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方寸的土肥圆贤二,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三益和男的电话:
“三益君,现在上海能调动的兵力人手有多少?”
“梅机关的人手也就不足300人,驻防13军有2万多人,但现在全城戒严,想要调动得派遣军总司令的命令才行。”
“戒严?”
“对,今天今天的人跟疯了一样,见到日本人就杀,先是枪击然后是下毒,什么招都使。”
“好,我知道了。”
土肥圆贤二最终没有开口。
他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军统在上海的所作所为很显然也是配合这里行动的。
如果真的开口,等到流程走完,上海的军队再过来起码10个小时以上,已经没有必要了。
现在完全只能靠自己手上的300号宪兵。
挂断电话后,土肥圆贤二离开办公室,前往春平太郎所在的第三道防线。
一路上他看到整个封闭工厂的人员正在有序地往后山撤退,有条不紊。
这是第三次被进攻,这些人已经有经验了。
后山确实够安全,山上有碉堡,这些忠义救国军不可能去进攻后山得不偿失。
这些工人也知道,对方进攻的目标只是工厂而不是他们。
此刻土肥圆贤二估摸着对方进攻最多突破第一道防线,确实不行转入巷战,这一次自己的兵力比之前多一倍,并不担心。
可他来到第三道防线的时候,春平太郎上前报告:
“将军,这一次他们并不着急进攻,打了快1个钟头我们也没损失多少兵力。
除了刚开始那一批宪兵外,伤亡就3人。”
此话一出,土肥圆贤二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知道这一次封闭工厂根本不是对方的目标。
他们的目标就是交通线。
按照之前的他,这时候肯定会带人反攻,减少交通线的损失。
但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根本不在乎交通线的问题,他只在乎封闭工厂。
只要他按照军部参谋本部的要求守住封闭工厂,到时候添油加醋汇报就可以获得嘉奖。
至于交通线被毁,生产出来的物资没办法运出去,原材料没办法运进来,都不是他要考虑的。
“好。”
“将军,看这个情况他们应该只是佯攻,要不要向上汇报?”
春平太郎试探性地问道。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做好你自己的事。”
土肥圆贤二不想过多解释。
果然,2个小时后,外面的枪声停歇下来,对方有序地撤出战场,封闭工厂的危机解除。
“将军,要不要追?”
春平太郎问道。
“追个屁!”土肥圆贤二白了对方一眼,继续说:
“进攻我们封闭工厂才几个人,外面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追出去就是找死!
跟我来,去办公室等消息吧。”
两人来到办公室没多久,电话铃声果然响起。
“封闭工厂的危机已经解除,损失很大,但大日本帝国的勇士用他们的生命扞卫了帝国的尊严。”
“哈依!”
土肥圆贤二挂断电话后对春平太郎说:
“刚才是派遣军司令的电话,他说沪宁铁路全线被破坏,一大半桥被炸毁,地基被毁,钢轨基本上被拖走得差不多了。
南翔站,黄渡站损失也很严重,沪宁铁路想要恢复运输最起码要3个月。
这帮忠义救国军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我们封闭工厂。”
“将军料事如神,只是铁路被毁,接下来我们封闭工厂到底怎么运营下去?”
春平太郎此刻总算知道了忠义救国军这次的目的。
目的并不是要对封闭工厂怎么样,而是赶在土肥圆贤二还在封闭工厂发动一次攻击。
这样的话,责任还是在土肥圆贤二这里。
至于破坏交通线,自然也是计划当中的事。
土肥圆贤二此前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说道:
“这些工人也不能闲着,接下来几个月就安排他们在封闭工厂前面修筑工事。
我们封闭工厂正面的防御力太弱了,如果下次再遇到进攻,多些防御工事也是好的。”
因为交通线被破坏,整个封闭工厂瘫痪,如果把这些工人送走,那下次想要再招回来就不容易了。
所以必须给他们找点事做。
“哈依!”
.......
此时的华界,三益和男也收到了南京传来的消息,得知封闭工厂被进攻以及整个沪宁铁路被进攻的事。
“我早该想到的!土肥圆将军问我上海能调动的兵力人手有多少,肯定是封闭工厂遇到危机。
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
三益和男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封闭工厂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土肥圆贤二。
“将军,我.....”
“收到消息了?”
“是,收到消息了,你没事就好。”
“我不会有事,你把你的工作干好,我明天会来上海,等铁路修好了我再回南京。”
“哈依!”
挂断电话后的三益和男这才放心。
另一边,戴笠看着忠义救国军发来的电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的兵力损失很小,却把交通线破坏得这么彻底,确实不错,日本人这下总要消停几个月了吧。”
交通线的破坏远不止后勤破坏那么简单,会影响到日本人的运兵,会影响到南京和上海之间的商贸。
“来人,把这次破袭战的战果见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沪宁铁路上做出的成绩。
让他们知道,就算是在日本统治的腹地,我们的抗日力量依然存在。
这不仅仅是一点战果,更是气势。”
“是,戴主任。”
随后,这个消息很快在各大报纸铺开,先是重庆,然后是昆明成都,最后上海的报纸上也出现了报道。
林江在下班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报道,叹了口气。
这tm不是自己坑了自己嘛。
克江酒厂运往南京的威士忌就要走这条铁路线,如今这条铁路线直接废了,而且最起码3个月。
也就是说3个月内,南京那边没有新酒供应,这可是要了那边酒铺的老命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林江的桌上就放了一大堆电文,是商业电文,邮电局送来的,全都是问能不能通过其他办法供应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