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奉天殿。
旭日东升,金光透过巨大的菱花窗棂,洒在崭新的金砖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大殿内,檀香袅袅,肃穆庄严。
文武百官,按照品级,分列左右。
群臣皆是神情肃穆,带着几分初入新宫的敬畏,以及对新朝气象的期待。
陆晨身着十二章纹的龙袍,头戴通天冠,端坐于高大的龙椅之上。
他面色平静,目光扫过下方群臣,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随侍太监上前一步,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内阁左丞相杨逍手持玉笏,从文臣班列中走出,来到大殿中央。
“启奏陛下。”
杨逍躬身行礼,声音清朗,“自陛下定鼎天下,百废俱兴,万象更新。”
“然,东海之滨,倭寇袭扰不绝,乃心腹之患,臣请陛下早日定夺,出兵征伐,以安海疆,扬我国威!”
杨逍话音一落,立刻引起了朝臣们的附和。
“臣附议!”
“倭寇狼子野心,自隋唐以来,便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前元孱弱,致使倭寇坐大,如今我大明国力鼎盛,正该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殷天正一步踏出,声如洪钟:“陛下!倭寇欺人太甚!臣认为当踏平倭岛!”
陆晨抬手,轻轻向下压了压。
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倭国之事,朕已知晓。”陆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宋濂出列,这位当代大儒,神色凝重:“陛下,前元曾数次征伐倭国,皆无功而返,损兵折将甚巨。倭国虽小,其民风彪悍,且地形复杂,海路艰险,不可不察。”
范遥接口道:“宋大人所言极是。前元征倭,败在准备不足,轻敌冒进,更兼后勤不济,天时不利。我朝若要出兵,需得制定万全之策,吸取前朝教训。”
彭莹玉道:“倭寇之患,非止一日。其沿海流窜,行踪不定,剿之不尽。依臣之见,除正面征伐外,更需断其根基,绝其内应。”
铁冠道人张中捻着胡须:“倭寇之所以猖獗,除其本身凶悍外,亦有我朝部分不法商人暗中资助,甚至勾结,为其提供补给,指引方向。”
兵部尚书谢逊声音沉稳有力:“陛下,倭国孤悬海外,蕞尔小邦,不足为惧。然其民,正如司马温公所言……”
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谋,畏威而不怀德,强必寇盗,弱而卑伏!”
“此等民族,唯有以雷霆手段,彻底将其打服、打残,使其不敢再生觊觎之心!”
谢逊的话掷地有声,在大殿中回荡。
群臣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传声:“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朱元璋,求见!”
群臣微微有些意外。
锦衣卫指挥使直接上殿面圣,显然是有紧急要务。
陆晨淡淡道:“宣。”
片刻后,朱元璋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大步流星地走进奉天殿。
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朱元璋。
来到殿中,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臣朱元璋,参见陛下!”
“平身。”陆晨看着他,“何事?”
朱元璋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奏,双手呈上:“启奏陛下!臣奉旨彻查自元末以来江南沿海倭寇袭扰之事,发现惊天大案!”
一名小太监快步上前,接过密奏,转呈给陆晨。
陆晨展开密奏,迅速浏览。
原本平静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龙椅上那位年轻帝王越来越冷峻的面容。
朱元璋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丝铁血杀气:“臣查明,江南苏、松、杭、甬等多地,皆有豪商大贾,暗中与倭寇勾结!”
“轻者,为其走私违禁品,提供粮食、铁器、药物,牟取暴利!”
“重者,为其绘制海图,提供我朝海防信息,甚至约定时间,里应外合,劫掠沿海村镇!”
“更有甚者,丧心病狂,竟在沿海豢养倭寇!”
“轰!”
朱元璋的话,如同一颗炸雷,在寂静的大殿中炸响!
群臣哗然!
“什么?竟有此事?”
“丧心病狂!简直是丧心病狂!”
“通倭!养寇自重!此等国贼,猪狗不如!”
“难怪倭寇屡剿不绝,原来是有内鬼!”
杨逍、殷天正等人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他们这些年驱逐鞑虏,平定天下,没想到后方竟有如此蛀虫,勾结外敌,祸害自己的同胞!
陆晨缓缓放下密奏,抬起眼,目光冷得像冰。
他没有发怒,没有咆哮,只是平静地开口,但那平静之下,却蕴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朱元璋。”
“臣在!”朱元璋立刻应道。
“密奏所言,可有实证?”
“回陛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账本、往来书信,皆已查获!涉案人员,亦在臣掌控之中!”朱元璋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陆晨点点头,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宣南镇抚司指挥室丁敏君。”
很快,丁敏君上殿。
群臣肃静,躬身聆听。
“敏君,元璋所奏之事,你南镇抚司要独立复查一遍!”
“勿使有冤屈者,亦不许有宽纵之徒。”
“查实之后。”
“凡通倭之豪商大族……”
陆晨顿了顿,冰冷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无论主从……”
“一律,抄家!”
“朕本宽仁......那就......”
“诛——三——族!”
最后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劈在众人心头!
诛三族!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群臣粗重的呼吸声。
陆晨仿佛没有看到众人震惊的表情,继续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按大明律,未到处死年龄者……”
“男子,悉数发配极北苦寒之地,开荒,种土豆!”
“女子,没入教坊司!”
极北苦寒之地,种土豆?
群臣有些发懵。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理解这道旨意的残酷和决心。
这位年轻的帝王,平日里看似温和,一旦触及底线,其手段之狠厉,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陆晨的目光扫过下方战战兢兢的群臣,最后落在朱元璋身上,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气:“朱元璋!丁敏君!朕命你们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即刻行动!”
“彻查!”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背后站着谁!不管牵扯到什么人!”
陆晨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查——到——底!”
“胆敢阻挠者,同罪!”
“嗣后再有犯此天条者,诛其九族!”
“臣……遵旨!皇上宽仁!皇上圣明!”朱元璋、丁敏君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臣等……遵旨!”
杨逍、殷天正等所有朝臣,齐刷刷跪倒山呼。
奉天殿内,金光璀璨,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场席卷大明,针对通倭国贼的大清洗,随着陆晨这道冰冷的旨意,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