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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风凛冽。
羊毛衣有弘昭这个皇帝引领潮流，时不时就穿着晃荡，士族官员接受良好。
在看到其保暖性后，更是供不应求。
士族销路打开，百姓见到了也会跟风，原本手中有些余钱的，还在犹豫买不买这羊毛衣，看着官老爷们都买了，也就想着买来试试。
一上身果真比寻常衣裳暖和。
又是一个良性循环。
养心殿，张廷玉正捧着账册与安陵容对着一笔一笔的账目流水。
伴着窗外簌簌飘雪，听着张廷玉那一个接一个的数字，安陵容心思逐渐飘远。
今年的冬天，京城的百姓会比往年更加好过。
慢慢的以后每年的冬天，全国的百姓也会更加好过。
这盛世终将如我所愿。
......
这盛世终将如老夫所愿。
张廷玉带着户部几个中坚打着算盘理着账目，看着如今国库的账面，无不感慨。
先帝时期其实国库也不穷，只是连年战事又遇天灾，才实在入不敷出。
谁能想到先帝孝期还未出，国库就已经丰盈至此呢。
开源果然比节流有用啊！
虽然打了仗，但打了胜仗，带回来的资源是足够补足打仗亏损的。
商贾...接下来筹备近两年的海贸，又能赚多少银子呢？
还有...
张廷玉美滋滋的规划着进账和出账，钱粮从何处来，又花到哪里去等等，冷不丁听安陵容说了一句：
“张卿，哀家想建立女学。”
建学堂啊？不错啊！是要多建几座学堂！
张廷玉下意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建什么？”
“建立女学。”安陵容重复。
张廷玉目光游离，“女学？”
他是不反对女子读书的，读书知礼，但是专门建立学堂...会有学生吗？
“是针对官家女子的...？”张廷玉试探问道，平民百姓大抵是交不出学费的，家里女孩有了些年纪就是一个劳动力。
如今还有羊毛衣工坊可以获得收入，怕是更加不会想去上什么学。
“自然是优先针对官家女子的。”安陵容微笑道。
张廷玉想的安陵容自然能想到。
她想做的改变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缓慢蚕食才是她的目的。
女学，她一样是想先做出榜样的力量。
官家女子入学或许都不会简单，毕竟长久以来对女子的要求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觉得女子读书无用的比比皆是。
但也不乏疼爱家中女儿，愿意让她读书的。
在家里读书有什么意思，不如来她的学堂读书吧。
不止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教山川地理，骑术武艺，教很多东西。
还能认识志同道合的小姐妹。
安陵容甚至希望那些官员为了讨好她而把女儿送进来。
唔...为了讨好上司而把女儿送进来也可以。
只要这些女子在教导之下能够做到立足己身于天地，她便给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总会有愿意挣脱桎梏的人存在的，特别是一直以来被压抑的人群。
强韧的生命出现后，总会带动更多的人前赴后继。
有能者，安陵容会授予她们官职，让她们入朝。
并以她们，作为后来女子的标榜。
而女子入朝为官，便是一个新的利益结构出现了。
一个新出现的尚且只被人浅浅咬了一口的蛋糕，只会让人抢破了头。
足够大的利益之下，男女差异就不那么令人在意了。
避开焦点，润物无声。
他们只会前赴后继的将女儿送进女学，期待自己女儿能得到太后青眼，同样入朝为官。
这个时候就可以建立多个女学了。
不需女子人人为官，只期盼她们能光明正大走出家门，有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困囿于后宅那一亩三分地。
“张卿觉得不妥？”安陵容好整以暇问道。
“额...倒也不是。”张廷玉迟疑道。
若主要是官家女子入学，倒也简单，就当是讨太后欢心，从族学中转到女学中学习呗？
读书明理，张家的女儿和男丁一般，都是要读书的，有些女娃比男娃学的还好呢！
就是可惜了，是个女孩！
就是...太后的想法，当真如此简单吗？
张廷玉狐疑的看了安陵容一眼。
安陵容笑容浅淡，老神在在。
张廷玉敛下眉毛，心中计算着女学的花销。
国库富余，一座女学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建就建吧。
“女学的师傅，太后可有人选？”张廷玉问。
“有几个人选，张卿若有好的师傅，也可以推荐给哀家。”安陵容微微点头。
女学的师傅，她现在心中确实有好几个人选。
比如敬太妃冯若昭，比如皇贵太妃年世兰等等。
她们也还是大好的年纪，因为死了个老公就要在深宫朴素蹉跎一生，着实可惜。
她们也都是身有所长的人。
“那女学建立在...”
安陵容又与张廷玉对了好一会关于女学的事，从选址到规模，选材到设计等等，一直到天色昏暗，安陵容才意犹未尽收住嘴。
“天色已晚，张卿不如在养心殿用膳？”安陵容道。
“多谢太后，只是老妻今晨早有嘱咐，说晚上会炖老臣最爱的白玉乳鸽汤，老臣怕是要辜负太后美意了。”张廷玉说着不由舔了舔唇。
他媳妇做的白玉乳鸽汤，是完美把握他口味的，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
然工序复杂，年纪大了他媳妇也不爱做，好不容易有一回，他一点也不想错过啊！
“那张卿就早点归家吧。”看着张廷玉这样子，安陵容也觉得好笑。
“对了，”安陵容好像突然想起，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女学建好后，公主也将去女学读书。”
张廷玉眼前一亮，会意点头。
太后这是想尽可能多的让官家女子能够入学了，他不反对这一点。
安陵容也笑。
其他几个公主她不清楚，到底没有长在自己身边。
长乐可是和弘昭弘晗一起读书的，别说她们几个娘，便是弘昭和弘晗也没想过单纯就让长乐当一个闺阁女子。
一切都是铺垫。
一切都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