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楸想起来时所观察到事情,胡掌柜能察觉到异常,显然阅历丰富,那就必然会有事,于是说道:
“胡掌柜,你既然说有事发生,那为什么不找个机会出去躲躲?”
“能躲去哪里?这里是我家。”
胡掌柜不屑一笑,陈楸不知道他不屑的是自己说法,还是不屑于事情发生,亦或者不屑旁的什么。
他不再去劝,此番前来还有正事,说道:
“胡掌柜,你这里所有的带颜色的小说,情节刺激的小说,一样给我五本,还有灵影,给我配两套看着得劲的。”
胡掌柜笑了起来,屁事通通被他抛到了脑后,惊奇问道:
“我说你小子,有灵石就是这样花的?我看你这几个月修为一点没涨啊,你小子拿灵石干嘛去了?”
“嘿嘿,胡掌柜,你觉得我能突破筑基吗?”
陈楸笑着问道,胡掌柜想也不想的摇头道:
“你灵石不缺,但我觉得你这个岁数了才练气两三层,天赋应该一般,想要筑基难如登天!”
“那就是不能了,说那些,练气一层和练气大圆满都是活一百来年,能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就大了,练气一层去哪里都被瞧不起,练气大圆满去哪里都被奉为上宾!”
“嘿嘿,其实不是吧,练气大圆满遇上世家子,也要服软,说不得人家看你修为高,还要故意为难你。”
胡掌柜不说话,去到柜台拿东西,很快一大堆东西被搬到陈楸身前,他看也不看,全都收进储物袋里后,才继续说道:
“我就不一样了,我拿灵石去搞关系,这样谁能为难我?”
“你!?”
胡掌柜看着这小子洋洋得意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也不对,想说路走歪了,但好像又没歪。
说的还真是有道理,练气大圆满又如何?在有背景之人跟前,并不能很好的保留体面。
保留体面?呵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一股妖风,现在那些世家子好像对普通出身的所谓有天赋修士抱有莫名的敌意。
也不对,不能说敌意,而是玩弄之心,他曾亲眼看到,一个很有机会踏入筑基期的练气大圆满弟子,被一个只有练气十一层的世家子当众击败。
事后,胡掌柜问他为何,得到一句若赢了,身家俱亡,能怎么办呢?
是啊,能怎么办呢?
胡掌柜看着陈楸,点头道:“你倒是有办法的,只不过外人也是靠不住的,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您老说的对,我想用灵石寻摸着找个结实的靠山,您老可有介绍的?不白让你忙。”
陈楸笑眯眯道,胡掌柜见他吊儿郎当,也不当真,只说道:“天色还早,东西买好了就快点走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
陈楸顿时严肃点头:“那您老自己可得注意注意,那我这就走了。”
“你还担心我,我好歹有些关系,走吧走吧。”
胡掌柜坐回柜台,并对陈楸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陈楸也不在意,这胡掌柜今次倒是对于生意上的事情看淡许多。
离开杂货铺,陈楸去了种子店,发现上次接待他的那个店小二没在,从另一个小二嘴里得知,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很久没来了,连工钱都没拿,肯定死了。”
那小二说的轻松,死的也确实不是他,很难感同身受。
陈楸却觉得有些不太好,就死了?
但…好像也正常,这里是修行界,普通修士死亡并不让人觉得如何惊讶。
就如八号药园,一连经历多少次事情,正常来说,那里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那易掌柜呢?”
“易掌柜?去了别的地方,高升了,客官您认识易掌柜?”
瘦瘦的店小二态度发生变化,客气不少,即便此前这位拿了价值不菲的种子。
“哦,没事没事。”
陈楸离开了成记种子店,店门前,一位八字胡中年人看着陈楸背影,在他旁边,店小二指指点点着。
“算了算了,易安都离开了,与他有关系的人又如何,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八字胡中年人淡淡说道,一个练气两三层的修士而已,店小二连忙点头,回头步入繁忙之中。
陈楸收好种子,又去往别的店铺,但凡能看入眼的东西,都被他收入囊中,一路看来,外门坊市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他打算缩进药园,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门,至少不会来外门坊市。
又逛了许久后,眼看着太阳西斜,就向城门走去。
“停下,现在不能出城。”
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拦住了陈楸,上下打量几眼后,又笑着说道:
“就在这里站着,要站够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能不能出城门再看!”
“啥?”
陈楸皱眉,在他身边,已经聚了一大堆的修士,同样不得出城。
“啥什么啥?这是规矩,上面的规矩,你不服可以出去试试?”
那弟子表情马上变得冷冽,此前笑意也化作讥讽。
“为什么不能出去呢?”
陈楸也不生气,好言问道。
“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上面规矩,不能出去,我说了不能出去,明白?”
那弟子说道,口水四溅。
陈楸默默退后一步,神识探出,发现不下一位金丹法力波动,心下一沉,恰巧出事了?
“兄弟,算了算了,别争了,这家伙狂得很,我们刚刚就被他说了。”
一个少年拉住陈楸胳膊,将其往后拉了几步,融入了人群之中。
陈楸看向少年,并客气一笑,少年清秀脸庞回以干涩的笑,不再说话。
而此时,又响起说话声,并伴随着惊呼声。
“你们把人拦在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嘿,那是刑罚堂的张树生,可是猛人,他都来了?”
陈楸看去,正是此前看到的巡逻队,其中领头一人,表情冷冽。
“呵呵,张师兄,您不要冲我发火,这是上面的下的命令,您冲我发火是怎么回事呀?”
那弟子脖子先是一缩,随后脖子又是一梗,冷笑回答,引来阵阵惊叹。
张树生胸腔起伏,回头看了一眼队伍,见他们眼底浮现冷笑,摆摆手话也不说,只是眼底浮现暴怒,转身离去。
“行行行!”
其中有人看着张树生的背影,更是冷笑连连。
“这张树生师兄是干嘛的?”
陈楸问道,一旁清秀少年愣了一下,方才说道:
“他是刑罚堂的弟子,这段时间就在这块区域巡逻。”
“他们都是刑罚堂的弟子?”
陈楸指着那几个眼露不屑之人,清秀少年点头。
“哦…这样吗?!”
看此队便了然,刑罚堂势力错综复杂,一个小小的巡逻队都彼此不服,针锋相对。
“张师兄是韩绮真人的徒孙。”
清秀少年补充一句,陈楸眉头便是一皱,望向天空,阴暗又潮湿。
要下雨了,还是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