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庆典吗?”大雄使劲揉了揉眼睛,“你看那边那个人,腰上别的武士刀道具好像真的一样,看着好亮......”
“管他什么庆典,先庆祝了再说......庆典上挂点假刀装饰不是很正常吗?小夫你快看......咦?......”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手还保持着拉大雄的姿势,“诶?小夫呢?刚才不是还跟在我后面碎碎念‘胖虎你跑太快啦’‘我的新鞋子都要磨破了’吗?人呢?这才几步路,总不能被狗追了吧?”
大雄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穿着都好奇怪,不是平时见的t恤牛仔裤,而是各式各样的和服和武士装,有的衣襟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胳膊,有的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别着家伙,他赶紧四处张望,声音都带了哭腔:“哆啦A梦呢?静香也不见了!胖虎......刚才静香还说‘等等我,朝阳好漂亮想多看两眼’呢!”大雄开始慌张的大喊:“哆啦A梦......静香......小夫......”
“不可能!”胖虎说着就叉起腰大喊,嗓门比刚才还大,“我拉着你跑的速度,他们绝对追不上!小夫那家伙平时吹自己跑得比兔子快,现在倒是藏起来了?哆啦A梦!静香!你们躲哪儿去了?赶紧出来!再不出来我掀翻这整条街的摊子......”话没喊完,就被一个武士狠狠瞪了一眼,那武士手里的刀“噌”地抽出半寸,寒光吓得胖虎后半句卡在喉咙里。
周围的人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一个穿深蓝色短褂的大叔皱眉嘟囔:“这俩孩子穿得真古怪,是哪个藩的?看着像没见过世面的町人(注:指平民)。”
旁边卖关东煮的婆婆也探头:“看着像外乡人呢......志志雄大人的手下最近查得紧,他们这样怕是要遭殃。”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提着刀走过来,正是十本刀的夷腕坊,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吼道:“你们两个穿短衣的是哪儿来的?在这里大吼大叫,是想找碴吗?没看见这是志志雄大人的地盘?耽误了大人的事,把你们剁成肉酱喂狗!”
胖虎被他吼得一哆嗦,但还是梗着脖子,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悄悄把大雄往身后拽了拽:“我们找人关你什么事?你谁啊这么凶!穿得跟个黑炭似的,说话也像吞了火药!我告诉你,在我们那儿,你这样算寻衅滋事!”
“找死!”夷腕坊说着就挥刀砍过来,刀风“唰”地刮过,带起地上的尘土,直扑胖虎面门。
胖虎下意识地抬手挡脸,还摆出平时跟人打架的架势,胳膊肘往外拐:“喂!你怎么动手啊!打架也得先说规矩吧!”话音刚落就感觉头顶一凉,他伸手一摸,抓下来一撮头发,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声音都劈了:“大......大雄......是真刀!他手里拿的是真刀啊!你看这头发,齐刷刷掉下来的!这要是砍在脖子上......我妈还等着我回家收衣服呢!”说着腿肚子一软,后背“咚”地撞在墙上,却不忘把大雄往自己身后又拽了拽。
大雄吓得腿都软了,躲在胖虎身后瑟瑟发抖,手紧紧抓着胖虎的衣角,突然感觉胳膊一凉......刚才那刀风居然划破了他的短袖,一道红痕火辣辣地疼:“怎......怎么会有真刀啊......这不是庆典吗......庆典上的刀都是塑料做的啊......哆啦A梦以前给过我一把,还能发光呢......他......他又要砍了!”
夷腕坊见没砍中,又要挥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嘴角咧开个凶狠的笑:“少废话!看你们穿得奇装异服,不是奸细是什么?志志雄大人正找外乡人呢,抓回去正好领赏!你俩这细皮嫩肉的,说不定还能换两壶好酒!”
“等一下!我们不是故意的!”大雄赶紧摆手,身子抖得像筛糠,“我们就是来找朋友的,三个朋友,一个蓝色的没耳朵,长得很像狸猫的猫,一个戴眼镜......嘴巴尖尖的矮冬瓜,还有一个很......很漂亮的女孩子......没有恶意啊!真的没有!你看我口袋里只有半块昨天的铜锣烧,还是哆啦A梦剩下的......”
“少编瞎话!”夷腕坊身边又围过来几个同样拿刀的人,把两人堵在了巷子里,其中一个瘦高个武士踹了踹旁边的木箱子,箱子“咔嚓”裂了道缝:“老实点!不然这巷子就是你们的坟地!志志雄大人的监狱里,缺两个试刀的活靶子!”
“看起来......不妙啊......大雄......”胖虎咽了口唾沫,拉着大雄往后退,后背都贴到墙上了,手摸到墙缝里一块碎玻璃,赶紧攥在手心又怕得松开:“大雄,他们人好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砍就砍啊?平时在空地打架,顶多推搡两下,这都动真家伙了!你看那瘦高个,刀上还有血渍呢!”
“我......我哪知道啊......”大雄急得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哆啦A梦要是在就好了,他肯定有任意门,或者隐身斗篷,我们就能跑了......现在怎么办啊胖虎......我腿都麻了......那武士的刀离我脚边只有半步了......”
