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绾看着陆景那副无辜的样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不会。”
好吧,其实此刻一剑刺死陆景的心都有了。
自己一世英名,都让此人给败坏掉。
不知道白莲教的那些人,会不会到处宣扬自己养男宠的事情……
虽然她也不是太注重名声的人。
但是养男宠这等事,传出去还是有些太丢脸了。
特别是,自己多年来没有婚配,要是这等名声传出去,估计真会有人信。
毕竟,这种反差的形象,在那些无聊的人眼里,是很有市场的。
加上此人长相确实不错。
孟清绾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养男宠的事会闹的全城风雨,全天下皆知。
“殿下,您放心,我又不真是您的男宠,自然也不会给您下毒。”陆景嬉皮笑脸的说道。
孟清绾嘴角一抽,又看了陆景一眼。
她如今还住在宫里,陆景想给自己下毒,都没有可能,今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近身自己的机会。
“他怎么了?”孟清绾没再纠结陆景说自己养男宠的事,而是注意到了昏倒的谢凌风。
“哦,他睡着了。”
“睡着了?”孟清绾愕然。
这人心这么大的吗?
“是啊,这几天赈灾太累了,出城之后就睡着了。”
陆景解释道。
“好吧。”孟清绾没再说什么,突然向着陆景的马车走来,然后直接翻身进入车厢。
陆景微微一愣。
“殿下,您这是……”
“本宫的战马被战斗余波波及到,已经死了,和你们一起回去。”
孟清绾面无表情的说道。
“呃,好吧。”陆景点头。
陆景去把因为刚才的战斗而跑掉,在树林里躲避的车夫叫了回来,赶车去往皇城。
马车内。
谢凌风还在昏迷。
陆景和孟清绾相对而坐,四目相对之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孟清绾似乎觉得有些难为情,于是闭上了眼睛,在运气修炼。
陆景这才敢好好近距离打量这位长公主殿下。
孟清绾生的确实是极美的,一张完美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如同雕刻出来。
眉宇之间的英气,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与此同时,那股子身为长公主殿下的冷艳高贵的味道,又有种一股不容侵犯的高贵。
还有,身材也不错。
陆景的目光,很快就被那饱满的地方给吸引住了……
“你在看什么?”
孟清绾清冷的声音开口,不过并没有睁开眼睛。
即便如此,她似乎也知道陆景看向自己的,那不敬的目光。
“殿下,您说什么?”
陆景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心中还是吃了一惊,孟清绾的感知能力当真是太强了,竟然闭上眼睛,也能知道自己正在看她。
“你要是胆敢再用乱看,小心本宫挖出你的眼睛。”
孟清绾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子杀意。
“殿下,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陆景心虚的问。
孟清绾没有回话。
陆景还真怕孟清绾一剑刺向自己,不敢再偷看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孟清绾身边的那把长剑给吸引了注意力。
长剑搭在孟清绾的肩膀上,能看出孟清绾很宝贝自己的这一把剑。
长剑通体青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寒光映照,杀意弥散,绝对是一把宝剑……”
陆景在心中呢喃。
这世界有很多的特殊金属,能用来炼制兵器。
这等炼制出来的特殊兵器,能和武者体内的内力相互作用,战斗时能使出远超一般武器的威能。
陆景的太玄剑,就是一把特殊的兵器。
孟清绾的这一把宝剑能散发出可怕的气息,绝对是一把特殊的宝剑,能让孟清绾的实力增强不少。
“不知道和我的太玄剑比起来……”
陆景正想着,突然发现孟清绾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殿下,我可没再看你的胸……”陆景下意识的解释道。
听到陆景说的话这么直白,即便孟清绾性子再怎么高傲冷淡,但毕竟是女子,此刻面色也有些微红起来。
他这话岂不是承认了刚才一直在看自己的胸口?
这个登徒子……
“殿下,您的剑看起来真是一把宝剑。”陆景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冒犯了,又转移了话题。
孟清绾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宝剑,微微一笑,
“这把剑名叫冰云剑,是本宫的师傅传给本宫的,是当世十大名剑之一。”
孟清绾抚摸着手中的宝剑,脸上露出缅怀的笑容。
“冰云剑?”
