠在椅上,苍白的唇,苍白的脸。
“我……”林棠棠含含糊糊。
她对太子动了心,这也算喜欢吧?
“你可想日日见到那人?想要与他分享自己的一切?若是见不到他,整个人就如同枯木一样,了无生趣?若是见到了他,就如同枯木逢春一般,觉得世界都亮了?”
长公主看向林棠棠。
她垂眸。
自己对太子,是这样的吗?
两人几乎日日相见,她会日日汇报自己的动态,这算是分享一切吗?
“棠棠,你好像还没开窍。”
长公主叹息了一声,“若有喜欢的话,你要加把劲,我当年错失了时机,就差了一点。若不然,现在我也不会这般念念不忘了。”
林棠棠木然地点头。
要,要对太子主动一点吗?
可她与太子之间,是有……
从医馆离开后。
林棠棠经过闹市区买糖人时,听到众人议论纷纷。
“今日西街那些静坐的学子,忽然像是发了狂一样,闹起事来!崔太傅被人推了一把,受了伤。”
“可不是,他们大肆批判朝廷不管地方治安,让他们从横山颠沛流离至此。”
“那些学子还口口声声说,户部制定的税法过于严苛,说是苛捐杂税多如牛毛!”
……
议论的声音一波比一波高。
“户部”二字却落入林棠棠心上。
她暗道一声不好,急急上了马车。
“阿棠,怎么不多逛逛?”
“我有急事,你先回去吧。”
林棠棠拉上车帘,匆匆离去。
留下王简一人愣住了。
看着马车飞扬的尘土,王简忽然意识到。
阿棠去的方向,是东宫啊。
片刻后,林棠棠发现太子并不在东宫。
东松守在殿门口。
“东松,殿下呢?”林棠棠急忙问道。
“殿下,殿下,他……”东松吞吞吐吐,半天没说明白。
“殿下是出事情了吗?”林棠棠心中警铃大作。
“没,殿下好得很,只是去找人了。”东松说道。
林棠棠见东松一副为难的样子,没有多问,先回了府上。
王简见她安然回府,才一脸落寞离开。
夜里。
熟悉的香气传来。
“殿下。”
“阿棠,你今日找我?”
“是,西街学子闹事一事,我听说了,他们提到了户部。”
“嗯。那幕后之人按捺不住了。”秦墨安笑道,“难得阿棠主动关心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秦墨安动了动手指头,林棠棠凑近来听。
“去北境的司粮少将人选已经确定,你猜猜是谁?”
林棠棠摇了摇头。
“是李均。”
林棠棠恍然大悟。
原来,李均也是北境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还有一事,农桑大典后,我要领兵去横山一趟。”秦墨安的气息,喷在林棠棠脸上。
林棠棠却忐忑不安起来。
前世,秦墨安去了一趟横山,便中了毒,昏迷了数日,但那时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这一世,怎么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