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现在很怕,可事情已经开始,她没有回头路了。
哪怕是豁出她这条命,她也要将小鱼儿平安生下来。
她不能害怕,冷着声音道:“放下手机,下车。”
对方只得将手机放下,然后打开车门。
他已经打算好了,趁着下车的瞬间,他要开始反扑。
一个羊水都破了的女人还能做些什么?
殊不知孟晚溪早就料到他这种穷凶极恶的杀手,他怎么会乖乖认命?
让他下车只是她给出去的烟雾弹,她要的是手机和车,如今已经拿到手了,他也没有了价值。
她不狠,但凡心软一点走错半步,她就会死在这!
两人都打着同样的主意,就看谁更快更狠。
但真理掌握在孟晚溪的手中,对方背对着她,孟晚溪便直接开枪,从后背打中他的心脏。
鲜血飞溅,男人的身体直挺挺倒在了雨里。
他到死都没有想到,说好的小白花怎么比反派更狠?
孟晚溪扶着肚子艰难移动到了驾驶座位,关上车门,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筋疲力尽。
她的身下已经分不清楚是血还是羊水,可她顾不得那么多。
她还不能休息,手抚摸着已经下沉的肚子,“小鱼儿,妈妈和你一起努力,很快,很快我们就得救了,爸爸来了。”
最近的医院也要十五分钟才能到,孟晚溪痛到全身大汗淋漓,如同此刻砸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一样密密麻麻的。
旁边的位置上还躺着一个死人,她自嘲一笑。
之前还矫情跟霍厌和傅谨修抱怨,到底剖腹产还是顺产。
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早产。
霍厌的声音响起:“晚晚,你还好吗?”
孟晚溪疲惫不堪,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她费力重新发动了汽车。
雨刮器画出两段弧度,视野暂时清楚了一瞬。
“我还好,车子已经拿到手了,我掉头去三协医院。”
“好,不要着急,慢慢开,雨大路滑,一定要小心。”
“嗯。”
又是一阵疼痛,孟晚溪后背被冷汗浸透,全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
她死死咬着牙齿,狠狠握着方向盘。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霍厌除了让自己的医疗团队过去,也调了最近的三协医院救护车过去。
单程要十五分钟,两车相汇就会缩短时间。
只要她挺过十分钟,她和孩子就有救了。
手心的鲜血弄湿了方向盘,她开得不快,一是身体太吃力,脸上的汗水将眼睛都给糊住了。
二是雨天路滑,她怕自己一分心就开出了护栏,下面是汪洋大海,更加危险。
她一把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后面突然来了几辆车。
这一路上也没几辆车,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雨,他们不要命了?
孟晚溪直觉这些车是他们的同党,他们原本就打算在某个地方汇合的。
刚刚在电话里得知出了问题,现在他们追了上来。
电话还在通话中,孟晚溪却不敢告诉霍厌现在的情况。
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已经尽量赶过来了。
时不时就能听到他在报警让就近的警察过来,毕竟从酒店到滨海路最快也要半小时。
就近的警察出警过来需要十几分钟,比他的行程要快一半。
天上电闪雷鸣,紫色雷电连成线,照亮了夜空,雷声轰鸣,令人胆战心惊。
而她身后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像是咆哮的猛兽直奔她而来。
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警察,都还需要十分钟以上的时间,这十分钟,足够让一个孕妇死无葬身之地了。
孟晚溪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咬牙踩下油门加速!
宫缩再次袭来,又是阵痛袭来。
孟晚溪痛到快要将方向盘皮套给抓烂。
小鱼儿,给妈妈一点时间,十分钟,就十分钟!
孟晚溪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加专注。
大家的车子是一样的,她只要速度够快,他们就追不上来。
这条路上没什么车,她冷静一点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孟晚溪,你一定可以的。
她咬牙苦撑,对方也察觉了她的用途。
“砰!”
她从反光镜发现有人在朝着她的轮胎开枪。
不好,要是轮胎废了,她该怎么办?
孟晚溪是真的慌了,现在霍厌联系上了,警察和救护车都在来的路上了。
十分钟的时间,宛如天堑。
“晚晚,是不是出事了?”
霍厌敏锐察觉到那边传来的声音,孟晚溪又躲了一颗子弹,好在是越野,要是轿车车子已经失去了平衡。
霍厌那边的情况她知道了。
霍厌追上傅谨修,拦下他自己开了车。
现在两人同坐一辆车,傅谨修在副驾驶,霍厌开着车。
想也不用想,他已经飙到很快的时速,他还是在市区之中,孟晚溪怕他关心则乱出问题,况且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告诉他们,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让他们白白担心罢了。
“我没事。”
孟晚溪决定铤而走险,对方的子弹不停,一旦被打中一侧轮胎,她的车就会失去控制,到时候她除了跳海就只有坐以待毙。
她现在的情况要是跳海,就算她能活下来,孩子也绝对活不了。
没办法了。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进退两难,前后都是绝路,那她就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躲不了,那便战!
她摸着肚子安抚着和她一样在努力求生的孩子,小鱼儿,妈妈带你杀出去,别怕,妈妈在。
她猛地一个漂移,调转车头撞了上去。
这番操作让后面的人完全没有料到。
毕竟他们在电话里只听到孟晚溪醒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手机一直占线。
没有见过刚刚那画面的人,都要以为孟晚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待产孕妇,哭都来不及,她还敢反抗?
后面那辆车副驾驶的人半个身体都探出来,冒着大雨瞄准她的轮胎。
猝不及防的漂移撞击,那人没系安全带,在大力的碰撞下,他的身体直接飞出了窗外,落入护栏外,直接摔下山崖。
“啊!”耳边传来男人的哀嚎声。
那剧烈的撞击声,霍厌和傅谨修是聋子也能听到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
“晚晚,你在干什么?”
“溪溪,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