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不由得回到不久前提起的话题。长谷部不否认没有交往的经历,但不代表没对别人抱有过好意。
小学及初中各有过一个。同是大两级的学长,但几乎都没说过话。智商、样貌及体育各方面都很全能的学长。
准确说谈不上喜欢,用憧憬形容这种心情更为贴切。
次次都碍于勇气不足,导致搭话不了了之。
两段经历都以没确认是否为爱恋而终结,并且怀抱后悔。
人生宛如无法掉头的旅途,有的只有前进与原地踏步,自然而然错过了许多事物。所以下次滋生这种情感时,她不想再后悔了。
她认为自己产生恋爱感觉的门槛有点高,或者说理想标准非常高。人往往在追求成功时,都会试图争取更好的结果。有这样的想法大概很正常。
换句话说,她很难对普通男生提起兴趣。
就班级而言,各方面不错的平田洋介无疑与理想标准最接近。但她却追求着更高的理想标准。
现在,那个更高的理想标准出现了。
何止是理想标准,基本是完美契合她的性格,甚至过犹不及。属于是随着深挖后价值愈高的那种。
口味、性格相投,意味着可能发生的纠纷减少。
帅气、聪明、体育无一不都让人瞠目结舌。在听见对方所诉说的考试经历时,那份感觉更是强烈。
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占便宜,不过这些都随着对方初始表示的尊重下显得不那么重要。
因此这里对方诉诸于口过后,她只能正视心中那股不对劲、抑制不住的憧憬之情。
然而这是不行的,是被她所不需要的。
原因所在自然是佐仓爱里。
她前脚才说出那样的誓言,更别说强烈地想支持像小动物一样可爱的爱里。
体验过中午险些就崩盘的事情,她意识到这份感情与位置会让三人团体瞬间分崩离析,一去不复返。
今日共度的欢声笑语徘徊在脑中。她觉得保持着现状就好。
因此她,长谷部波瑠加,不打算做出改变。
海风吹拂而过。
于是,这份刚有苗头的感情顷刻间降温,牢牢地封锁在内心深处。
在远处灯光照射下,长谷部抚摸轻轻摇曳的秀发,像在掩饰情绪般。
「这样啊,要是给你造成困扰,那我就稍微收敛点好了。」
语毕,她很自然地啜饮口同款咖啡。
「波瑠加,我喜欢你。」
噗的一声响起,少女口中的咖啡于空中勾勒出不规则的弧度。宛如覆盖打击般,多数混淆着唾液的水珠落在少年身上。
面部是重灾区,咖啡色的水珠自上流落而下。
既没有铺垫、也没有条理,上司春生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
长谷部频频拍打胸口,确保呼吸恢复正常。一直从容不迫的她还是首次表露出这等失态。
可慌忙之下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她丰满的胸口在幅度略大活动下,如波涛般剧烈起伏。其吸引能力就如黑洞般,把别人的目光死死吸住,挪不开视线。
抬头望眼间投以对方探究的目光。
可想而知,那掩饰不住的慌乱源头是有多么让人难以置信。
无论是那句话,还是那声音的差别,都太过让人意外,甚至于惊吓。
目视那怎么都忽视不了的认真表情,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见对方依旧不动如雕,她错愕的言语在唇齿之间流露,语调甚至上升了两个等级。
「别逗我啦小司,这玩笑可不好笑。」
上司春生不为所动,迈步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无意识间加重长谷部的心理负担。
那张因泪痣而显得成熟性感的脸蛋,在此刻竟说不清可爱在其中。
所谓的反差感在此刻显露无遗。
「就、就算你再怎么聪明,少女的心思也不是你能随便就理解的。」
不自觉轻咬着下唇。她显露出没人见过的表情,并且把阴晴不定的脸别到一旁。
她现在可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有恐惧。害怕见到佐仓爱里暗自泫然欲泣的样子。
以对方真诚以待的性格。虽然会愣了一下,再扯起勉强的笑容祝福。但绝对会在祝福后慌不择路地逃跑,找个没人的地方哭泣。
脑补到这里,长谷部脸上浮现决绝的神情。
与此同时,一只手看似摸向她脸上般,伸到了她面前。
「给我纸巾啦,浑身粘糊糊的很不自在诶。」
「...哎?」
没好气的语调让她身子一震,长谷部瞪大眼眸望去。
四目相对之后,她把视线往上司春生面部一晃。
脸上全是她喷溅而出的杰作,脸上残留着粒粒水珠,时不时就流淌而下。
「抱歉...」
吁出带着颤抖的气,自知理亏的她打算搁置争论,并压下害臊的心情。
她从口袋拿出纸巾包,手有些颤颤巍巍地递给对方。
很快,一包纸巾就此被用完。顾不得这些的长谷部提出质问,语气中含带点焦躁。
「你究竟在干嘛?玩弄少女的感情可是死罪。」
在稍微平复了心情后,她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少年与之前正经八百的气势截然相反,现在已是大剌剌的状态。恶搞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可笑的是她竟在猝不及防下暴露了。
「当然是为了试探你的反应分析出大概。你...」
像是特意能让对方缓过来般的话语响在两人之间。
听到这,长谷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庆幸这不是真的。但心里又难免有些苦涩,落差感太大了。
好似坐了便过山车那般,跌宕起伏。
接着,她转换心情似的地撩起头发,脸上出现隐隐阴霾。像是怒视一般,她眉间拧了起来。
「所以别说了!我承认,但并不打算展开行动,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懂吗?」
回应她紧急避险的言辞只有轻笑声。
披上伪装色的情绪被揭穿,她如败者般无力地低下头拜托。
「别告诉爱里...好吗?我不想让她陷入纠结,然后苦恼。」
手掌在制服上摩擦,随着话语而利落地落在少女头上。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安心吧。」
「那你就别做出多余的事啊。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了又能干嘛。」
抬头间顶起手掌,长谷部责难般的话脱口而出,眼中有着浓浓怨气。
她不过是想维持三人当前的关系。无论少了哪一个都会有人伤心,所以她才难得地对亲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