“别指望别人了!”刚才那个瘦高个武士又喊道,手里的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光扫过大雄的鞋尖,“乖乖束手就擒,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志志雄大人的手段,可比我们狠多了......去年有个嘴硬的,被他手下活活烫掉了舌头!”
胖虎腿肚子都在打转,声音发颤但还想撑场面,攥着碎玻璃的手沁出冷汗:“束手就擒?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抓起来砍头啊?我还没吃今天的午饭呢!我妈肯定做好炸猪排等我了!我还不想死啊大雄!要......要不我跟他们拼了?我小时候打跑过三个高年级的!”
话刚说完,夷腕坊的刀就“当”地砍在旁边的柱子上,木屑溅了胖虎一脸,吓得他把后半句“我怕疼”咽了回去。
“我也不想死啊......”大雄快吓晕过去了,声音细若蚊蝇,突然看见胖虎手里的碎玻璃,灵机一动,“胖虎,要不......要不我们用这个扎他们?”话没说完就被瘦高个一脚踹在旁边的筐上,筐里的土豆滚了一地,“啊!”
“现在说这个有屁用!”胖虎咬着牙,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墙,“要不我们翻墙跑?我小时候爬树可厉害了......就是这墙看着有点高......”
“来不及了!”夷腕坊不耐烦了,举刀就朝胖虎刺过来,“废话真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咚”地砸在两人面前的石板上,地面都震了震......是个穿紫色和服与白色的男人,落地时带起的风吹得大雄睁不开眼。
“胖虎......你......你看到没......他手里的刀看着怪怪的,刀刃居然朝内?”大雄拉着胖虎的衣服。
“那不重要啦!他是敌是友啊?”
没等大雄看清,那刀“嗡”地一声化作银线,夷腕坊的刀就像被看不见的手扯住,“哐当”一声钉进对面的木墙里,整个刀身都在发抖!夷腕坊“啊”地惨叫,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歪着,整个人“噗通”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男人转过身,额头上的十字伤疤在阳光下像道血痕,逆刃刀的寒光映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对平民拔刀,不配握刀。”
夷腕坊又惊又怒,盯着剑心的伤疤,疼得直抽气:“你是绯村剑心?那个刽子手拔刀斋?敢管我们十本刀的事,你活腻了?志志雄大人迟早要收拾你!他的刀可比你的破逆刃刀快十倍!”
剑心没理他,回头对大雄和胖虎说,声音比刚才对夷腕坊温和了些:“这里危险,跟我走。”
胖虎还没缓过神,指着剑心手里的刀,忘了害怕:“你......你是谁啊?你这刀怎么是反的?刀刃朝自己?你会用刀吗?刚才那下......好快......”
“别废话!快跑!”大雄拉着胖虎就跟在剑心身后,一边跑一边催,突然想起什么,扯着嗓子喊,“喂!你们背后有老鼠啊!好大一只!”果然,身后两个追兵下意识回头,慢了半拍。
剑心带着他们往巷子深处跑,脚下的木屐踏在石板路上“嗒嗒”响,一边跑一边说:“他们是志志雄的手下,被缠上就麻烦了,他的人杀人不眨眼,刚才那个瘦高个,上个月在河边砍死过三个卖鱼的。”
身后传来夷腕坊和其他人的嘶吼:“抓住那两个穿短衣的!志志雄大人要活的!别让他们跑了!绯村剑心,你也跑不掉!这巷子是死胡同,你们插翅难飞!”
胖虎一边跑一边喘,肚子都开始疼了,却还是死死拽着大雄的胳膊:“志志雄是谁啊?听着就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抓我们啊!我们身上又没钱!顶多......顶多有半块铜锣烧......”
“回头再解释!”剑心加快了速度,拐进一个更窄的巷子,“前面有个废弃道场,先躲进去!那里有后门。”
大雄跑得上气不接,肺都快炸了,鞋子跑掉了一只,光着脚踩在石子路上:“我......我跑不动了......他们......他们追上来了......我听见脚步声了......胖虎,你拽得我胳膊快断了......”
剑心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瞥见旁边堆着的柴火,一脚踹过去,柴火“哗啦”散了一地挡住巷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低头,小心头顶的横梁!”
胖虎咬着牙拉着大雄,胳膊酸得像要掉下来,却还是梗着脖子喊:“大雄你振作点!被抓住就完了!你想想静香,要是她在,肯定会说‘大雄加油啊,我还等着看你找到哆啦A梦呢’!”
“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大雄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我的脚磨破皮了......流血了......”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一个粗嗓子喊:“左边堵截!别让他们拐进第三个巷子!”另一个喊:“那两个短衣的跑不快,追!”刀鞘撞在墙上的“砰砰”声就在身后。
剑心突然停下,转身对着巷子口挥了一刀,逆刃刀带起的风把旁边的竹筐吹倒,挡住了追兵的路,然后喊:“快!前面就是道场大门!”
三人拼命往废弃道场冲,大雄几乎是被胖虎拖着跑,道场的木门看着就锈死了,胖虎拼尽全力推,门“嘎吱”响了两声,只开了一道缝。
身后的喊杀声已经到了巷口,夷腕坊的怒吼像炸雷:“剑心!你护得住他们?这道场的后墙早就塌了!你们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剑心脸色一变,回头时,最前面的追兵已经举刀冲了过来,刀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刀刃离胖虎的后背只剩三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