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谢霆舟按捺激动,追问。
王景硕嘿嘿道,“叶云横的奶娘吕氏,她还活着,就养在秦家。”
秦家和叶家八竿子打不着,若不是叶桢识破叶云横的身世,知道他还活着,他们查破天也查不到秦家去。
而秦家是李恒的人,“是李恒将人送去的?”
准确说,应该叶正卿杀人灭口时,被李恒暗中救下。
他查过,叶云横的奶娘是丈夫女儿死后,入的叶家做奶娘,却在叶云横六岁时暴毙而亡。
王景硕点头,“的确是京城有人将她送去了秦家,让她成了秦老爷的妾室。
叶云横由奶娘带到六岁,在他十岁时,叶家夫妇起了让儿子继承叶惊鸿兵权的心思,就将他送到了叶惊鸿身边。
故而叶云横与亲生父母相处不过四年时间,但奶娘吕氏却陪伴了他六年。
且死里逃生去了秦家后,吕氏还时常偷偷托人给叶云横送东西,甚至还亲自去过战场看望叶云横,叶云横对吕氏很在意。
这些年叶云横神出鬼没,但多次前往秦家看望吕氏。”
原是如此。
谢霆舟明白了叶云横为何会效忠李恒。
吕氏是这根中间纽带。
“你打算怎么做?”
王景硕问谢霆舟,“这些消息可是我好不容易接近秦家那些草包,成了秦家座上宾才打探来的。”
还险些被秦家那几个草包女儿惦记上,为应付他们,他牺牲可不小。
谢霆舟没回,反而让他说说秦家的情况,得知秦家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富庶,谢霆舟问道,“你与秦雪关系怎样?”
王景硕颇为得意,“我这玉树临风般的人物,自是将他迷得找不着北。”
邢泽无情拆穿,“可她却怀了李书槐的孩子。”
得意的人笑容一噎,须臾,瞪邢泽,“你还是那么讨厌,哼!
秦家的女儿无论嫡庶就没个聪明的,我入虎穴是打探消息的,又不是真去相看的。
那秦雪虽与李书槐打得火热,可私下没少与我表白。”
谢霆舟颔首,“这两日你想法子进宫见一见她,就说……”
他一番安排下去,王景硕狭长丹凤眼眯了眯,“你不会坑我吧?”
“事成,我让你进御史台,和你爹做同僚。”
“当真?”
谢霆舟还没说话,邢泽先出声了,“主子几时说话不算话。”
这人好是好,就是太没分寸,主子可是东宫储君,他这没大没小的。
王景硕想想也是,“行,这票我干了。”
小时候他不爱去书院,就爱看些他爹口中不正经的书,也不愿累死累活去习武,因而被他爹骂废物,被他娘嫌弃长大没出息。
他便下了决心,长大后要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御史。
于是,他故意邂逅太子,偷偷拜在东宫阵营,抱上了太子大腿。
原本只等着太子成年,他先在东宫混个职位,等太子继位他也能顺理成章入御史台。
谁想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秋猎,太子失踪了。
察觉事情不妙,他当即给太子养在边境的半大死士,也就是邢泽他们去信,让他们千里救主。
而他自知大腿抱不成,甚至反而要救大腿,可要做比他爹更厉害的御史这种大话已经放出去了。
他只能暗自下功夫,并在找到太子后,继续抱紧大腿。
是的,他始终觉得哪怕落魄的太子,也有大胜归来的那一日。
大腿始终是大腿。
这不,他赌对了。
谢霆舟与他打小相识,谢世子是他明面上的好友,王景硕则是他暗地交下的朋友,他自然清楚王景硕的心思,看他一脸得胜的表情,他不由想到前世。
前世他没做皇帝,应是将王景硕安排给了新帝。
“行了,你回去多陪陪你祖母,她身子越发不及从前了。”
谢霆舟敛回心神,催王景硕回家。
王景硕也想极了祖母,不过,还是幽怨的看了眼谢霆舟,“你也得多去看看啊。”
太子冒充表哥谢世子时,可没少和他抢祖母的关爱,何况,这次祖母是因表哥离世伤身。
“所以,本宫不是替你选了个好媳妇么?”
谢霆舟睨了他一眼,“苏洛清医术好,人品也没问题,老夫人定是满意的。”
王老夫人虽不提,但他知道王景硕始终不肯成婚,成了听到心病。
“接触看看吧。”
到底是追随自己多年的人,谢霆舟终究还是软了心肠。
若王景硕对苏洛清无意,他也做不到强行撮合。
一辈子很长,身边没个贴心人,日子难熬,尤其他如今有了叶桢。
王景硕嘿嘿笑着走了。
没再去打搅叶桢休息,谢霆舟让邢泽将王景硕带来的消息告知叶桢,他也回了东宫。
早上给皇后请安时,碰上云王宁王也在。
皇后看着三个儿子,很是开心,“今日都留下陪母后用早膳可好?”
宁王往皇后跟前一蹭,“还是母后懂我,儿子来得早就是想蹭饭的。”
云王和谢霆舟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皇后欢喜,忙就让人传膳。
端上来的早膳,照顾到了每个儿子的喜好,今日的早膳里还多了一份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腊味。
是宁王喜欢吃的,他夹起一块蒸得香辣流油的腊肠,喝了口胭脂粥,心满意足,“母后,您真好。”
通常十一月才做腊味,但因他喜欢,母后总是十月就开始让人准备了,为此还专门弄了个熏制房。
皇后给他又夹了块,“喜欢吃就好。”
宁王点头,笑的十分幸福,“母后,中午也能让御膳房准备些腊味吗?”
皇后温声道,“可以,不过这个过咸,记得多喝水。”
“母后放心,儿臣省得,儿臣是想请赫连卿吃,那小子和儿臣投缘,我们口味竟都是一样的。
可惜他是个假小子,不然儿臣也不是不能娶了他。”
皇后执箸的手一顿,旋即无奈道,“这种话莫要在外头说,于你们名声不利。”
亲兄弟怎能嫁娶。
不过想到宁王最近和赫连卿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偏赫连卿又是做女子打扮,担心宁王错将血缘亲近天性当感情,真做出糊涂事。
皇后问云王宁王,“这些日子,你们相看了不少,可有心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