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站在窗边打开了窗点了根烟,脸上没什么表情,许展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低头,是许昭的信息。
“鱼咬钩了。”
许展抬头,眉心微皱:“少爷,那边今天要动手了。”
陆程依然没回头,看着远边的山野,声音无波无澜:“告诉许昭,注意安全,不是必要的情况,不用跟他们硬对。”
“您放心,小昭知道的。”
“等会你和陈妈先回云港,要是陆励行问起来,就实话实说。”
陆程这次来云阳,没有告诉过陆励行,也一点没有藏着掖着,他料定了陆励行知道以后,肯定会发火。
不过那又怎么样,他娶顾言希,根本不需要谁同意。
许展犹豫了一下:“那谢玉珍那边,是不是需要安排去探望?不去的话,我担心他们会借题发挥。”
陆程低头,伸手把烟灭在窗边积落的雪花里,阴郁的气息从骨子里一点点的透出来:“等她真的要死了,再去也不迟。”
谢玉珍为什么会晕倒,不过是假装的,目的就是要拖住陆励行,不让他今天陪林梦去医院做产检。
林梦假怀孕以后,所谓的每次产检,陆励行都会推掉所有事情,陪着她去医院。
医院是陆程的那家圣世安,按时间算,林梦现在满打满算怀孕不过十一周,还没开始显怀,并没有什么容易露馅的产检项目,所有的产检报告都是假的。
在陆程和陆晖出生的那个时候,虽说也有产检的项目,不过那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么细致,而且陆励行当时正是年少有为,很忙碌的状态,很少会陪两任妻子做这些检查。
而现在,陆程就是让林梦缠着陆励行陪他去,最近这段时间,陆励行很少会回陆家住,每一次的产检,都会陪着林梦去。
陆程要让陆励行有实实在在的参与感,无形之中把陆励行和那个所谓的孩子用血肉亲情绑在一起。
虽然现在对陆励行来说,这个孩子不过还是林梦肚子里面,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小豆芽。
可是每一次的产检,每天林梦缠着他对着她的肚子说话,做所谓的胎教,就是在调教陆励行的父爱。
陆励行不是对他这个大儿子和那个小儿子都无所谓么,那陆程就要他实实在在的感受一下,一个小生命从无到有,再到无的过程。
这样一来,等到林梦“一尸两命”的时候,才能让陆励行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切肤之痛。
让他每每想起,今天因为没有陪着林梦,才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就痛,等到他知道一切都是谢玉珍安排的时候,他才会彻底的恨她。
吃完早饭没多久,许展和陈妈就告辞了,等他们走了,云阳又开始下起了雪。
相较于云阳这边的温馨情景,云港那边的就刺激的多了。
离圣世安医院大门不远的拐角处,一辆黑色的贴了厚厚的防窥膜的重装车安静的停在那里。
一个男人挂完电话,转头跟后座上闭目养神的许昭说话:“昭哥,林梦那边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出来。”
“嗯,按原计划让林梦往南山走,让小刘他们那边做好准备,我先过去。”
许昭说着下了车,车门一开,一阵冷风卷着雪花袭来,他拉了一下黑色的口罩,眼神锐利的扫了一眼医院门口。
今天雪下得很大,这条路上连车都很少,许昭压低了帽檐,声音极低:“至少有三辆车跟着,等会你们别跟着,等五洲大道换车再继续。”
“得嘞,昭哥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树屋那边火锅都准备好了。”
许昭乜了那人一眼:“别贫,都当心点,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去。”
说完话,许昭借着车身阻挡,悄声无息的绕进了旁边的巷子,巷子的另一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解锁上了车,他看了一眼微信,目光放在置顶的郝甜头像上,他们的记录还停留在许昭去送礼物,让她去开门的时候。
自从那天从郝甜家离开,两个人就没有再联系过,好像真的不过就是一夜荒唐的男欢女爱一般。
许昭心情烦闷,点了根烟,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了一会,又把字全删了,骂了个脏字,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座上,开着车从另外一边走了。
原先那车上,说话的人捅了捅副驾驶上的人:“嗳,我怎么觉得昭哥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闻言,副驾驶上的人懒懒掀了一下眼皮:“快三十六个小时没合眼了,换谁心情能好?”
主驾的人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嘟囔:“之前几天几夜没合眼,也没见昭哥这样啊。”
“闭嘴,让我睡十分钟,困死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林梦今天会去南山的那座很有名的寺庙,为肚子里的孩子求个平安符。
医院这边是闹市区,谢玉珍的人不可能在这边动手,太明显。
而南山那边,今天风大雪大,人烟稀少。
特别适合杀人越货。
同一时间的市中心医院里,刚刚“醒来”没多久的谢玉珍,正依靠在病床上,轻揉着太阳穴。
医生在跟陆励行汇报:“陆先生,经过各项检查,陆太太是因为气血不足,加上心思忧虑,休息也不够,所以才会晕倒。”
“气血不足?心思忧虑?休息不够?”
陆励行皱着眉重复医生的话,又看向病床上的谢玉珍,她的脸色有些白,似乎是比之前看到的时候虚弱了许多。
他很是不解:“怎么会气血不足?家里有保姆,有营养师,各种补品都有,怎么还会气血不足呢?”
谢玉珍适时抬眼,微微弯了嘴角:“你别听医生瞎说,我只是早上刚醒,还没来得及吃东西,有些低血糖而已。”
“什么低血糖啊,妈,您这都已经这个月第二次晕倒了,自从上次您.....”陆晖不满的嘟囔。
“阿晖。”
谢玉珍柔柔的打断他的话:“我没事,你别急。”
陆励行听到陆晖的话,眉皱的更紧了:“第二次晕倒?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