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只是陈彦在寻找登仙道基旅途上的小插曲而已。
最近两年时间以来,陈彦一直都在旅途上,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凡人也好,修仙者也罢。
还有半年的时间。
如果半年时间以内,日月真人的道基所在,仍然还是没有任何头绪的话,那么陈彦就要前往西北域,去寻空渺真人燕云河的道基了。
某种意义上来讲,燕云河是自己师父的师祖,也就是太师祖。
曾经身为空山宗弟子的陈彦,时至今日也仍对空山宗拥有着一定的归属感。
而空山宗的第一位登仙境修士,燕祖燕云河的威名,从内门到外院,一直都被人传颂。
与其他的四大宗门,或传承于上古年代,或一步一步发展的底蕴不同。
空山宗能够取得今天的这番地位,完全是七万年前燕云河一己之力撑起来,才有资格成为五大宗门之一的。
至于溟华真人和裁云真人,都只是后来者罢了。
“太师祖的道基……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唉……”
缓步走出云阳城的陈彦露出稍显苦涩的笑容,在心中暗自感慨着。
邢家的事,应该也彻底告一段落了。
若是段家敢顶着冒犯上三境修士的风险,来针对邢家的话,那就只能说算段家胆大包天了。
不过,基本上也没什么这个可能。
离开云阳城后,陈彦继续往北走。
当前锦安国最大的修仙门派,是残阳剑庄,就位于锦安国的国都锦城十几里外的西洛山上。
据传,残阳剑庄的庄主是从西域逃来的气海境修士,估计对南域的历史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
但登门拜访一下残阳剑庄,也不会浪费他太多的时间。
而且,锦安国的国都锦城,还拥有着雨来楼的分部。
万一能获得些许有用的情报呢?
如此想着,才刚刚走出城门的陈彦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
然后眨眼间,身影便消失不见。
……
锦安国,锦城。
位于城西的一座茶楼内。
踏入踏出这座茶楼的客人,毫无例外,皆是修仙者。
因为这座茶楼,明面上就只是锦城中某一修仙世家的产业,可实际上的控制者其实是雨来楼。
正是因为如此,当前坐在茶楼大厅里的人,大多都身穿道袍。
而那些没穿道袍的客人,也八成都身怀修为。
那极少数在这茶楼中的凡人,也绝对是锦城中各个修仙世家的世家子弟。
锦城作为锦安国的国都,乃是锦安国最大的城池。
整座城池横一百里,纵三百里,人口将近千万。
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来看,锦城能拥有着如此完善的排水排污系统和城区规划,简直就是一种奇迹。
“书接上回,空山宗空缘正法长老岳池,岳长老,乃是当代空山宗宗主云逸尘的第二个徒弟,堂堂万化境大能,凝出本命真气三千五百余缕……”
茶楼大厅内的说书先生声情并茂,讲的是两年多以前,空山宗讨伐盘龙教的故事。
“嚯,万化境。”
大厅里的一张茶桌前,一位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修仙者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摇头感叹道:
“你说,这云逸尘的修为可得有多深,万化境的大修士,竟然都只是他的徒弟。”
坐在他身旁的同伴闻言,也开始答话:
“云宗主的修为虽高深的很,但实际在五大宗门那种底蕴深厚到恐怖的大宗门里,宗主的修为还差得远嘞,头顶上的太上长老们,少说也得有几十个……”
“我知道,比如说那个空山太上,什么镇,镇武长老来着……贺纵洲嘛!”
那看起来比较年轻的修仙者说道。
五大宗门的太上长老们,在辰平洲最为出名的两个,竟然都是空山宗的太上长老。
一位是已经身故的黎浩然,这位于后宿鸿禛时代,站在辰平洲仙道顶尖的人物,自然声名显赫。
然后就是贺纵洲。
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两年半以前的那一封求援信。
五大宗门的太上长老深居简出,别说是这些在锦城里喝茶听说书的修仙者了,就连五大宗门的年轻外门弟子,都不见得能认识几个。
“至于在太上长老之上嘛……”
“……”
这两位闲聊的修仙者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随即便沉默了下来。
身居于五大宗门太上长老之上的,便是仙人。
自殒剑山脉中的大妖被灭后,辰平洲的修仙界,便已经知道了这世上又有了仙人的消息。
可对于修仙界而言,尤其是一流宗门以下的那些修仙门派和散修,根本就不明白登仙境修士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眼里,所谓的仙人和上三境大能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能一指头碾死自己。
直至空山宗的裁云真人,甩下了一句“世人久忘登仙之威”,才真正让整个修仙界意识到了登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绝对的权威,和绝对的力量。
仅仅是一句话,就将整个辰平洲的西北域搅得天翻地覆。
以至于哪怕远在辰平洲南域的某座茶楼当中的两个不起眼的小修士,都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及仙人的名讳。
“岳长老三千缕本命真气,凝为一条巨大的苍龙,威风凛凛,浮游于天地之间……”
说书先生越讲,便越是起劲儿。
他的视线扫向刚刚走进茶楼里的一位身穿华贵紫袍的中年修士,然后眼睛一亮。
茶楼内的小厮当即满面笑容的朝着那中年修士的方向迎去。
史老爷,武泉境修士。
乃是这锦城中最大的两个修仙世家之一,史家的当代家主。
在锦安国这种地界儿,只要不碰上残阳剑庄的庄主,武泉境的修为完全可以横着走。
可在茶楼大厅中,角落处的一张茶桌上,坐着三个人,分别是一位身着素白色道袍的少女,以及两位看起来颇为不起眼的老者。
这茶楼中,没人能看得出,这两位不起眼的老者,竟都是气海境修士。
“小姐。”
其中的一位老者,毕恭毕敬的朝着那身着素白色道袍的少女小声请示道:
“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残阳剑庄问那叛徒的罪?”
“不急。”
少女声音轻灵,她瞧着茶楼中正在说书的先生,听得津津有味:
“等听完这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