陆景又打量了一眼那一把宝剑。
“你也听说过?”孟清绾问。
“呃,当然,这可是十大名剑之一,我身为剑士,自然也听说过。”陆景一副恍然的样子。
好吧。
他其实压根没听说过。
前身对于修行界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你也用剑?”孟清绾神色有些诧异。
陆景用剑,怎么没看到他身边有剑?
只怕只是一个普通剑士,都要随身带着自己的配剑,不然发挥不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陆景嘴上说自己是剑士,身边却没剑,恐怕只是偶尔用剑,却并非真正的剑士。
他说自己是剑士,应该只是想拉近和自己关系的一种说法而已。
“略懂,略懂。”陆景一副谦虚的样子。
“哦。”孟清绾点了点头。
“殿下,您的师傅是谁?”
陆景又好奇的问。
孟清绾瞥了陆景一眼:“你不是听说过冰云剑吗?怎么不知道本宫的师傅是谁?”
陆景尴尬一笑:“在下只是知道这把剑的存在,其余的信息,并不怎么关注,并不知道它曾经归属于哪位剑法高手。”
孟清绾淡淡道:“叶南天。”
“叶南天?”
“你不知道他?”
孟清绾更诧异了。
即便陆景不是剑士,也应该听说过自己这位师傅的名字吧?
“在下曾经一直在山林中苦修,对于江湖上的大侠,并不怎么了解。”
孟清绾不置可否的点头,给陆景解释道:“他是宗师高手,是真正的宗师,并非小宗师,是当世少有的剑术高手,即便面对大宗师,也能不败。”
“厉害。”陆景捧了一句,“那叶前辈怎么会把他的配剑给您?”
“他死了。”
过了一会儿,孟清绾吐出几个字,神色显得有些哀伤。
“啊,抱歉。”陆景挠头。
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死了。
老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
陆景有些好奇,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好问出来。
旁边的谢凌风缓缓醒来。
“我……我这是什么了?”他还有些迷糊,看了一眼车厢内的情况,喃喃问道。
“你出城后太累了,刚才睡着了。”陆景和他解释道。
“睡着了?”谢凌风一愣。
刚才他急得那人提着铁锤向他走来,然后他突然就晕倒了。
自己不会是被吓晕的吧?
想到这,他看向陆景,有些感动。
自己被吓晕,陆景却说自己是太累睡着了,不让自己在长公主殿下面前丢脸,真是太为自己着想了。
“长公主?”谢凌风突然记起来,自己似乎看到了长公主殿下就在旁边。
扭头看向身边的孟清绾。
长公主殿下和他们同乘一辆马车?
“见……见过长公主殿下。”
“嗯。”孟清绾冷淡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闭眼修炼。
谢凌风这才松了口气。
“陆兄弟,谢了。”谢凌风低声在陆景耳边说道。
“嗯?”
“刚才我被那人吓晕,多亏了你,帮我糊弄了过去,殿下并不知道我竟然被人吓晕了,不然也太丢脸了。”谢凌风一脸的感激。
陆景:“…………”
看来谢凌风并不知道,是自己打晕了他。
他也不知道,这个距离,孟清绾完全能听到两人之间的低声交谈。
“不用谢。”陆景说道。
…………
山风呼啸。
一处山林里,几道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铁三,刚才让你去擒住那两个跟随孟清绾出城的人,你为何没有擒住他们?”
一个方脸中年人,凌厉的目光看向刚才那个想去抓陆景和谢凌风的大大汉,沉声问道。
中年人脸上横亘着一道从额角到下颌的旧疤,把左眉劈成两截。
他塌鼻梁,厚嘴唇,下巴上满是青黑胡茬,肌肉虬结,青筋如蚯蚓般爬在黝黑皮肤下,背后交叉插着一把宽口大刀,威势惊人,身上弥漫着一股煞气。
名叫铁三的汉子惶恐的单膝跪地,把刚才的事如实的和中年人说了一遍。
“和我们合作?”疤脸中年人神色微沉,“他说合作,你就真信了?”
“堂主,对方给我的感觉并不简单,我觉得他并非一般人,这才没和他动手,免得引入强敌,不利于我们和孟清绾的战斗……”
“感觉?什么意思?”
“堂主,那人气质不凡,对上我,无比的自信,我观他应该也是一位武道高手。”
闻言,疤脸中年人沉思了一下。
铁二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今他这么说,对面应该确实不简单。
“他说什么时候见面?”
