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诗瑶盯着那个突然出现在模型核心部件上的古老图腾,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实验台边缘。
它和《天工开物》残卷上那个角落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仿佛是某种密码,又像是一把钥匙,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她喃喃自语。
郝宇轩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那符号,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该打扰她的思绪,哪怕他内心也翻涌着疑惑与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仿佛整个实验室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
她想找出答案,却一时毫无头绪。
思绪在脑海里来回碰撞,母亲临终前的低语、图纸上的密文、残卷里的符号、还有如今机械装置上出现的图腾——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是否真的走错了方向。
她怕自己固执地追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联系,耽误整个研究进程;她更怕,自己只是一个沉浸在幻想中的天真女孩,根本无法承担起推动非遗科技复兴的重任。
“我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她低声问自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郝逸辰推门而入,手里抱着厚厚的几本笔记和资料,神色认真而专注。
他走到赖诗瑶身旁,轻轻放下资料,看着她疲惫又坚定的眼神,心头一疼。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说,“我们一起来找答案。”
说完,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一段文字:“我这几天整理了所有能找到的历史文献,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天工开物》中提到的一些工艺流程,竟然与我们这次设计的机械结构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而且……”他顿了顿,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我认为,这不仅仅是一种巧合,而是一种被遗忘的‘技术语言’!”
赖诗瑶怔住,心跳猛然加快。
“你是说……这符号可能不是装饰,而是一种工程指令?”她脱口而出,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郝逸辰点头:“正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将它视为一套独立的语言系统,而不是单纯的图案,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赖诗瑶猛地抓住他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得太对了!我之前一直在用现代的视角去解读它,却忽略了它本身可能就是一套完整的表达方式!”
她紧紧握住郝逸辰的手,掌心传来他温暖的回应。
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
然而,他们的新假设刚一提出,便遭遇了学术界的强烈质疑。
“你们是在讲玄学吗?”一位老教授在邮件中讽刺道,“《天工开物》是科学典籍,怎么可以跟这些所谓的‘符号语言’混为一谈?”
“这种理论缺乏任何实证基础!”另一位学者更是毫不留情地公开批评。
舆论的压力迅速蔓延开来,赖诗瑶的研究成果被贴上了“伪科学”的标签,甚至有人开始质疑她的学术资格。
她站在办公室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那些否定的声音像是利剑,将她辛苦搭建起来的信心一点点削碎。
“我真的错了吗?”她低声问自己,眼角泛起泪光。
但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郝宇轩悄然安排了一场小型学术研讨会,邀请了一些思想开放、愿意尝试新理论的学者参与。
会上,赖诗瑶沉稳地展示了他们的研究成果:从云纹钢的发现,到符号的重现,再到她与郝逸辰提出的全新解读体系。
她用清晰的逻辑和详实的数据一步步说服在场的人。
起初仍有不少人持怀疑态度,但当他们看到经过特殊处理后完美运转的机械模型,以及那份详细记录的材料分析报告时,气氛开始发生变化。
有几位年轻学者开始提问,语气不再敌意满满,而是带着一丝兴趣。
会议结束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缓缓起身,微微一笑:“或许,我们该给年轻人一次机会。”
那一刻,赖诗瑶眼眶湿润,心中升起久违的暖意。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们很快意识到,若想完全证明这套“符号语言”的存在,必须找到一本早已失传的古籍——《鲁班遗册》,据说是连接《天工开物》与古代机关术的关键桥梁。
但这本书自明清之后便再无踪迹可寻,历史的尘埃早已掩埋了它的身影。
“连图书馆都查不到任何副本的信息。”赖诗瑶沮丧地说,“我们该怎么找?”
