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巨浪拍来,画舫猛地一晃,舱内的人猝不及防,纷纷摔倒在地。小圆惊叫一声,扑进韦睿怀里,韦睿赶紧抱住她,自己也差点摔倒,幸好抓住了旁边的柱子。他稳住身形,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怕。”他抬头一看,赵希若也扶着墙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镇定。她对韦睿说:“你看好小圆,我去外头看看情况。”韦睿连忙说:“公主殿下,外头危险,还是我去吧!”
赵希若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但随即摇头:“你虽有心,但经验不足,外头风大浪急,你去了也帮不上忙。”韦睿咬了咬牙,他知道公主说得有理,但心中的责任感驱使他不愿退缩。“公主殿下,我学过一些功夫,或许能帮上忙。”
赵希若略一沉吟,终于点头:“好吧,但你要小心,切勿逞强。”韦睿心中一喜,抱拳道:“多谢公主殿下,我会小心的。”他转头对小圆说:“小圆,你乖乖待在舱内,别乱跑,哥哥去去就回。”小圆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韦睿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放心,哥哥会没事的。”
韦睿推开船舱那扇吱吱作响的木门,迈出舱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狂风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扑向他,几乎要将他瘦削的身躯吹倒。风声尖利刺耳,仿佛无数利刃在空气中交错切割,夹杂着冰冷的雨水,像无数细针刺入他的脸颊。他本能地抬起手臂遮挡,却发现这不过是徒劳——雨水早已渗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恐惧,想起了舱内妹妹小圆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以及公主殿下微微皱眉的担忧神情。他不能退缩。
他低喝一声,迅速运起师父传授的千斤坠功夫。刹那间,一股沉稳的力量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向双腿,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双脚牢牢钉在甲板上。脚下的木板被风雨浸透,湿滑无比,随着船身剧烈的摇晃而吱吱作响,但他的身形却稳如磐石,仿佛与这艘摇摇欲坠的船融为一体。雨水如瀑布般从乌黑的天幕倾泻而下,砸在甲板上溅起无数水花,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视线。他用力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前方,雨水却顺着他的额头淌进眼眶,带来一阵刺痛。他咬紧牙关,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继续艰难地向前走去。
甲板上,船员们的身影在狂风暴雨中若隐若现,他们像一群与自然之力搏斗的战士,奋力拉扯着绳索,试图固定住被风吹得鼓胀欲裂的船帆。绳索在他们手中剧烈抖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海水被巨浪卷起,越过船舷狠狠拍在甲板上,激起一片白色的泡沫,瞬间将一名船员冲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远处,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照亮了乌云翻滚的狰狞模样,随即雷声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痛,仿佛老天爷在愤怒地咆哮。
老张站在船中央,扯着嗓子指挥着。他的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家稳住,别让船翻了!”他的衣衫早已湿透,头发被雨水打得贴在额头上,脸上混杂着雨水和汗水,双眼却炯炯有神,透出一股拼尽全力的坚韧。他双手紧握着一根粗大的缆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暴起,显然也在与这狂暴的风浪做着殊死较量。
韦睿艰难地挪到老张身边,每迈出一步都像在与狂风角力。他张开嘴,大声喊道:“张叔,情况怎么样?”声音刚出口,就被风声吞没了一半,他不得不又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老张猛地回头,目光扫过韦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担忧:“韦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快回舱里去,这风浪太大了!”他的嗓音沙哑,显然喊了太久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韦睿倔强地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坚定地说:“我来帮帮忙,有什么我能做的吗?”他的声音虽被风雨掩盖了大半,却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决心。
老张犹豫了一下,目光快速扫过船舷,那里一根绳索正被风吹得疯狂摆动,像是脱缰的野马。他伸出手,指着那根绳子喊道:“那你帮我拉住这根绳子,别让它松了!”韦睿点点头,二话不说冲到船舷边,双手紧紧握住那根粗糙的麻绳。绳索被海水浸得湿滑无比,表面还带着细小的刺,扎进他的掌心,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拉紧绳索。狂风拽着绳子剧烈抖动,仿佛一条活生生的巨蟒在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掌控。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酸痛得几乎要失去知觉,手掌被磨得火辣辣地疼,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磨破的刺痛,但他不敢松手,只能死死抓住。
就在这时,又一阵大风大浪吹来,船只发生更猛烈的摇晃,韦睿听到船舱内传来小圆的惊叫声,他心头一紧,暗道不好。他急忙松开绳索,冲回船舱,只见小圆和赵希若都被晃得东倒西歪,船舱内的物品散落一地。韦睿赶紧扶起小圆,关切地问:“小圆,你没事吧?”小圆摇了摇头,眼中含泪:“哥哥,我好害怕。”韦睿紧紧抱住她,安慰道:“别怕,哥哥在呢。”
赵希若站起身,脸色凝重:“韦睿,外头情况如何?”韦睿沉声道:“风浪太大,船员们在尽力稳船,但看样子很难撑过去。”赵希若眉头紧锁:“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突然,一道巨浪袭来,船身猛地一倾,船舱内的物品滚落一地,众人惊呼连连。韦睿紧紧抱住小圆,稳住身形,心中暗道,这船怕是撑不住了。他抬头看向赵希若,只见她脸色苍白,但依然镇定自若。“公主殿下,我们该怎么办?”韦睿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狂风呼啸,巨浪滔天,江面上的小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突然,一声巨响,船身猛地一侧,众人惊呼声中,船只彻底翻覆。韦睿、小圆、公主赵希若和小寒等人瞬间落入冰冷的江水之中。水流湍急,寒意刺骨,韦睿在落水的那一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小圆!
