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次将关键问题的答案推给远在东海的白,教宗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林凡身上。
这一次,那双如同星海般深邃的眼眸中,所有的温和与赞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锐利与严肃,如同两柄无形的圣剑,仿佛要将林凡的灵魂彻底剖开,审视其最深处的本质。
“最后一个问题,孩子。”教宗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仿佛承载着万钧重担,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钟磬,在空旷的礼拜堂内回荡,也狠狠敲在林凡的心上,“圣殿并非铁板一块,浪涛之下,暗流汹涌。内部的纷争,想必你也已有所耳闻,甚至亲身经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刺穿林凡所有可能的伪装:“倘若,我是说倘若,极光节的圣典之上,风云突变,信仰蒙尘,甚至危及艾米莉亚的存续,危及圣殿万年基业。在那样的时刻,你会如何抉择?”
“是选择顺应时势,保全自身,如浮萍般飘零于风浪之外?还是选择追随内心的道标,挺身而出,纵使前路遍布荆棘,甚至万丈深渊?”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林凡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教宗深邃的眼睛,突然浮出一抹白色光芒,林凡感受到灵魂中似乎有被细微电流刺痛般的感觉,林凡毫不怀疑,此刻自己若是作伪说谎,一定会立刻被发现!
林凡神色一凛,所有的杂念瞬间被斩断。他毫不犹豫地迎上教宗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斩钉截铁地回答:
“冕下,晚辈虽来自东方,但也明白唇亡齿寒之理。艾米莉亚不仅是圣殿的圣女,更是我的朋友,是与我并肩作战、生死相托的战友!”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如同磐石,“守护她,对抗一切试图颠覆秩序,散播邪恶,戕害无辜的阴谋,无论那阴谋来自何方,无论敌人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不仅是我个人的选择,也是我所属的华夏特调局坚定不移的立场!我们,绝不会坐视盟友陷入危难,更不会容忍任何邪恶势力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无论敌人是谁,无论他们有多强大,无论需要付出何等代价,”林凡的眼中,燃起了如同烈火般的决绝,“我都会战斗到底!”
这个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权衡,只有最纯粹、最坚定的战士意志。
假如林凡没有这样的战斗意志,也不会一路行至今天。
教宗闻言,久久地凝视着林凡,那双如同星海般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无数复杂的情绪在翻涌、激荡——有惊讶,有欣慰,有赞赏,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充满了欣慰与托付意味的叹息。
他缓缓地站起身,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竟散发出如同山岳般巍峨、如同星辰般浩瀚的气势,仿佛与整个圣殿、与这片冰封的大地都融为了一体。
“很好,很好!”他再度重复了这如喃喃自语一般的赞叹,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某个遥远过去和未来,“原来如此,你真的是他当年于命轨中所窥见的那一线,足以拨动世界弦的变数!”
随即,教宗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孩子,你的心,老朽看清了。”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某种近乎于馈赠般的慈爱,“你的赤诚与担当,已无需嘉奖。只是,前路风雨如晦,你需要足够的力量去承载这份责任,去守护你所珍视的一切。”
他伸出枯槁的手指,指向礼拜堂下方,那片被无尽圣光笼罩的、圣殿最核心的区域。
“因此,老朽决定,不,是命运决定,在明日极光节能量最鼎盛之时,请你作为特邀守护者随我一同进入圣井祭坛,我将在那里,亲自为你和艾米莉亚,主持一场或许能让一切重归谐律的极光升华圣典!”
“这并非你们之前那种小打小闹的修复,而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升华!”教宗的眼中闪烁着少见的近乎于狂热的光芒,仿佛在描绘一幅无比壮丽的图景:
“届时,我会引动圣井积蓄万年的庞大圣光储备,伴随灵能潮汐带来的奔涌灵能,以及极光节汇聚的无上伟力,不仅能彻底稳固你体内三种力量的平衡,更能将那颗圣光种子催化、壮大到一个全新的境界!让你和艾米莉亚,都有机会勘破迷障,稳固道基,甚至窥见那更高层境界的门径,真正拥有在洪流中把握自身命运的力量!”
林凡闻言,心脏猛地一跳!
他一直期待的、解决圣光种子问题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而且是以一种远超他预期的、更加盛大和充满机遇的方式!
教宗竟然愿意亲自出手,并动用极光节和圣井的力量!
一步登天!更高的领域!改变未来的力量!
这宏大的承诺,如同最甘美的蜜糖,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对力量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激动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没有注意到,教宗在说这番话时,眼中那份极致的欣慰背后,一闪而过深深的疲惫与某种近乎于托付后事的决绝之意。
也没有去深究,这看似慷慨的馈赠背后,是否隐藏着同样巨大的、足以将一切都吞噬的代价。
此刻的他,满心只剩下对力量的渴望,对突破的憧憬,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极光节的无限期待!
仿佛一条通往至高力量殿堂的光明大道,已然在他面前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