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当然不可能示弱，嘴边勾起与原也脸上如出一辙的弧度，悠悠开口：“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原也没有与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争论。
脸上的表情一变，转瞬间就摆出了一副摄影师的架子。
“身体向后靠，放松，把腿叠起来，鞋底的方向朝着我，仰头，眼神向下一点。”
“不需要笑，平常的表情就可以。”
“很好。”
原也蹲下身，把相机的角度摆的更低一点。
“表情再冷淡一点，眼睛可以稍微眯一下。”
“好的，换姿势。”
“分开腿。”
“弯腰，手臂撑在膝盖上。”
“看我。”
“右腿抬起来。”
“很棒。”
“歪头。”
“对。”
“好乖。”
…
一连十好几张。
原也口中的话越来越短，从一开始的详细解释，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几乎是单字的命令。
黎璟隐隐约约总觉得不太对。
从表面上看，原也让自己摆的姿势和眼神都像是什么冷脸严肃do*，或者是什么冷漠无情的上位者。但实施起来却根本不是这样，自己才是那个被控制的Su*
“原也…”
“嘘…”原也把食指竖在自己唇边，唇边笑意淡淡，“黎总，请安静。”
黎璟一怔，抬眸对上原也像是温柔又像是压迫的眼神，抿了下嘴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他又换了好几个姿势后，原也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拍够了吗？
黎璟瞄了原也一眼，刚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肩膀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他偏头，是原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根细长的棍子，抵在了他的肩头。至于为什么不用手？大概还是为了减少接触吧。
“黎总，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请问我，可以使用道具吗？”
除此以外。
虽然不允许她来搭配，但是，“我可以在你现有服装的基础上修改你的妆造吗。”
黎璟对上原也仿佛颇为认真和严肃的眼神。
“…你想要干什么？”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这表面的认真之下隐藏着的那一肚子坏水。
原也直接回避了黎璟的提问，继续专注于自己关心的问题，“可以吗？”
说话的时候，她特地重新蹲下了身体，眨眨眼睛，仰头看着黎璟。
装什么纯良小狗啊？狼尾巴都快露出来了好不好！她以为自己会信吗！
黎璟看着原也那一点都不真诚的面容，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但吐槽过后，他却还是点了点头。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他还是加重语气强调了一句，“不许太过分。”
“好的。”原也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下秒，一杯水就直接泼在了黎璟的衬衫上。
不多不少，刚好能把衬衫给浸透。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所谓的“道具”？
“嗯啊…”
原也特地从恒温杯垫上拿的温水，不温不凉，落在皮肤上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刺激感。但是这一杯水实在是太突然了，猝不及防之下，黎璟被吓了一跳，没忍住直接哼出了声。
衬衫很薄，沾了水之后立即粘在了皮肤上。白色布料的透色度差不多是最高的，更何况是在沾了水之后。人体皮肤微微偏黄的自然肤色，柔和浅淡的樱粉色，此时此刻，几乎都无所遁形。
“原也！”黎璟用手背抹掉往他脸上溅了几滴的水珠，恶狠狠的瞪向原也，“你就故意欺负我吧。”
“拍摄需要而已。”
刚才的那些照片，她特地省着再能凸显人气势地角度和姿势，即便是拿出去，也不会对“黎总”的形象造成任何影响。
但那却还是和“原也专属”稍稍差那么一点。
要过分一点的嘛，原也记得很清楚。
“哼。”黎璟哼了一声，一点要相信她的意思都没有。
“不拍吗？”原也看着黎璟。
“拍，怎么不拍。”
“不过。”黎璟敛下眸子，睫毛颤抖几下，又慢慢抬起来，直直的对上原也的眼睛，“仅仅是这样就够了吗？”
他浅浅勾起嘴唇，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
“不需要我把裤子和鞋子脱掉吗？”
“衬衫夹什么的，原医…摄影师现在就不想看一下吗？”
原也打什么呼吸一顿，心跳似乎也跟着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约定好了互不接触，却又一点都不知道遮掩的往前凑。
“暂时还不需要。”她稍稍绷起嘴唇，回道。
“黎总不需要这么着急。”
“我会让你脱掉的。”
说到这里，她又一下子放松下来了。
“看镜头。”
这次就不是什么“霸道总裁拍照姿势”了。黎璟顺着原也的指挥，解开领带，松松垮垮的环在颈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也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与一点点凸起的胸膛。
头发也直接揉乱了，甚至还炸开了一点，仿佛一只刚被主人“蹂躏”完了，毛毛乱飞的小猫。
脑袋后仰，眸子半阖，嘴唇半张，牙齿隐隐约约露出来一点。最重要的，眼神要迷茫，甚至是…空洞。
这是什么表情？
总感觉有点熟悉。
闪光灯在眼前亮起，黎璟下意识眯了下眼睛，脑海中有一瞬的恍惚。
“黎总，我想碰触你。”原也的声音突然闯进了耳朵，“可以吗？”
她有点不满足了，原也不得不承认。
看来，她的忍耐力大概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黎璟一下子回过神来。
“怎么碰？”
“像这样——”原也把自己的手搭在黎璟的颈边，手心朝向他的脸颊，拇指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唇。
“抓住我的手。”原也说。
黎璟把自己的手搭在原也的手背上。
皮肤接触的那一刻，黎璟浑身一颤，猛然顿悟。
怪不得会熟悉呢。
他已经在原也面前做了无数次的表情，能不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