他强压住内心的慌乱,迅速在水面上寻找妹妹的身影。终于,他看到小圆在不远处挣扎,双手胡乱拍打着水面。韦睿咬紧牙关,奋力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小圆惊恐地睁大眼睛,嘴里喊着:“哥哥!”韦睿紧紧抱住她,低声安慰道:“别怕,哥哥在。”小圆听到熟悉的声音,稍稍平静下来,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没有过多挣扎。
安顿好小圆后,韦睿环顾四周,发现情况更加危急。公主赵希若离他稍远,在水面上扑腾着,显然不会水,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而离公主最近的小寒,正努力游向她。小寒虽然会水,但毕竟是女子,力气有限。公主下意识的挣扎让她难以靠近,每次试图抓住公主的手,都被水流和公主的动作冲开。
韦睿见状,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小寒喊道:“小寒,你帮我照看小圆,我来救公主!”声音虽被风浪掩盖了些许,但小寒还是听清了,点了点头,迅速游到韦睿身边。韦睿将小圆交给小寒,叮嘱道:“小圆,跟着小寒姐姐,哥哥去救公主。”小圆用力点头,眼里满是对哥哥的信任。
将小圆交给小寒后,韦睿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向公主的方向游去。江水湍急,水下暗流涌动,他的视线被浑浊的江水模糊,只能凭感觉前行。每划一下水,双臂都酸痛无比,但他咬牙坚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公主有事!
终于,他看到了公主的身影。她在水下挣扎,双手乱抓,脸色因缺氧而苍白。韦睿加速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公主感受到有人抓住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韦睿紧紧抱住她,低声安慰道:“公主殿下,别怕,我带你上岸。”公主虽听不清他的话,却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韦睿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对抗湍急的江水几乎不可能。他冷静下来,观察水流的方向,发现江水正顺着下行流动。他决定借助水流的力量,带着公主顺势向岸边飘去。他一手抱着公主,一手划水,尽量保持身体平衡。公主的身体渐渐放松,不再剧烈挣扎,这让韦睿稍稍松了一口气。
水流虽助力,却也带来了新的挑战。暗流不时袭来,几次将他们卷向深处。韦睿感到体力迅速流失,双臂几乎麻木,但他咬紧牙关,心中默念:“坚持住!”终于,在一番艰难的努力后,他们靠近了岸边。韦睿用力一蹬,带着公主冲向岸边,成功将她拉上岸,自己也筋疲力尽地爬了上来。
与此同时,小寒带着小圆也在向岸边前进。小寒水性极佳,她采用仰泳和侧泳的方式,一手托着小圆,一手划水,尽量节省体力。小圆格外听话,紧紧抓住小寒的肩膀,没有过多挣扎,这让小寒的救援顺利了许多。终于,小寒带着小圆安全上岸,停靠在岸边。小圆喘着气,抬头看向江面,担心地喊道:“哥哥呢?”
小寒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别担心,韦公子很厉害,他会把公主救上来的。”话音刚落,她们便看到韦睿带着公主从水面上浮现,缓缓靠向岸边。小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韦睿将公主拉上岸后,发现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显然喝了不少水。他心中一紧,急忙检查她的情况。“公主殿下!”他轻拍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但公主毫无反应。韦睿眉头紧锁,知道情况危急,必须立刻控水并进行心肺复苏。
他转头对小寒喊道:“小寒,快来帮忙!公主呛水严重,要控水和心肺复苏!”小寒立刻跑过来,问道:“韦公子,我该怎么做?”韦睿沉声道:“之前在医馆学过一些急救法门,你先把她平放,头部偏向一边,按压腹部,把水排出来。”这些技巧是韦睿早年在医馆跟随大夫学来的,如今派上了用场。
小寒点点头,按照韦睿的指示,将公主平放在地上,头部偏向一侧,然后用力按压她的腹部。公主的身体微微抽动,吐出几口水,但仍未苏醒。韦睿接着说:“继续按压胸部,配合人工呼吸。小寒,你略懂一些,应该一点就透。”小寒果然反应很快,她按压公主的胸部,然后俯身进行人工呼吸,动作虽不熟练,却有条不紊。
韦睿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心中默默祈祷。小圆站在旁边,双手紧握,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哥哥,公主会没事的,对吗?”韦睿强装镇定,安慰道:“会的,小圆,别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公主终于咳嗽了几声,吐出更多水,缓缓睁开了眼睛。韦睿惊喜地喊道:“公主殿下,您醒了!”
公主苏醒后,众人围坐在一起,松了一口气。韦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到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他看向小圆,见她扑进自己怀里,破涕为笑道:“哥哥,太好了,大家都平安了!”韦睿抱住她,微笑道:“是啊,我们都安全了。”
小寒在一旁说:“韦公子,您在水里救人的时候真勇敢,我都吓坏了。”韦睿苦笑道:“我也是硬撑着,心里怕得很。”公主缓过一口气,挣扎着坐起身,韦睿连忙扶住她。她虚弱地笑了笑:“韦睿,小寒,多亏了你们。”韦睿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没事就好。”