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蔡贤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贤哥哥,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骆嘉伟哪里舍得他的新欢受委屈,立刻上前安抚,可他越是关切,蔡贤就吐得越厉害。
直至此时,蒋曼儿也终于恢复了神志。
方才屋内之事,她自然有着切肤之痛。
可如今自己已然失了清白,面对这两个男子,她当下要做的便是寻一个能对自己负责之人。
她这个表哥骆嘉伟,且不说长相如猪,便是那点家底,也难以引起她的注意。
而另一人……
虽之前未曾谋面,但骆思梦曾对她说过,那房间里的便是瑾王。
方才她迷迷糊糊,并未听到蔡夫人所言,此刻一狠心,便上前抱住了蔡贤另一边的胳膊。
“瑾王殿下,贤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让民女瞧瞧,殿下可是方才太过操劳,伤了神?”
这骆嘉伟和蒋曼儿,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力量竟不相上下,蔡贤想要抬头否认,却被这两人捶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更别提说出一句话来。
然而,蒋曼儿这一口一个“瑾王殿下”,却被众人听得真真切切。
要说蔡贤对骆玖语求爱不成,想出这损招,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这蒋曼儿对瑾王又是何意?
总不能也是求爱不成,便使出这般手段吧?
可若是求爱,怎会连人都分不清,便委身于人?
在场之人皆能听出其中的蹊跷,骆青松又怎会听不出。
“那个,蒋……什么,你说谁是瑾王殿下?”
骆青松指着蒋曼儿,冷声问道。
蒋曼儿听到骆青松是在叫自己,连忙转头,冲着他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然后高声说道。
“二叔,我是蒋曼儿啊,是大房的表亲,骆思梦是我的表姐……”
她的声音不小,哪里是为了给骆青松提醒,分明是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我没问你是谁,我问你谁是瑾王殿下。”
一听这话,蒋曼儿那张大脸突然一红,低头斜睨了旁边的蔡贤一眼,这才扭扭捏捏地开口。
“自然是旁边这位长相俊俏、温文尔雅的公子。”说着,蒋曼儿还不忘掩饰一二,“其实原本我也不知,只是方才在房中,殿下为了保护我不被欺负,一直自称瑾王,后来又在动情之时说‘本王会对你负责’,我这才知晓的。”
“……哈哈哈……”
饶是这场合再严肃,此刻众人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
这笑声实在诡异,蒋曼儿这才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
还没等她多做解释,那终于得以喘息的蔡贤连忙转过身来,对着这边的贵人们跪下,一阵猛磕头。
“侯爷,小的冤枉啊,瑾王殿下,小的冤枉。小的万死也不敢自称为瑾王殿下啊。这女子是在诬陷小人……”
那蔡贤本就瘦弱,此刻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
蒋曼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热脸贴着的并非瑾王殿下。
“你不是瑾王殿下?怎会如此?那瑾王殿下是谁?骆思梦说屋中的就是瑾王殿下,你将瑾王殿下弄到哪里去了?你这个登徒子,混账东西,你说啊?!”
虽说已成年,但蒋曼儿终究是个小女子,遭受此等打击,气急败坏之下更是语无伦次起来。
这时的蔡贤哪里敢回应,他哪里知道骆思梦还安排了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丑女去祸害瑾王殿下。
早知道这计划如此复杂,他怎会答应。
如今他肠子都悔青了,也只能低头不语,只盼这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
“蒋家姑娘,瑾王殿下是这位。”
一声清甜的话语传来,蒋曼儿抬头一瞧,正是不远处的骆玖语开的口。
随着骆玖语一指,蒋曼儿便瞧见了她身边站着的瑾王。
刚才被“玷污”了的瑾王,面色如墨,眼中皆是冷刃。
但在众贵女眼中,玉树临风、冷峻迷人的瑾王,何种姿态都能让他们痴迷。
那一瞬间,蒋曼儿只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眼睛更是舍不得移开。
“本王问你,是谁说本王在那屋中,让你前往的?”
被蒋曼儿盯着的瑾王,心中着实膈应,但为了小丫头的计谋,他只能强忍着怒意,冷声开口。
饶是这般冷厉的声音,此刻对于蒋曼儿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她傻笑着,张口就来,“骆思梦告诉我的,她说瑾王殿下在那屋中,我只要跟了您,就能进瑾王府了。殿下,您要了我吧。求求您,要了我吧。”
也不知这蒋曼儿是何等猪脑子,她不仅将事情招认得清清楚楚,还妄图让瑾王将她接回去。
蒋曼儿甚至向前爬去,在快要接近瑾王的时候,突然一颗石子弹出,她的膝盖一吃痛,便摔倒在地。
“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瑾王殿下,我痛!”
蒋曼儿膝盖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眼泪也刷刷地往下掉,可那嘴却不停。
刚刚回来弹射石子的夜雨实在是忍无可忍,得到瑾王的眼神暗示,他立刻上前轻轻一点。
蒋曼儿的哑穴被点了,终于,院中安静了下来。
方才被骆嘉伟刺激得昏过去的蒋氏刚刚清醒,便听到蒋曼儿那一番“大胆言论”。
她胸中的那口老血差点又要喷出来。
强忍了许久,蒋氏这才颤声开口辩解,“瑾王殿下,刚才蒋曼儿所言都是假的,梦儿怎会知道您在哪里。她许是前日听到您的名讳,刚才又经历了那场磨难,这才生了癔症……”
“癔症?那便将她的哑穴解开,找太医来诊治,再找镇抚司来询问,本王倒要看看,这是不是癔症。还有那边的几个一同带去,让他们看看陷害景国王爷和未来王妃,是个什么罪行?”
瑾王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如重锤一般落下。
便是“镇抚司”三个字,已经让在场之人胆战心惊,更何况这其中还有陷害皇室的罪。
那还能有轻的?
不死也得流放三千里。
蒋氏心中自是明了,今日之事并未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发展,其中定有隐情。
然而,眼下最为紧要的,乃是先将自己从这浑水中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