“今晚戌时三刻,在百花楼四楼。”
“百花楼?那就和他见一见,要真能和我们合作救出夏军师,今天倒也不算全无收获。”
咻咻!
话音刚落。
几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圣姑娘娘?”
看到为首的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四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摘掉了自己的面纱,露出唯美如画的面容。
一张完美的鹅蛋脸上,眉心点着一个红痣。五官精致得如同工笔细描,瞳色竟是极淡的琉璃灰,清澈见底,目光流转间,有种别样的蛊惑感。
她身姿高挑而窈窕,比例近乎完美。
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色劲装,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既不过分丰腴,也绝非瘦削。
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仿佛春日最柔韧的柳枝,却又隐隐蕴含着一种内敛的力量感。
行走时,步履轻盈无声,如同踏着水波而行,衣袂飘拂间,自有一股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既带着仙子的出尘,又有着猎豹般的优雅与潜在的危险性,笼罩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而致命的气质。
第一眼望去,是极致的圣洁与空灵,如同雪山之巅最纯净的莲花,散发不容亵渎的神性光辉,但又隐隐流动着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妖异的魅惑。
那樱唇若有似无的弧度,都仿佛在无声低语着某种禁忌的诱惑,像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曼陀罗,美丽却蕴藏着致命的危险。
此女美的有些不真实,美的有些妖孽!
见到她,几人脸上全都露出狂热的倾慕之意。
即便是那位疤脸先天高手,看向女子,都一副痴迷的样子。
“失败了?”声音从女子口中传出,音色仿佛天籁,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对她俯首。
“那孟清绾的实力太强,我等没办法将她拿下,还望圣姑责罚!”
那位疤脸中年先天强者俯身说道。
名为圣姑的女子将面纱带上,叹了口气:“不怪你们,那孟清绾本就实力强大,估计只有实力排名前三的堂主,甚至需要四大天王,才有可能把她擒拿。”
“圣姑娘娘,我等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时候,铁三开口了。
“哦?什么收获?”圣姑绝美的脸上浮现出好奇神色,看得周围的教徒们都有些恍惚起来。
“圣姑娘娘,孟清绾身边,有一位……”铁三又将陆景的事情,继续和圣姑说了一遍。
“会不会有诈?”圣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圣姑娘娘,铁三愿意亲赴百花楼,与那人商讨,要是有诈,被大景朝廷的人埋伏,铁三牺牲也无所谓。”铁三拍胸保证道。
圣姑沉吟了一下。
“圣姑,要不,就让铁三去试试吧,万一是夏军师当年在皇城中的故人想要救他呢。”
不知道从何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面容瘦削,颧骨高耸,下巴尖尖,留着山羊胡,一身灰白发皱的长袍仿佛洗过了千百遍,气质文质,仿佛一个温润书生。
“法天王!”
众人纷纷对着那人行礼。
名叫法天王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此人赫然是白莲教四大天王之一的法天王!
圣姑和法天王微微颔首示意一番,然后道:“要真有埋伏,铁三一个人去,不妥,而且,对方说了,要我们白莲教说得上话的人去才行。”
“圣姑,那我去吧。”
疤脸中年男人请求道。
他是白莲教十二个堂主之一,还是排名靠前的堂主,地位已经称得上是白莲教说得上话的人了。
“他们要真有埋伏,你去也很难逃脱,还是我去吧。”
“您去?”众人一惊。
法天王看向圣姑,皱眉道:“圣姑,您亲自出马,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大景应该还不至于派来全部高手,只为了埋伏我,要真是如此,那么当我引开大景的高手,你们可以趁机去天牢救出夏军师。”
白莲教的圣姑轻笑出声,仿佛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那您小心。”法天王没再规劝。
“人来了多少了?”圣姑看向法天王。
“基本都到齐了,其他人都已经进了皇城,我们去和他们汇合就行。”
“走,进皇城!”
…………
半个多时辰后,陆景和孟清绾的马车到达了大景皇城。
马车将孟清绾在皇宫的一处宫门面前放下,然后陆景和谢凌风也各自分离了。
皇宫内。
孟清绾进入皇宫,立马去找了景帝,得知景帝还在禁地之中,她又去找了太后慕南栀。
女官通报之后,孟清绾走进慕南栀的书房之中。
书房的案牍上,慕南栀落座着,正在批阅有关全国灾情的奏折。
“母后。”慕南栀向着上座的丰腴女子行礼。
“清绾,你回来了。”
慕南栀笑着招呼孟清绾在旁边坐下。
“清绾,赈灾之事,还顺利吧?”
