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抬头瞧,却不想揽着她的正是宋承泽,孟绮明显一愣,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得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犹如一对小小的漩涡,将她死死地拽了进去。
孟绮觉得浑身发软,一股子难耐的燥热升腾起来,她想从宋承泽的怀里挣脱出来,却使不上力气。刚刚扯着他袖口的手想要推开他,却是抓得更紧。
宋承泽低头瞧孟绮,在昏暗的宫灯下,她披散着头发,有几络俏皮地滑进她绯红的里衣里。一张小脸素白干净,两颊上带着潮红,眼睛里好似蕴着一洼清泉,那清泉中有着小小的自己。
孟绮此时感觉自己好假被定住一般,她现在也弄不明白是自己使不上力气动不得,还是她压根就不想动。她就那样瞧着宋承泽的眼睛,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烧烫了起来。
宋承泽突然微微一笑,温柔地道,“还难受吗?”
孟绮没吱声,依然那样定定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呀,好似两把小刷子,把他的心刷得乱了起来,宋承泽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只是还没等宋承泽再说什么,孟绮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许你再这样瞧我,不许。”
宋承泽一愣,他握住孟绮的手想把它拿开,孟绮却不肯松手,宋承泽抖着肩膀笑道,“就算不让我瞧你,你也得先松开不是,总不能一直这样捂着吧?”一边说一边再次想要把孟绮的手拿开。
孟绮突然觉得脑袋发热,那股子酒劲再次袭来,她猛在跪直在床上,整个人向着宋承泽靠了过来,手上一个用力不想让宋承泽把她的手拿下来,却不想宋承泽正拉着她的手,一个没防备,被她扑倒,而孟绮正正趴在了宋承泽的身上。
孟绮连忙把手放在宋承泽的胸膛上,半支起身子想要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紧张地手忙脚乱,再抬头,却见宋承泽双手虚虚拢着自己,一双眼睛笑得...笑得....在孟绮的眼中,她感觉宋承泽此时笑的有些肆无忌惮,那微微挑起的眼尾,那浓墨般的眼睛,还有那微抿的嘴唇,让孟绮觉得,竟是无比妖饶!
她的心跳得奇快,感觉心尖儿都在微微的发颤。
她再次伸手撑在宋承泽的胸膛上想要起来,却不料宋承泽一个用力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孟绮看着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的宋承泽的那张俊脸,她想闭上眼睛,却不知道为何却睁的越来越大。她想让他起开,却感觉那声音根本无法从嗓子里出来。
当然,她想伸出手去阻止宋承泽慢慢抚上自己脸颊的手,却是软软的搭在他的手上。
直到唇上传来温热的,柔软的,略显急迫的触感,孟绮感觉自己好似被掏空了一般,略一愣神之后,双手轻轻攀上宋承泽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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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绮拥着被子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瞧着床帐左侧的金鱼帐钩。那是前几天元月刚刚换上的,那对小金鱼帐钩十分有趣,长长的鱼尾巴下面还缀着一串珠子,她很是喜欢。
素心把食盒拎了进来,看着还保持刚刚姿势没变的孟绮,小声地问元冬,“王妃这是怎么了?”
元冬摇了摇头,一边从食盒里往外端着早膳一边道,“不知道,早起就问昨儿王爷是不是被张德成唤走的,还问王爷再回没回来。”
素心担忧地道,“不会是王爷因着王妃昨天喝了酒生气了吧?”
元冬又向内室看了一眼,“不知道,昨天王爷走时,脸色可不好看。我从来没见他与张公公发过脾气,昨天却是半点好脸色都没给他,张公公想要为王爷掀门帘,王爷都没让。”
素心把最后一个小碗摆好后,“难不成是张公公惹到王爷了?”
元冬摆了摆手,“别乱猜了,我去请王妃用早膳。”
孟绮此时如同神游天外一般,她对两个丫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可明明就在外头说,她却感觉离自己好远。
现在想想,她真恨不得昨天宋承泽翻身压下来的时候,自己直接醉死过去好了。
她伸出双手捂住脸,怎么会这样?宋承泽居然吻了自己,而自己居然迎合了他?
