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央没有犹豫,一脚将香囊踢去旁边,顺带离平王站远了点。
平王看她动作,拧起冷眉:“自己的东西也嫌弃?”
许靖央凤眸黑冷平静。
“这香囊是司彦给我三妹用的,里面装了动情用的合欢花粉。”
平王妖冶俊冷的面孔陡然阴翳下来。
许靖央:“密室里压抑,这东西散发出来的香味,会影响我们二人,王爷方才嗅了一下,多半会中招。”
平王嗤的一声嘲弄道:“本王中药了也不会要你,否则便宜你了。”
许靖央不理他,而是抬手就飞出乌金铁扇。
平王避之不及,胳膊被铁扇锋利的边缘划出鲜红的血口。
“你疯了!敢对本王动手?”
“疼痛会保持清醒,王爷,得罪了。”许靖央反手接住飞回来的扇子,轻轻拂去上面的血珠,便将铁扇收起来。
平王彻底恼了。
“我们同在密室里,难道这香味对你就没有用?”
“有用。”
“贼女人,那你怎么不扎自己一刀!”
许靖央坦诚道:“王爷就在这里,我又何必自虐。”
何况,她刚刚不是说过吗?
在外面,遵从身份限制,她让着平王。
在密室里,她想让平王是什么死法,就是什么死法。
平王捂着胳膊,靠着墙壁喘息,额头上不知何时起了层密密细汗。
他喉头上下滚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扯衣襟。
“许靖央,”平王磁性声音沙哑,狭眸炯炯地盯着她,像是饿狼盯着肉,“你就没想过,就算出去了,你也没有清白了,旁人会怎么猜想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引人遐思。
许靖央凤眸冷冷看他一眼。
“他们会猜,王爷在我手底下撑过几招才死的。”
“你还敢威胁本王。”平王妖冶俊美的面容浮现起暴躁。
他脸颊上透着微红,更让狭眸显得乌黑深沉。
就在这时,许靖央忽然比了个嘘声:“上面好像有动静。”
平王挑起眉眼朝密室上方看去:“莫非那畜生醒了。”
他说的是司彦。
许靖央大步朝平王走来,毫不客气地踩在他肩膀上。
平王闷哼一声:“这只胳膊伤了!”
“别那么娇气。”
许靖央说罢,靠近落下来的密室口,仔细聆听上头的声音。
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似乎缓缓走进来,带着一种小心翼翼。
平王闭上眼,鼻息间全是许靖央身上那清雪般凛冽的香味。
上次靠近她时,他就闻到了,以为是什么胭脂味。
可他后来让人买遍街市,也没寻到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香气。
这种味道很奇妙,分明不是媚惑甜腻的香,反而勾着人想埋在她脖颈间,一闻究竟。
平王心中火海翻滚时,却听许靖央说:“是魏王。”
屋子内,魏王惊愕地看着满地狼藉,尤其是发现昏迷不醒,还满脸带血的司彦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四弟?”魏王压低声音。
他刚刚听下人说,平王朝这个方向来了,便找了过来。
原因无他,想问问平王今夜是否邀请了许靖央,魏王有事找她。
没想到找过来,却看见这样一幕。
许靖央感受到魏王踩在了他们头顶,立刻用乌金铁扇敲打石砖。
听见动静的魏王立刻蹲下来:“什么声音?”
“魏王殿下,是我,我和平王被困在密室里了。”许靖央的声音闷闷传来,魏王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她简单解释了一番,魏王将耳朵贴在地砖上,才确认是真的。
魏王当即道:“别急,本王现在就救你们出来!快问四弟,这机关到底在哪儿?”
许靖央低头看向平王,他喘息着,面色潮红,眉宇间凝聚着烦躁。
“王爷,机关在哪儿?”
“多宝格挪开,下面有个矮砖。”平王说罢,喉头滚动,“让这蠢货快些,本王要出去。”
许靖央转头便去教魏王。
她提前叮嘱:“魏王殿下离我们头顶的石砖远些,别掉下来了。”
然而许靖央的声音,跟魏王按下矮砖机关翻动时的动静同时响起。
魏王没注意听,只盯着那块砖,却忽而觉得脚下松动。
还不等他反应,便“啊”的一声惊叫,身子快速下坠。
许靖央眼看着他要砸在自己身上,抬手就扶住了魏王,平王身上承了两个人的力气,顿时闷哼一声。
“萧弘英,你蠢得可以变成死人。”平王咬牙切齿地骂魏王,因用力而脖颈上青筋凸出。
魏王身子被石砖卡住,除了许靖央撑着他以外,他还双手紧紧扣着边沿。
“糟糕了!”他浓眉凝重地皱起。
许靖央当机立断:“王爷,呼救吧,外面的人总能听见。”
却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进房内。
不等魏王呼救,那双大手便抓住魏王手腕,将他陡然提了上去。
青石砖顿时晃动,即将再次合上。
忽而,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剑就这么斜着插起来,抵住了石砖合上的趋势。
许靖央仰面看去,萧贺夜那张冷峻沉冷的面孔,出现在上方。
“就知道你遇到麻烦了。”萧贺夜对许靖央说。
许靖央抿唇:“王爷来得刚刚好。”
平王皱了下眉头。
“你们少废话行吗?”
片刻后,萧贺夜将二人都拽了上来。
望着一地狼藉,许靖央简单跟萧贺夜解释了缘由。
魏王连忙去关上门,平王捂着流血的胳膊,阴恻恻的目光,在萧贺夜与许靖央身上徘徊了一遍。
许靖央单独跟三个王爷相处,地上趴着一个司彦,柜子内还有个被绑起来的小丫鬟。
这屋子里,人有点过于多了。
魏王有些紧张:“现在司彦被打成这样,不死也难,只是弄死他,我们怎么跟北梁人解释?”
平王还带着怒火,抬脚就朝司彦身上踹了一脚。
“畜生东西,在本王府邸里闹事,本王不找北梁人麻烦,他们该烧高香。”
许靖央跟萧贺夜对视一眼。
许靖央道:“话虽如此,人要处理,但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萧贺夜见许靖央裙摆微脏,便脱下大氅,不动声色罩在她身上。
他语气冷厉果决:“现在杀了运出去,至于怎么死的,我们无需给北梁人交代。”
平王不知为何,对萧贺夜说话带着点火气。
“二哥话说得简单,偷偷杀了运出去?他在本王府邸里消失,难道本王能全身而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