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城的风土人情和别处完全不一样,这里有沙漠有绿洲,也有山川草原。边城比别的地方都热,种的粮食也比别的地方收成要低。
这里的人倒是极为热情,乃至女子都比会京或都城开放许多。经常看见她们出来做生意,她们的打扮也不尽相同。穿裤子的比较多,很少有女子穿裙子,这里的衣服都露出前臂。头发都挽在了头顶上,有钱的人家便是用碧玉头面,穷一点的人家就用头绳。
因为有一边挨着沙漠,所以也有女子在头上裹着漂亮的布。这里的女子比都城那边自由许多,是净溪和林衡都喜欢的地方。可惜林衡没有来这边,怪不得堇韫都变爽利了许多。
这里尚武,不管男女都能骑射。当然这边的女子普遍要比别的地方黑一些,从会京或者都城等地来的女子,是边城男子最喜欢的。因为她们皮肤很白,显得水灵很多。比起边城的女子温柔很多,只是比较娇气罢了。
所以这里有钱有势的,几乎都会娶温柔的小妾。
边城有一条河,叫艳河。从前不叫这个名儿,也不知从几时起,改得这个名儿。这里有许多花船,里面的男子女子,都是中部来的。花了大价钱买了些颜色不错的男女,而后调教了一番。有卖艺的,也有做皮肉生意的。
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边城的女子都会来艳河。不管是看花船上的大姑娘们演出,还是看俊俏的郎君。只要有几个小钱,闲暇时刻,都会在这里聚会。哪怕是已婚的夫人,也会选在这里聚会。
大姑娘,大概就是花魁的意思。
他们来了边城没有几天,堇韫就带他们在艳河体验了一番。包了一艘大船,在艳河上缓缓的行驶。清风吹来,带着脂粉的味道,还和着花香。岸边还有人放灯,一排烟柳垂在水面。月上中天,远处的沙漠,像一座银色的山。
花船的糕点倒是好吃,堇韫斗大的肚子,让净溪他们看的胆战心惊。
“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么喜欢体验这些。”净溪说。
“你们不要怕,我已经生育了一个了,自己清楚着呢!还有丫头婆子候着,你们只管耍的尽兴。这艳河啊,可好玩儿了!若是凝缤来,我高低带她去写诗猜谜。知道你们除了九畹,都不喜欢这些,就带你们欣赏歌舞。我们这里的歌舞,都别具一格呢!”
堇韫得意洋洋的说,看来这些年她在边城过的挺好。净溪也放心了许多。
九畹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堇韫看在了眼里:“九畹,你若想去,我叫船家带你过去。你也去结交结交,以你的文采定会赢个大姑娘回来。”
“还是不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九畹一听原来写诗赢的是大姑娘,瞬间脸红了。
堇韫毫不在意的说:“都是大小伙儿了,还那么害羞。少微也是!我家那个文采也不怎么好,也赢过大姑娘呢!”
“啊!姐夫赢回来…… ”净溪睁大了眼睛,她原以为憨厚的皮俊应该是个老实的人。不曾想,竟也和王七郎一般。
堇韫一看便知净溪想什么,安慰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妻妾成群,也是常事。只要他能把妾的出处说明白,多半我也是许这些进门的。进了后院,安置在一处便是。若是像凝缤那样的事,我定会扒了他的皮。他也不敢这般!”
说起这个,堇韫就生气。要不是她走不开,真带一群人马回来了。这般欺负凝缤,是因为她后面没有人吗?
即便凝缤这件事解决了,堇韫也是气不过的。联合了堇濂,在生意上给了王家尤其是王七郎那房许多难堪,合欢也在朝堂上,给凝缤出了气。
王家也只能受着,不然还怎么呢?王家主早就预见了,所以也不急。火也是朝着王七郎发,王七郎的父母,此时才是叫苦不迭、后悔不已。得了一个孙儿,生生失去了强大的助力。
王七郎在营卫队的职务也是找了错处,一贬再贬。这个后娶的也没有什么嫁妆,事事都要靠王七郎家。一瞬间的生活也是一落千丈,从前凝缤不仅有丰厚的嫁妆,也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且闺蜜是皇后、堇相的侄女儿和小儿媳,门路也广。更别说她爹本来的学生遍布……
可惜,再后悔,王家父母也没有办法了。以前有多欣喜这个生了儿子的媳妇儿,现在就有多瞧不上眼。这新妇也在婆母面前过的困难,本来进王家也不光彩。娘家和她断了关系,如今她的心情是怎样,谁也不会去多问。
生活的水深火热,也是她自己的选择。都以为岑家是吃了这个软亏,不想的是,岑家让他们有苦说不出,出处在理。
王家父母从前再不满意凝缤,都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更别说立什么规矩,何况凝缤大方,给他们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顶好的。他们后悔不已,怎么就被一个孙子迷了心窍呢?!凝缤贤惠,跟七郎纳了美妾,庶子挤在她名下不也是一样吗?怎么就信了这口蜜腹剑的新妇呢?半分凝缤的本事也没有,除了能生儿子,别的都不如凝缤。
好在王七郎虽然心里也念着凝缤,对新妇也并未后悔。温柔体贴有之,只是时常想着凝缤。至于毓儿…… 他也就一瞬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不喜欢毓儿,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她是女儿,是因为她害了凝缤的身子。这个,他从未说出口过。和凝缤在一起的时候,怕凝缤难过的情况下,他也偶尔与毓儿相处。
直到如今,王七郎都觉得自己只是想既对得起凝缤又对得起新妇。可惜,他最后对不起凝缤。为什么喜欢后来这个,大概是新妇对他的依恋,是凝缤身上没有的。
凝缤似乎什么都能得心应手,又有才学,簪星曳月。他们琴瑟和鸣有之,可惜没能白头。可是,凝缤走后,就再也不见他了。
堇韫几人在花船里看着翩翩起舞的男女,好不快意。忽而堇韫看到了一条花船,指着说:“我那个现在定在这艘船上。最近他稀罕一个叫惠娘子的紧,据说这姑娘欺霜赛雪,长得可心极了!可惜,我倒也是没见着。也不知皮俊几时把姑娘赎回来!”
“姐姐你不生气?”净溪问。
“气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家族联姻,他有他的快乐,我也有我的自在。哪个世家大族,不是这般呢!我在这边城倒也是逍遥,在都城的话,便要守妇德,也就只能看着男人逍遥了!”堇韫感叹:“若是知道凝缤是这个光景,当年我怎么也要游说她嫁到边城。”
“这样你们岂不成了女霸王了!哈哈哈哈!”少微听后,顺嘴的说出来。
堇韫听后抚掌:“是极!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