正当众人陷入迷茫时,赖诗瑶忽然想起一位曾在修复古钟楼时结识的老工匠。
她立刻驱车前往拜访。
老工匠听完她的描述,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记得小时候,镇上的祠堂里有一本泛黄的书,上面的字我看不懂,只记得有个奇怪的图腾刻在封皮上。”
“在哪里?”赖诗瑶急切地问。
“南岭深处,青石古镇。”
当晚,三人便启程赶往青石古镇。
历经颠簸山路,终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清晨抵达目的地。
他们在破旧的祠堂里翻找了整整一天,直到黄昏时分,赖诗瑶终于在一箱尘封的旧书中发现了那本封面斑驳、边缘泛黄的古籍。
她颤抖着手翻开扉页,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符号。
喜悦如潮水般涌来,她激动地跳了起来,转头看向郝逸辰和郝宇轩:“我们找到了!我们真的找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夜色渐深,雨水敲打着屋檐,而他们的旅程,才刚刚揭开序幕。
谁也没有想到,这本书的内容,将引领他们走进一个前所未有的秘密世界,一个隐藏在千百年传承之下的古老家族……夜色如墨,祠堂内烛光摇曳。
赖诗瑶将《鲁班遗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指尖轻轻拂过那泛黄的书页,仿佛触摸着千年的秘密。
郝逸辰和郝宇轩站在她身后,神色凝重。
“这本书记载的不仅仅是工艺技巧……”赖诗瑶低声念道,“它更像是某种传承的密码,隐藏着一个庞大的机关体系。”
随着深入翻阅,三人发现书中多次出现那个神秘图腾,且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不同的机械结构设计图。
这些图案与他们之前复原出的古法机械惊人地吻合,甚至还有许多前所未见的构造原理。
“这不是普通的古籍。”郝宇轩沉声道,“它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或家族,在维护这套技术的传承。”
“问题是,这个家族是谁?”郝逸辰皱眉,“历史中几乎没有关于它的记载,连民间传说也极少提及。”
赖诗瑶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如果这本书是线索,那我们就必须找到这个家族的存在证据。否则,我们永远无法彻底解读它的意义。”
研究陷入瓶颈。
资料匮乏,信息断层,所有能查到的历史文献都语焉不详,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刻意抹去了这段记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郝逸辰忽然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借助外界的力量——我认识一位专门研究古代隐秘文化的学者,他曾在多个考古节目中露面,对这类冷门历史颇有心得。”
几日后,一场低调却极具针对性的会面在一间私密书房展开。
那位历史学家听完他们的讲述后,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们提到的那个符号……我在一份明代密档里见过。据传,那是‘墨家遗脉’的标记。”
“墨家?”赖诗瑶心头一震。
“没错。你们所找的,很可能就是那个曾主导古代机关术、却被历史逐渐淡忘的古老世家。”
消息如惊雷般炸响。
三人震惊之余,更加坚定了继续探索的决心。
然而,他们的研究刚有突破性进展,一封匿名信悄然送至赖诗瑶住处。
“停止你们的研究,否则后果自负。”
短短一句话,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赖诗瑶攥紧信纸,心跳剧烈,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忌惮这项研究,但她清楚,有人不愿让真相被揭露。
“别怕。”郝宇轩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会保护你。”
与此同时,他迅速调动自己的人脉与资源,追踪信件来源。
几天后,调查结果浮出水面——寄信人竟是一个试图垄断古科技遗产的小型私人组织。
他们觊觎《鲁班遗册》已久,想通过威胁迫使赖诗瑶放弃研究,好独占这份价值连城的秘密。
但这一次,他们低估了赖诗瑶的意志。
“我不会退缩。”她咬牙说道,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就在他们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正式公布研究成果时,赖诗瑶却意外发现,自己放在工作室的一整套核心笔记——记录着所有关键数据与推导过程的笔记本——竟然不见了!
她猛然站起,心急如焚:“笔记……丢了!”
屋内一片死寂。
那些笔记不仅承载着他们的研究成果,更是整个理论体系的核心支撑。
没有它,他们将失去最关键的证据……
而此刻,窗外阴云密布,仿佛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