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江伯兮沉思片刻低吟一句。
在场五个人中,外加躲在暗处的陆清歌和江璃月两人,也只有自己和墨晷最了解江伯衍是一个怎么样的笑面虎了。
“我想程磊的奏折大概率是不会送到京都的。”江伯兮分析着。
“也不尽然。”墨晷反驳道,“他想拜老夫为师,就一定会做这件事,否则京都那边没有动静,反倒暴露了他自己。”
“师傅的意思是说他会耍一些手段?”冉凌雪问,随即担心地看向江伯兮,继续说,“让帝王修改旨意难如登天,贾宝玉耍手段是为了对付师兄吗?”
“没事,他不敢。”江伯兮揉了揉冉凌雪的脑袋,他不明白冉凌雪这种担心,是不是在意喜欢他,还是说她只是在回报自己?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墨晷脸色一变,掐指一算,却暗的可怕,命数将尽,算不出结果,只能提醒江伯兮一句不可不防。
“师傅,你不会又要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吧?”
墨晷转头,就好像他能看见冉凌雪一般,严肃且郑重地说:“不错。”
“雪儿,你大概说一下今晚上都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大家分析一下情况。”陆易提议,“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更何况我们比臭皮匠聪明多了,还怕斗不过一个江伯衍吗?”
“就是苏景行的未婚妻来了江州府去看苏景行,结果发现人不行了,就说什么心病还需心药医,来找丫头帮忙,但是被丫头拒绝了。”江伯兮说起这段时,心里那个爽啊,他第一次见这样怼人,拒绝道德绑架的冉凌雪,简直就是夜色下最闪亮的星,“后来我们吃完了饭,就各自回房休息,结果苏安就带着苏景行的未婚妻找丫头打听你的行踪,雪儿觉得其中有猫腻,所以就亲自去了一趟。”
“当时我试探地问了苏景行,他写奏折,绝食是被逼的还是自己要这样做,他却用嘴型暗示我不该过去。”冉凌雪大概讲述了江伯兮不知道的情况,“当时我也是怕自己处理不好反倒给师兄惹麻烦,又见苏安没有达到目的有些六神无主,所以便让他通知了师兄,刚好我出来就被师兄接走了。”
“后面我为了谈话保密决定带丫头上山。”江伯兮最后补充一句,却见墨晷对他满脸失望。
“师傅怎么了?是不是我……”冉凌雪有些担心地问。
“你倒是没什么问题,江伯衍和你不熟,皇上也和你不熟,设计你没什么意思。”
“师傅你是觉得徒儿不该带丫头离开?”江伯兮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我想我有办法偷溜回城的,江伯衍暂时不敢动我,找个借口就能把他打发了。”
“老夫是在计算程磊送奏折到京都有讯息传来需要多长时间。”墨晷转头,空洞的双眼好像有了神采,露出的全是责备,“如果不出老夫所料,明日江伯衍就会宣读圣旨了,而且大概率是不会让你们满意的。”
“那我们就不回去了。”江伯兮拍案决定。
“不行。”冉凌雪摇头拒绝,其实最不想回去的人是她,可是她却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我要将师傅的书拿回来,我说过,师傅的心愿是‘有人传承衣帛,他也希望徒儿们开心快乐、平安健康,更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归属’。师傅也说完成他的心愿我们会变得更好,我想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丫头,老夫总算明白这两个傻小子的选择了,你们回去也不碍事,可兮儿你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师傅你说。”
“不管明日是否宣旨,圣旨内容为何,你都要一个人上山,告诉我们情况,为师才好进行后面的部署。”
“师傅,您老是不是已经算到会发生什么事了?”冉凌雪又撒娇道,“可不可以泄露一点点天机,不能明示的话,暗示也可以,师兄和陆大哥都是很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到,我们也好有备无患。”
墨晷冷哼一声,故作严厉地说:“泄露一点点,我看你这丫头是想要我老头子的命,老头子的心愿就是长命百岁,给的那些书都是假的,还有那三个心愿都是诓骗江伯衍的,也就你这傻丫头会相信,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哈?”
“哈什么哈?”墨晷拂袖起身,催促着江伯兮,“快带她回去,还要在这里等天亮吗?”
“是。”江伯兮话音未落,揽着冉凌雪的腰再次驾驭轻功下山。
陆清歌和江璃月这才跪在墨晷面前请罪道:“请墨晷先生责罚。”
“哼,老夫就知道你们没有回去,要不是看在还能用得上你二人,一定将你们这些不听主子话的暗影杀了。”
“我们一定会保护好雪儿的。”陆清歌和江璃月异口同声地说。
“不,你们不宜和她见面,老夫不希望她想起和罗刹见面的事。”墨晷态度坚决,语气强硬。
姐妹两人相视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先行退下。
翌日,正如墨晷预料的那样,江伯衍手持圣旨,说是有新的圣意,大家也不必跪接圣旨,只要解释一下江伯兮昨晚带冉凌雪出去做了什么就好。
“丫头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哦,孤还以为你们要去找陆先生给苏大人治病,孤还想着派人跟着你们前去接人,谁知道一转眼就没影了,散步?需要走那么快吗?”
“走得快才好吹吹风。”冉凌雪冷笑道,“我师兄的轻功好,正合适。”
“算你们过关。”江伯衍嘴角一勾,邪魅一笑,“孤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是这圣旨估计不会让你们如意的,孤就不念了,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江伯衍丢下圣旨,转身离去,顺便布置了亲卫看守小院,也就是说冉凌雪他们的活动范围已经是规定死了的。
“皇上怎么说?”冉凌雪的心忽上忽下的,抱着最后一丝不太可能的希冀,如果不能如愿,大不了鱼死网破,或者结束生命。在面对时代不公时,总需要有些人站出来,用生命告诉众生,用鲜血求到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