宋承泽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寻,得到孟绮的回应后,他变得狂热且急躁,用力的吮吸让孟绮感觉此刻的嘴唇还有些发麻。
一阵急切之后,宋承泽变得温柔起来,他轻轻含着自己的嘴唇,用他的舌头描绘着自己的唇形,然后一点点地往里探…….自己则是环着他的肩膀,清楚地听见口中发出嘤咛的声音,而宋承泽那处的突兀与坚挺更是让自己浑身颤栗。
好在,在她感受到宋承泽要把手伸向她里衣的时候,外头传来张德成的声音,说是有极要紧的事项要与王爷汇报。
她不知道宋承泽当时的心情是什么,她是高兴的,她感觉张德成来的是那样及时,若是由着宋承泽继续下去,孟绮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她知道会发生什么,而她一定不会拒绝。若是两人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么之前的一切都会变成空谈。
这该死的酒,以后一定不能再多喝了,不,是不能再喝了,一滴也不沾了。
孟绮松开手,轻轻拍了拍脸,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可以假装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当成一场梦好了,因为她喝醉了。
至于宋承泽的失态,她想应该是他久不近女色的原因。这阵子,内宅处置了这么多人,而他又忙的很,最起码,在自己掌握的信息里,宋承泽并没有去李氏和吴氏那里,更不可能去外头寻乐子。
没错,一定是这样。
孟绮坐直身子,想着要不要为宋承泽提个通房或是直接纳个妾进来呢?
孟绮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前世是不屑,宋承泽喜欢谁,宠爱谁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今生则是从来没这样想过,从嫁进瑞王府,她就如同奔跑在官道上的马儿,一刻也不曾停歇过。
好吧,就当是梦,就当从没发生过。虽然她也留恋昨夜里那温柔的触感,还有那从未有过的颤栗,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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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宋承泽进了静安园,孟绮还在想怎么表现做或是说些什么才能避免昨天的尴尬,宋承泽却好似没发生过一般,不知道是他没有时间去回味昨天的种种,还是他这样的事做得多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东宫的良娣生了一个儿子。”宋承泽沉声道。
孟绮努力想着前世东宫是什么时候得的儿子来着?好似就在这个时候。
“顺利吗?”孟绮把浸湿的帕子递了过去。
宋承泽接过来擦了把脸,也不知道他今天都忙什么去了,一脸的风尘仆仆。
“不知道,现在消息还没放出去,怕是得过个三日五日的。”
孟绮点头,别说皇家,就是那些大户人家也都有这个习惯,孩子出生,尤其是男孩子的具体信息不会告诉外人。
“这下太子应该安心了。”
“这个消息并不是太子告诉我了,是宫里的人探到的。”宋承泽拿着巾帕极认真地看着孟绮。
孟绮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宋承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睁大眼睛,“太子连您也瞒着?”
宋承泽站了起来,走到洗漱间把帕子放进盆里轻轻地揉着,他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是没来得及说还是防备自己?从端王事发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变得微妙起来。
针对端王的计划,他是不同意的,确切地说不想这么早行动,尤其是向贵妃宫里埋的那些东西,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太子也没与他说。事后,陆老分析过,太子怕是借着这个机会,与向贵妃算先皇后与她之间的旧账。
正是因为太子的这一举动,让景王对自己格外关注起来,一些动作,尤其是西北那边的安排变得艰难。
孟绮见宋承泽自己润湿了帕子又去擦脸,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这样也好,太子越对宋承泽防范,或是轻视,就会让宋承泽越早下定决心。当然这些事还不足以让宋承泽作出选择,这其中还需要一个契机。可惜,今生与前世太子与宋承泽的关系大不一样,她实是不能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以免影响了宋承泽的判断。
“还有一件事。”宋承泽大步走了回来,把窗户支得更大一些,马上就进入到六月份了,暖风吹来带上了一丝燥热。
“庄静被吴痕带回来了。”
孟绮眼前一亮,“找到了?问出什么来了?”
“昨天陆老问了一问,没成想是个嘴硬的,半个字都不曾说。吴痕带她回来的路上,好几次她都要自裁,还是吴痕早做了准备,不然……”宋承泽坐到椅子里冷哼一声。
孟绮想了想道,“这个庄静十分厉害,她应该知道先皇后与先皇太后之间咱们不知道的情况。还有她一边扯着慎郡王妃胡氏,一边还牵着那个叫青宁的。她妹妹在先太后身边服侍时,她有可以经常进得宫去。她妹妹去了后,居然又与云岭山人做了师兄妹,是个有本事的。这样看来,一定也是意志坚定之人,怕是平常的拷问手法在她身上并不合适。”
宋承泽点头,“没错,陆老也是这样说,从昨天晚上带回来到现在,半个字都不曾说过。且饭也不曾吃一口,那水还是董海硬灌进去的。若不是楚勇把她藏在牙中的药拿了出来,怕是早就……”
“昨天张德成来寻您,就是告诉您庄静的事?”孟绮问完这句话就知道错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宋承泽正视着孟绮,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探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