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经过城门口,刚好看见有人在施粥,听了曹光的话,知道是李时俭做的。
现如今见到她,对此十分感兴趣。
这小娘子年轻貌美,穿着却很朴素,看起来家里也并不是很富裕,他们居然能拿出那么多钱救济灾民,真是难得。
谢老夫人朝她点点头,“我听闻你在城门口施粥,张夫人年纪轻轻便有慈悲心肠,真是难得。”
张蔓月受宠若惊,“老夫人过奖了,我也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看见那些灾民受苦,我实在于心不忍,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做可以救人性命,也能给自己积福报,何乐不为呢。”
谢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你这孩子果然是个心善的,我怎么看你面生得很,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老夫人,我是一个多月以前才搬到城里来的,之前我夫君在北地当差,与敌军交战中受了伤,身子骨扛不住,这才回来。
我们一直住在乡下,直到他进城来当主簿,我们全家才搬到县城来。”
原来她出身乡野,怪不得穿着打扮会这样朴素。
不过她虽出身微贱,与人交谈时不卑不亢,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谢老夫人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张夫人也经常到静心寺来吗?”
张蔓月摇摇头,“这倒没有,以前我们住在乡下,离静心寺很远,根本不知道还有静心寺这么个地方。
我们也是很偶然机会,听说静心寺很灵灵验,所以才抽空过来看一看。”
“原来如此,若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在寺里用斋饭,这里的斋饭还是不错的。”
“多谢老夫人提醒,老夫人,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我先去寺里转一转。”
她才刚刚认识老夫人,在她面前露个脸,给她留下印象就够了,没必要一直在她面前晃悠。
要是太急于表现自己,反会让人生厌。
她从大殿离开,就去找李时俭,却没见到他人。
此刻的李时俭在小沙弥的引领下,见到了方丈大师。
这也是他此行的目,跟静心寺的方丈大师好好聊一聊。
李时俭接过智空大师递过来的茶水,“大师,前些日连降暴雨,不少百姓流离失所,灾民汇聚城门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我佛慈悲,不知道大师可有解决方法?”
“阿弥陀佛,此乃天灾,非人力所能改变,老衲只是佛门弟子,纵使有心却也无力。”
“我听闻这样一桩趣事,在宏武年间,一地多月不曾降雨,许多州县干旱,朝廷国库空虚,粮食难以发到灾民手中,百姓流离失所。
有一个州县却与别处不同,那里的灾民居然丰衣足食,极少出现饿死的现象。
原来当地的知府大人找到各大寺庙,劝说他们修建佛寺。
若是在丰年大兴土木,修建佛寺必定花费巨大。
但在这样的灾年,可以请灾民修建佛寺,只需让灾民吃饱,给上一点钱,灾民就愿意干活,十分实惠。”
智空大师心下了然,“施主的意思是让贫僧效仿故事中人,在此时修建寺庙?”
“若大师愿意这样做,李某感激不尽。”
智空大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施主可否告知贫僧,施主的真实身份?”
“在下李时俭,乃是邵城府衙主簿。”
“原来是主簿大人,失礼。”
“大师客气。”
“我看施主的气色有些不好,似乎身患重疾,可否让贫僧看看?”
李时俭有些惊讶智空大师会医术,伸出手,“有劳大师。”
智空大师仔细给他诊脉,收回手时一脸的悲悯。
“若是贫僧没有猜错,施主应该是身中奇毒,现在虽然压制住毒性,最多能压制五年。
若是找不到解药,只怕毒性还会复发。”
李时俭收回手,“大师果然医术高明,李某佩服。”
“施主不必担心,我看施主天庭饱满,眉眼慈悲,是有福之人。
此乃施主命中一劫,不过施主有贵人相助,必定能帮施主逢凶化吉。”
李时俭听罢十分惊讶,听智空大师的话,似乎他命不该绝。
在他离开北地之前,安王曾经允诺会继续寻药,难道他会在自己毒发之前找到解药?
若是有活命的机会,他当然想要活下去。
只是不知未来之事是否真如智空大师所言。
“多谢大师。”
李时俭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跟智空大师说了好一会儿话,想起张蔓月还在寺庙里等候,便跟大师告别。
他看到张蔓月的时候,张蔓月一脑门的汗,正满寺庙找他。
看见他,她可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李时俭会病倒在什么地方,自己找不见他人呢。
“你去了哪里,这么久都不回来?
看不见你,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刚刚看见方丈大师,就跟他聊了两句。”
他居然真的对佛法感兴趣,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张蔓月:“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在这边吃午饭吧,听谢老夫人说静心寺的斋饭做得不错。”
李时俭点了点头,“也好。”
既然她对这里的斋菜有兴趣,留下来吃一餐饭也无妨,事情等他回城以后再处理也罢。
张蔓月跟小僧弥问路,带着李时俭去到用饭的地方,除了僧侣之外,还有不少人也到寺里用斋,她还见到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也在,我带你去跟她打声招呼,你也在她面前露个脸。
怎么说她也是知县大人的亲娘,而且身份不俗,多认识一个人,多一份人脉。
你在衙门办事,那些人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准以后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别的不说,以后知县大人针对他的时候,或许谢老夫人能帮着劝两句。
李时俭点了点头,“好。”
张蔓月带着李时俭走过去,笑盈盈的跟他们打招呼,“老夫人,没想到我们又在这儿见到了,真是巧呀。”
谢老夫人点点头,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
刚刚张蔓月就说她相公受了伤,才从军队退下来,他的气色确实不好,怪不得会回来休养。
“这位是?”
张蔓月:“这就是我夫君李时俭。”
李时俭朝她作揖,“见过老夫人。”
谢老夫人朝他微微颔首,“这位小郎君真是相貌不凡,如此风度翩翩,跟令夫人真是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张蔓月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一副受到夸奖乐不可支的样子。
“老夫人您真是谬赞了,我们哪里就有这么好,您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李时俭:“我夫人确实是难得的温婉贤惠,将家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一心为我打算。
能够娶到如此贤妻,是我的福气。”
张蔓月讶异地转过脸看他,他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太过了就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