“母后,赈灾之事很顺利,我把云城几大家族全都给抄家了,抄出了将近四十万两银子,加上原本的赈灾款,足够支撑赈济流民一段时间了。”
“那就好。”慕南栀点了点头。
忽然,她看到孟清绾肩膀上那被割破了衣服。
不仅是肩膀上,孟清绾的腹部也有一些小割口。
“清绾,你这是怎么了?”慕南栀赶忙起身下来,观察孟清绾身上的伤势。
“母后,我没事,就是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一些小麻烦而已,。”
“什么小麻烦?”
孟清绾见慕南栀担忧的样子,只能将事情说了一遍。
慕南栀听到陆景也跟着孟清绾一起回来,一起遇到白莲教的人,她脸色顿时一变:“他有没有事?”
孟清绾有些懵:“您说谁?”
“陆日京啊。”
孟清绾看着自己母后那显得很是紧张的样子,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自己身为母后的女儿,母后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一个她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她想了想。
觉得估计是因为陆日京散尽家财赈济流民,母后赏识他的贡献,不想让这等大善人出事,才这么激动。
她回复道:“您放心,他没事,白莲教的人没把他怎么样。”
孟清绾还想把陆景说他是自己的男宠,把白莲教的人给糊弄过去了的事告诉慕南栀。
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还是不和太后说了,不然怕太后会太过于怪罪陆景。
毕竟,陆景一个男人,如此造谣太后的女儿,即便太后再怎么赏识陆景的品性,要是知道他为了活命,竟然造谣自己做的贞洁,肯定会凤颜大怒,改变对他的看法。
“清绾,白莲教的人没把他怎么样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慕南栀继续追问,神情显得有些急切。
“没受伤,他对着白莲教的人撒了一些谎,把白莲教的人给骗过去了。”
孟清绾看到太后如此关心陆景,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遇袭,母后不关心自己,反而还如此关心一个外人,孟清燕感觉自己的心有些受伤。
慕南栀看到孟清绾那有些哀怨委屈的神情,反应过来自己对陆景的态度有些太过于关心了,于是给自己找补道:
“清绾,你没事吧?那个……你是武道强人,他们奈何不了你,不过陆公子虽然好像有些修为在身上,但是肯定没有你强,他可是散尽家财赈济流民的大善人,是大景百姓和朝堂上下的表率,他可不能出事,不然,这等人物,我们保不住他,以后谁还愿意做善事?”
“母后,我都明白。”孟清绾语气幽幽,看向慕南栀的眼神,突然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不过,那个陆日京有修为这件事,他也和您说过?”
“是啊,闲聊的时候,他提到过一嘴而已。”
慕南栀被女儿这么看着,忽然有些心虚起来。
“哦。”孟清绾点了点头。
“清绾,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就是……日京和我说他拥有武道修为,又如何?”
“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等等,母后,您喊他什么?”孟清绾瞳孔一缩。
“啊?”慕南栀慌乱的摆手,“我说的是陆公子。”
“不对,您明明说的是日京!”
孟清绾咬定说道。
“哎呀,可能是口误,随口就喊出来了,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慕南栀心虚的瞪了孟清绾一眼。
这么亲密的称呼,母后就这么喊出来了?
孟清绾心中只觉得有些诡异。
“那天在胡府,媚儿的父亲经常喊陆公子日京,哀家听的多了,就顺口喊出来了。”慕南栀继续解释。
她真怕孟清绾知道自己和陆景之间的关系。
毕竟,自己可是太后,要是和陆景的事孟清绾知道,那也太可怕了。
到时候,孟清绾会怎么想自己?
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荡妇?
“是吗?”孟清绾还是有些狐疑。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嗯。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母后怎么可能会对那个陆日京产生什么特殊的情愫。
她可是太后!
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自己应该是像对胡媚儿以及夏晴岚和陆景那样,把事情想岔了。
“应该是我和男人交流的机会太少了,老是把周围人想成和男人有什么牵扯,内心太敏感了。”
孟清绾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