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说完这句话，大步走出办公室，西装外套随着急促的步伐微微掀起一角。
沈书欣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轻叹。
她这个自诩情感大师的哥哥，和云梨相处时也会像是个毛头小子。
不过……沈书欣想到张菡初刚才看向沈长风时那隐晦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不适应。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明知对方有对象的情况下，却还要不知廉耻的贴上去？
办公室外，张菡初还站在原地，精心打理的卷发垂在肩头，手指紧紧攥着文件夹边缘，指节泛白。
见沈长风出来，她立刻迎上去，红唇微启：“沈总，我……”
她想要和沈长风解释。
“张秘书。”沈长风打断她，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从明天开始，你去市场部报到。”
张菡初猛地抬头，妆容精致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声应道：“好的，沈总。”
沈书欣缓步走出办公室，步伐轻缓。
经过张菡初身边时，她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微微颤抖的肩头。
“张秘书。”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张菡初的身体明显一僵，“职场有职场的规矩，做人也有做人的原则。”
张菡初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她垂下眼眸，又低了头，声音几不可闻：“我明白了，沈小姐。”
沈书欣离开沈氏集团，她站在台阶上，日头正盛。
“沈小姐，我现在送你回去吗？”保镖站在沈书欣的身侧，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随时准备为沈书欣打伞。
沈书欣看了一眼时间，她摇摇头：“既然出来，顺路去我公司看看。”
她亲手创立的公司，就像是孩子一样让她放不下，舍不得。
推开公司玻璃门，熟悉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
大家都不在各自工位上，沈书欣往会议室看了过去，杨澜正在里面讲解项目，神情专注。
唐宁在外面整理资料，也是第一个发现沈书欣的，惊喜着小跑过来，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跳动。
“书欣姐！”唐宁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顺便路过。”沈书欣见唐宁还是戴着口罩，她抿了抿唇，小声询问，“脸上的伤好一点了吗？”
唐宁的视线下移，她回道：“嗯，好了点。”
她即便努力遮掩，沈书欣还是能够看出唐宁心中藏着低迷的情绪。
“唐宁。”沈书欣从包里取出一张无密码的银行卡，利落地塞给唐宁，“这个你拿着。”
唐宁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连连摆手，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虾：“不行不行，书欣姐，我不能要……”
沈书欣不由分说将银行卡塞进她手中，指尖触到唐宁冰凉的掌心。
“不是白给你的，是借给你。”沈书欣顿了顿，她的声音柔和下来，“你先拿着这里面的钱，去把时序那边的债清了，好好工作，慢慢还给我。不够的话，再找我要。”
她甚至没说需要唐宁拿什么东西做担保，更没说要打借条，完全是依靠信任。
唐宁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只是重重地点头，眼泪砸在手上。
“谢谢……谢谢书欣姐。”唐宁地声音哽咽，手指紧紧地攥住那张轻薄的卡片，她很郑重的和沈书欣许诺，“我一定好好工作，尽快还给你！”
沈书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沈长风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书欣，云梨不接我电话……”
“好，我帮你去找找。”沈书欣知道沈长风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无奈应下。
挂断电话后，她揉了揉太阳穴，又看唐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说道：“你有什么问题联系我。”
“嗯！”唐宁感激的看着沈书欣，目送着沈书欣离开后，唐宁小心的把银行卡片收起来。
沈书欣上车后，拨通云梨的电话，对面很快接听，云梨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在家。”
沈书欣一怔。
她知道，自从云梨打算和沈长风结婚后，几乎都住在沈家，很久没回自己家了。
……
云梨的公寓门铃响起时，沈书欣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碰撞声。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云梨略带疲惫的眼眸。
“你哥让你来的？”云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又擦了擦鼻子，侧身让沈书欣进屋。
公寓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揉皱的纸巾。
沈书欣轻轻带上门，看见沙发旁倒着的红酒瓶。
云梨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上周五我胃疼到凌晨，他在外面应酬，连条消息都没有。”
沈书欣在她身边坐下，她替云梨拢了拢散落的发丝，打趣着：“你以前可是会直接抓着他的耳朵骂的。”
闻言，云梨的肩膀突然垮下来，像是没招似的。
“他最近有点累。”云梨的声音渐渐变低，随即又说道，“叔叔想要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他。”
沈书欣盯着好友，忽然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她能够理解云梨现在的心情，只是……让沈书欣意外的，是云梨以前那样直率的性格，现在竟不知不觉改变很多。
“书欣，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云梨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抹气声，“我生气倒也不完全是因为那个秘书，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在学那些忍气吞声的女人。”
云梨抓起旁边的酒水一饮而尽。
她哼哼着，又慢悠悠的说道：“我以前，是不会允许我自己变成这样的。”
云梨从小受到父亲的打压长大，也让她养成了只依赖自己的习惯，从来都是只从男人的身边路过，也绝不留恋。
但唯独沈长风，对她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沈书欣的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上亮起沈长风的名字，云梨瞥了一眼，别过头去。
“云梨，要接这个电话吗？”沈书欣把手机塞到云梨的手中，“选择权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