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
又是晚晴。
姜晚晴不自恋,反应迟钝,打死也不会往某些地方想,也不由自主多了点心思。
她不敢看沈玺越。
也不敢深想。
顾新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就算如此,他也没有生出退缩或者自卑的想法。
说的难听些。
他有自信。
自信的来源不是他有多优秀,亦或者晚晴有多爱他。
沈玺越和姜晚晴之间有不可跨越的阶级鸿沟。
并说林禾婶子不同意,晚晴也不会同意的。
晚晴身边最适合她的人,就是他。
屋子里面唯一为这个话忍不住欢呼雀跃的就是姜文进了,他刺溜一下从炕上蹿下来,跑到沈玺越面前求证:“沈教授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我们生产队也能通电?”
跟做梦一样。
沈玺越轻轻颔首:“自然是真的,我必要骗你。”
可把姜文进激动坏了。
顾新民:“有风扇,也不耽误晚晴吃冰棍,我没有沈教授的能力,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耐,给晚晴准备她想要的。”
姜文进乌黑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脚步往沈玺越旁边移动过去。
他姐不懂,沈教授喜欢她。
可他懂啊,他愿意把这票给沈教授。
他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姐姐在婚姻里吃过亏,如果愿意再婚,他更愿意让他姐选择更好的。
男人就那么回事,选谁都差不多,穷的富的决定不了是好人是坏人,找个有钱有地位的,最起码不会贪图姐姐身上那点钱,也不用姐跟着吃苦,还能给姐一些助力,能享受一段时间就算一段时间。
姜晚晴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遇见这种尴尬的场面。
她干笑了声。
“新民哥,大队肯定还有事情等着忙,我送送你。”
顾新民点头说好,起身出去了。
顾新民把车蹬子踹下来,推着往前走,姜晚晴跟在他身边,送他出去。
天气很热,彼此无言。
姜晚晴率先开口:“新民哥,我不希望你大热天的去买东西送过来。”
顾新民连忙解释:“我不热,也不觉得累。晚晴,我只想你能看看我,了解一下我,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了,我心里只有你,你结婚后我也没有找其他人,除了你,我想不到能和谁过日子。”
过往的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
顾新民做这些的出发点,姜晚晴比谁都清楚,她却没有因为这些话,和这些感觉,盲目的扎进去:“新民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也知道你从小到大对我的照顾。”
“可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一直把你当哥哥。”
“如果我对你有感觉,有想法,愿意给你机会,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你的好,享受你和沈教授争抢,为我做很多事情。”
“但我没感觉,就不能一直让你往这里投入时间和精力。”
姜晚晴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从里面总结了很多东西。
譬如投资。
投资可以有时间的投资,也可以有情感的投资。
谁投资的过分多,感情就不公平了,从而会生出怨怼,日子往后过,就会格外的艰难。
她不知道,顾新民做到这一步,是因为爱,还是为了和沈教授竞争。
以后成不成,她不想两个男人争风吃醋,用全身力气去比,等这个劲过了,一个两个都在外面嚷嚷,当初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她又是如何吊着两个人胃口,又伤害了谁。
姜晚晴只想靠自己把日子过好。
顾新民不理解,他收起笑容,自嘲道:“因为沈玺越有钱,有权,我连追求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晚晴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自己应该知道的,沈玺越不是你的良配,我们才是同个阶级的人,他是有钱,可他只想玩玩你,你还没发现吗?”
姜晚晴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还剩下最后一点体面:“我和谁配不配,是我自己说了算,我对他是什么看法,什么感觉,不需要和你说的太清楚。”
“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有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扯上他,过分了。”
顾新民见姜晚晴生气,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心里话,他立马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晚晴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大队还有活,我先回去了,改天我来看你。”
不敢再看姜晚晴的表情,他匆忙骑上车离开。
姜晚晴折返回去。
林禾去厨房准备下午要吃的东西,姜文进在院子里砍柴,屋里只剩下沈玺越。
沈玺越坐在桌子那里,看到她进屋,点了点上面新出的数学题:“下次在上课时间私自出去,多做一道题。”
姜晚晴和顾新民聊完,准备和沈玺越也聊聊。
话都准备好了,没等说出来,被人下马威。
姜晚晴关上门,清了清嗓子:“沈教授,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沈玺越:“写完题,再聊。”
沈玺越几句话把姜晚晴堵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散掉。
他故意的。
姜晚晴很聪明。
是他见过所有女人里,最有意思的一个。
但也是和其他女人比。
她那点小心思放他身上,跟幼儿园小孩儿差不多。
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沈玺越手段了得。
姜晚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关上门,坐下刷题,这道题非常难,她心里那点小想法,小情绪,像泡沫一样啪啪啪的炸开消失,等她做完答案,抬起头,满足的把答案交上去:“沈教授我的题做的对不对?”
沈玺越俯身,忽然靠近姜晚晴,男人身上的气息清冷好闻,忽然凑近,俊美的五官放大了许多。
俊美的更具体了。
沈玺越深邃的眼眸看了一眼:“嗯,是对的。”
姜晚晴心跳似乎停止了一瞬。
沈玺越:“你刚刚,有话要对我说。”
“说吧。”
姜晚晴做出题的满足和喜悦又被搁置,脸明显僵硬了一瞬,她记得自己要说什么,情绪忽然断了,气势明显和刚才不在一个档次。
但姜晚晴不是把问题放在后面,等它稀里糊涂烂掉的人,她捏紧钢笔,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沈玺越,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